“你們都是玄術師?”傅一視線掃過他們。


    五個人裏有兩個年輕人,另外三個年紀都大一些,其中一個年紀大的上前一步,迴應道:“是,我們都是黎城玄師會的。”


    “原來是玄師會的。”


    傅一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恭敬。


    玄師會他自然是聽過的,自從玄術師盛行之後,很多人開始修行玄術,但因為沒組織所以導致魚龍混雜,還有不少人打著玄術師的名號招搖撞騙,影響其他玄術師聲譽。後來,玄術師們就創建了玄師會,如果有人需要幫助,就來玄師會登記,再在玄師會裏張貼布欄,寫清要求,若是覺得自己可以勝任,就可以去接這個單子。


    一開始有些玄術師還不願意收管束,但時間長了,越來越多的百姓信任玄師會,那些單獨遊離在外的玄術師接到的活越來越少,最後也不得已加入了玄師會。


    短短幾年,玄師會就愈發壯大,在各地都開了分會,每處都有自己不同的考核標準,不過不管哪處玄師會,隻要能進,就說明這個玄術師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所以傅雲霆的手下聽說要找玄術師,第一反應就是去玄師會。


    那年紀大的玄術師抬了抬手,又環視了一圈,問道:“聽說是大帥的夫人受傷了?”


    “是,幾位這邊請。”傅一領著他們走到床前,“大帥,玄術師來了。”


    傅雲霆微微抬眼,眼睛裏都是血絲,鬆開了阮惜時的手就要起身,卻被那年紀大的玄術師阻止。


    “大帥不必動。”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阮惜時:“我們不是醫生,不需要把脈,隻要用玄術即可探查出夫人的傷情!”


    他說話時略略抬高下巴,看起來有幾分自傲,語氣裏也不自覺的流露出對醫生的輕蔑。


    看來這個老玄術師有些瞧不上醫生。


    他說完,就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紙,口中喃喃念了幾句什麽,然後迅速將符紙朝阮惜時臉上一揮。


    那符紙隨著揮動發出嘩嘩的響聲,下一刻竟是無火自燃了!


    傅一是見識過阮惜時的厲害的,自然不覺得一張符紙自燃有多厲害,倒是旁邊的於學忠和馮興露出了驚歎的神色。


    符紙在老玄術師手中灼燒。


    老玄術師麵不改色,雙眸盯著燃起的火焰,直到那符紙幾乎快要燒到手指,他才驀然鬆開。


    剩下的一點符紙恰好在沒有落下之前就已經燒盡了,但仍舊殘留著一點餘灰,朝著阮惜時臉上飄揚落下。


    一隻手在符灰落在阮惜時臉上之前,伸手接住了。


    傅雲霆的手擋在阮惜時臉前,握住了符灰,沒有讓一丁點灰塵沾染到她。


    他抬眸淡看了那老玄術師一眼。


    老玄術師心虛的咳了一聲,收迴手背到了身後:“這,這本天師已經探查出來了!”


    “查出來了?”傅一聞言一喜,“天師,我們夫人究竟是為什麽昏迷不醒?”


    老玄術師看了他一眼,裝腔作勢的挺了挺背,才道:“當然是因為……夫人使用玄術受了傷!”


    傅一:“……”


    於學忠和馮興:“……”


    傅一嘴角抽了抽,憋了幾秒才道:“您能說點,我們不知道的嗎?”


    夫人使用玄術受傷,這兒誰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是傷在哪裏,如何治療!


    “傅一啊,你別著急,聽天師說嘛。”於學忠打圓場道。


    老玄術師本來有點尷尬,聽到於學忠說的話,又挺了挺胸膛,看了傅一一眼:“是啊,本天師話都還沒說完呢!”


    他清了清嗓子:“夫人被玄術所傷,當然也要用玄術治療,不過這玄術治療可是很耗費靈力的,這錢——”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錢好說。”傅雲霆終於開口,“隻要你能治好她,多少錢都可以。”


    老玄術師眼睛一亮:“大帥就是大帥,爽快!”


    “那你要如何做?”傅雲霆卻沒有理會他的恭維,盯著他問。


    老玄術師心頭莫名緊了一下,視線也不自覺的開始躲閃:“我,我懂得一些治療類的玄術,可以慢慢幫她治療……”


    “慢慢?”


    傅雲霆薄唇輕啟:“多慢?”


    他的語氣薄涼。


    老玄術師背後不由冒出了一層汗:“這,這我也不能確定……”


    他話沒說完,就見傅雲霆眼底浮出冷意,後麵的話更是說不出口了。


    旁邊的玄術師趕緊接話道:“玄術治療是很耗費靈力的,肯定需要一段時間,但具體多少時間,還是要看夫人的恢複情況!”


    “是啊,我們也隻能盡力而為。”又有玄術師說。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幫著這個老玄術師說話,老玄術師才臉色稍緩,正待要再說幾句安傅雲霆的心,就聽一個年輕的聲音忽從身後道:“其實不用治療術也是可以的。”


    幾個玄術師臉色變了一下,同時轉頭看向身後。


    傅雲霆也朝後麵看去,就見到一個站在最後的年輕玄術師正看向他。


    老玄術師皺了皺眉,冷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麽?傅夫人受了傷,當然要用治療術!”


    “如果真是受傷,的確要用治療術。”


    這年輕的玄術師從後麵走出來,走到了老玄術師旁邊,朝著傅雲霆一拱手道:“在下顧清。”


    他自我介紹完,又看向床上的阮惜時:“我剛才麵觀這位夫人,見她麵色雖白,但氣勢平穩,並非受傷之狀。在來之前,我也聽大帥的手下大致說了情況,我想貴夫人並非是傷於玄術,而是耗損靈力過多,一時無法承受,才會引發昏迷。”


    “胡言亂語!”


    老玄術師頓時吹胡子瞪眼:“她分明就是受傷之態,你如何說她並未受傷?”


    “我隻是依照她的麵相觀察而已。”顧清平靜的迴應。


    “嗬,觀察!”老玄術師冷笑一聲,“我記得你才入玄師會沒多久吧,恐怕也才是初通道行,就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想草菅人命吧!


    “就是,這才進玄師會多久啊,就敢站出來胡說八道!”


    “咱們老師在這行幹多久了,說的話還能有錯?顧清,你就別逞能了!”


    “請您慎言。”


    顧清被如此擠兌,也並未生氣,隻是沉聲道:“我的確入玄師會沒有多久,但顧清認為,治人性命與入會多久也並無太大幹係。”


    “你!”


    老玄術師氣的夠嗆。


    他手指握緊,驀然轉頭看向傅雲霆道:“傅大帥,您也聽見我們的話了,您來說,您更相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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