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醫的角度來說,您是脾氣虛。”


    阮惜時說:“您麵色萎黃,想必平時哪怕食少也會覺得腹脹,尤其是在進食後更為明顯,但隻要好好調理,不出半月就會有所好。”


    “當真隻要半月?”情況都被阮惜時給說對了,範夫人下意識的問道。


    阮惜時肯定的點頭:“若是您相信我,我等下就給您開一副藥方子,您一日三頓煎服便可。


    範夫人看著她鎮定的神色,眸中晦暗不明。


    阮惜時也並不著急。


    二叔說過,看病講求和病人之間有沒有醫緣,不能強求,若是範夫人真不相信她就罷了。


    片刻,範夫人才斂了神色,站起身來:“你們跟我過來吧。”


    徐蕊頓時鬆了口氣。


    太好了!


    範夫人這是相信她們,願意讓阮姐姐給範少爺看病了?


    她小臉上洋溢出笑容,喜悅的看向阮惜時,見阮惜時站起來,也趕緊跟著起身,跟在範夫人身後上了樓。


    範家果然很有錢,連樓梯都是紅木做的,踩上去很穩當。


    徐蕊好奇的左看右看,範夫人餘光瞥見,阮惜時倒是目不斜視,仿佛並沒有將範家滿屋的富貴放在眼裏。


    範夫人才從西洋迴來就遇到了兒子出事,連看報紙的功夫都沒有,自然不知道阮惜時是被傅雲霆放在心尖兒上的大帥夫人。平日裏傅雲霆隻要是看見了好東西,恨不得都搬迴家給阮惜時,何況以前在二叔那裏什麽寶貝沒有,阮惜時都是當玩具玩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這裏的東西,絲毫不能激起阮惜時心中波瀾。


    她帶著阮惜時上了二樓,走到靠裏麵的其中一間屋子前,輕輕推開了門。


    屋子裏一股藥味。


    阮惜時看見床上躺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雙目緊閉,臉色泛青。


    看見他這個樣子,阮惜時就蹙起了眉頭。


    徐蕊也看見了,湊到阮惜時身後小聲說:“阮姐姐,他的樣子怎麽跟姆媽那麽像啊?”


    姆媽也是這樣臉龐泛青,眼圈烏紫,不過昨天阮惜時來了之後,姆媽的精神狀態就好了不少,今天一早起床還吃了半碗粥。


    所以徐蕊現在無比相信阮惜時的醫術。


    阮惜時沒有迴答徐蕊,她走到床邊,就聽範夫人道:“這就是我兒子小瑋,你給他瞧瞧吧。”


    阮惜時坐了下來。


    範夫人從被子裏輕輕拿出兒子的手。


    他已經很瘦了,整個人幾乎成皮包骨,阮惜時的手指落在他脈搏上都覺得硌得慌。


    “能詳細和我說說令公子的情況嗎?”她一邊把脈一邊問,“他現在這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半個多月前。”範夫人說,“他一開始就說自己頭暈乏力,還沒什麽胃口,我以為他是感染了風寒,就讓醫生來開了幾帖藥,然而卻一直不見好轉。我以為是中醫見效慢,後來又找了西醫給他打了針,卻也沒什麽效果。就在前兩天,他突然就昏迷了,怎麽叫都不醒!”


    她語氣中帶著疲倦和焦急。


    這段時間,她不知道找了多少醫生,隻要是能叫得出名字的,她都去請過,可兒子的病情卻絲毫沒有起色,甚至於很快的消瘦下去,有的時候範夫人甚至會惶恐的覺得,兒子下一刻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阮惜時聽著範夫人的描述,睫毛微動。


    果然和嫣紅還有俞姨她們的情況都一樣,難不成這個人也是丁孟真害的?


    還是說……


    阮惜時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想探查一下他體內精氣,卻沒想到範夫人臉色一變,將她的手一拉道:“小心!”


    她說著看向兒子的手腕,果然是見到一圈微紅,頓時心疼不已。


    這姑娘有些不靠譜啊,哪有醫生把脈還需要抓手腕的?


    “這是躺著不動造成的水腫,很快就會消下去的。”阮惜時收迴手,淡淡道,“我看令公子的樣子,像是中了毒。”


    “中毒?”範夫人驚訝,“不是風寒嗎,怎麽會是中毒?”


    “您看他臉色泛青,眼下烏黑,正是中毒的跡象。”阮惜時說,“他現在已有散瞳之勢,不可再耽擱了。”


    範夫人聽到散瞳之勢,臉色驟然一變看向兒子,果然是眼下烏黑,臉色泛青。


    可是之前那些醫生都說他是染了風寒啊!


    範夫人急忙問道:“你說是中毒,可有什麽辦法能治?”


    “有。”阮惜時額首,“我可以驅除他體內的邪毒。”


    範夫人一聽,心裏又燃起希望:“那太好了,就麻煩你了!”


    她說著期待的盯著阮惜時。


    阮惜時卻沒有動手,而是看向她:“我需要給他針灸,不能有人在旁打擾,還煩請範夫人先在屋外等待。”


    “啊?”範夫人一愣,看著阮惜時,心裏又泛起嘀咕來。


    哪有人看病還不給家屬在旁邊的?不會有什麽貓膩吧?


    範夫人心裏直打鼓。


    畢竟這麽多醫生來都沒有治好自己的兒子,這小姑娘真有本事能治好他?不會是為了賺錢,所以強出頭吧?


    範夫人猶豫了。


    她剛才的確很期待阮惜時能治好自己的兒子,可是她也不敢拿兒子的命去賭。


    她不在跟前,誰知道阮惜時會怎麽治她的兒子?


    但阮惜時先前說她的症狀說的還是很準的。


    範夫人一時間不知如何抉擇。


    不然找個人立刻去查查這小姑娘好了,若是真有本事,在雲城裏肯定也是會有名聲的。


    範夫人思及此,正打算開口讓阮惜時先留下,卻聽阮惜時先道:“既然範夫人還有所顧慮,那今日我就不先叨擾了,等範夫人考慮清楚再說吧。”


    她說著從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裏掏出紙筆,寫下了一個方子,遞到範夫人麵前:“不過我剛才答應了給您開方子的,還是要兌現的。”


    範夫人愣了下,伸手接過藥方,就看阮惜時已經站起身來,對還在愣神的徐蕊說:“我們走吧。”


    “啊,好!”徐蕊還沒反應過來突然間怎麽就不治了,但她絕對聽從阮惜時的話,沒有再多問就要跟她走。


    “等一下!”


    範夫人沒想到自己還一個字都沒說,隻是在心裏想了一下,就被阮惜時給識破了,才意識到這小姑娘不簡單,急忙開口想要挽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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