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阮惜時那裏確定傳言非虛之後,第二日姚雲兮就再度提著瓜果去了傅府。


    一到傅府門口,她照例被攔下。


    “姚小姐,我們章姨娘身子不好,今日不見客。”


    還是這副耳朵都聽出繭子的說詞。


    姚雲兮之前對這話是半信半疑,但現在她可以確定,章婷根本就不是身子不好不能見人,而是傅經略使不讓她見人。


    這麽一想,姚雲兮心中安定,臉上卻是一副著急擔心的神色:“怎麽這麽久了,她身子還沒好,是不是得了什麽嚴重的病症?且讓我進去看看吧!”


    她不肯走,門口的守衛也不好將人趕走,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管家聞訊過來了。


    “姚小姐。”管家客氣道,“我知道姚小姐和章姨娘是閨中密友,感情深厚,但醫生說了,章姨娘這病雖算不上嚴重,但需要靜養,不能任何人打擾。所以還請姚小姐先迴,等章姨娘身子好些了,定然會請小姐上門做客的。”


    這傅府的管家果然是老奸巨猾,滴水不漏。


    他這短短的幾句話,既是點名了章婷傷不重,不需擔心,又提及靜養,讓姚雲兮沒辦法再堅持進去看她,否則倒顯得姚雲兮蠻不講理了。


    姚雲兮沒想到傅府的下人這麽難纏,眸色微深,心中隱有不甘。


    難不成真就這麽放棄了?


    這可是她攀上傅經略使的大好時機,若是錯過這次機會,以她商賈之女的身份,肯定不可能再找到條件這麽好的男人了。


    姚雲兮不甘心。


    她自詡不比那些千金小姐差,憑什麽就因為她出身商賈之家,就隻能嫁給那些渾身銅臭氣的人,可那些千金小姐隻知道繡花識字,什麽都不會,卻能嫁給達官貴胄,繼續將她踩在腳下?


    姚雲兮手指緊握。


    見姚雲兮臉色幾番變化,卻還站在門口不走,管家皺了皺眉,心中也生出幾分不耐來。


    不過就是個商賈之女,對她這般客氣已是不錯了,她竟還蹬鼻子上臉賴著不走。


    他還有許多事要做,哪有空在這裏跟她浪費時間!


    管家清了清嗓子,正待要讓守衛將門直接關上,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虛弱的女聲:“管家,讓她進來吧。”


    姚雲兮聽到聲音,目光落在了管家身後。


    管家愣了一下,旋即背脊一彎:“夫人。”


    他一讓開,姚雲兮才見到身後之人的全貌,竟是一個蒼白虛弱的女人。


    隻是她雖臉色不濟,卻也掩蓋不住美麗的容顏。


    她曾聽聞,傅經略使的夫人,乃是雲城裏數一數二的美人。


    這位便是傅夫人嗎?


    可之前章婷不是說,傅夫人得了犯了事,還得了臆症,被傅經略使關起來了,怎麽會又出現在這裏?


    姚雲兮心思百轉千迴,看著麵前虛弱的女人,垂下眼眸:“多謝傅夫人。”


    “進來再說吧。”傅夫人溫聲道,說著就朝裏麵走去。


    有傅夫人的話,管家也不好再攔著,隻能讓姚雲兮進去,但卻是跟著她們。


    對於章婷的事,上次他是親眼所見的,老爺特意吩咐過,不許任何人見到章婷,所以他必須攔著姚雲兮。


    傅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一路緩步走到偏廳坐下,又咳嗽了幾聲,才看向姚雲兮道:“抱歉,我身子還沒有好,所以見不得風,隻能來這裏說話了。”


    “夫人客氣了。”姚雲兮低眉順目,“多謝夫人願意讓我進來。”


    “你同章姨娘是好友,擔心她也是人之常情。”傅夫人善解人意的說,下一刻掃了管家一眼,卻又話鋒一轉,“不過章姨娘的病的確是不能見風,連吃食都是從小窗送進去給裏頭的丫鬟,隻怕現在不太適合探望。”


    姚雲兮聽罷心頭一沉。


    難不成這傅夫人好言好語的,也是為了尋個理由將她趕走?


    但下一刻,傅夫人的話卻讓她驚訝:“若是姚小姐真的擔心章姨娘,不如在府中小住幾日,等她身子好些了,你也能去陪她說說話。”


    姚雲兮雙眸驟的看向傅夫人:“傅夫人願意讓我留在貴府?”


    “姚小姐乃是章姨娘的朋友,留在府中做客也無甚麽關係,隻是不知道姚小姐方不方便,若是不方便——”


    “方便!”


    姚雲兮立刻道。


    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迴答太過急切了,立刻斂了神色道:“若是能在這裏等待,親眼看到章婷醒來,我也能心安了,隻是怕打擾了貴府。”


    “無妨,反正左右府中也沒有幾個人,你若是在,府中興許還熱鬧些,我也有個可以說話的人。”傅夫人淺笑道。


    她看上去真是個很溫柔的人。


    不過也隻是看上去。


    能做到經略使夫人的位置,又如何是心慈手軟之人。


    姚雲兮垂了垂眼。


    傅夫人說完,便轉頭對管家道:“你讓人去準備一間客房,離我的屋子近一些,好平日裏說說話。”


    “是。”管家確定現在姚雲兮不會去章婷那裏了,才轉頭吩咐人去收拾房間。


    傅夫人讓下人去準備了一些瓜果點心來,又問姚雲兮:“不知姚小姐是哪裏人?”


    “家母早逝,家父就住在雲城。”姚雲兮說。


    “哦?不知令尊是做什麽的?”傅夫人喝了口茶,像是話家常一般隨口問道。


    “父親是布商。”姚雲兮聲音輕了幾分。


    士農工商,自古傳下來,地位便是分明。


    在達官貴胄眼中,商人再有錢,也是下等人。


    傅夫人臉上卻是神色未變,似毫不在意,甚至還更和顏悅色了幾分:“令尊既開布行,又將姚小姐照顧的如此好,想必平日裏也很辛苦。”


    “是啊。”姚雲兮歎道,“阿爹一人將我拉扯大,還要賺錢,的確不容易。”


    傅夫人看著她,眸光流轉:“姚小姐不用難過,你如此花容月貌,想必定能找到一個上好的郎婿,日後令尊也能過上好日子了。”


    上好的郎婿?


    姚雲兮苦笑一聲:“我不過就是布商之女,哪有什麽上好的郎婿能看上我?”


    “姚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傅夫人卻道,“以姚小姐的容貌,什麽男人想必都會心動的。”


    這話聽起來像是安慰,但姚雲兮卻從中讀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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