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迴家?”


    阮惜時出聲。


    她嗓音涼薄,看著傅經略使:“父親的意思是,那些百姓的死,就這麽過去了?”


    傅經略使從未聽阮惜時這樣對他說過話,臉色不由沉了沉:“此事非章婷所願……”


    “就算非她所願,也是她造成的。”阮惜時道,“外麵還有那麽多家屬在等著總統大人還他們一個公道,難不成就讓總統大人告訴他們,因為兇手身體有佯,所以此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傅經略使盯著阮惜時。


    阮惜時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


    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他們和傅經略使的關係,已經不可能恢複如初了。更何況,阮惜時到現在也無法忘記,他害死傅雲霆的事情。


    阮惜時不想再繼續跟他虛以為蛇了。


    傅雲霆忽的往前走了一步,不動聲色的將阮惜時擋在他的身後:“的確,父親也該跟外麵那些百姓一個交代。”


    傅經略使眸中浮出一抹暗色。


    但他很快就掩去了神色,轉頭對總統道:“章婷是因為懷了我的孩子,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她做錯事情,我也有責任,我自然不會推卸。總統大人,我會給予那些家屬相應的賠償,還有護城橋,我也會派人修好。”


    總統看著他,沉吟了幾秒才道:“光是賠償還不夠,現在這件事,已經激起了民憤。如何平息眾怒,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他這麽說,就算是鬆口了。


    畢竟章婷現在情緒不穩定,又懷著身孕,真關起來,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就是一屍兩命。


    即便他是總統,也不能在明知道後果的情況下,強製將人關起來。


    何況按照律法,有精神病以及懷有身孕的人,也不能直接關押,尤其這章婷還占了兩處。


    “是,我明白。”傅經略使摟著章婷的手微鬆,沉聲應道。


    總統點點頭,又看向章婷。


    他犀利的目光,看的章婷身子一抖,又往傅經略使懷裏使勁縮了縮。


    “既然你說章小姐快要生產了,這段時間你就在家裏放個假吧,好好看著章小姐,別再讓她生出什麽禍端來。等生完了孩子,再讓醫生好好給她看看。”總統道。


    傅經略使眸光微沉,手指微微握緊,臉上卻看不出什麽情緒變化:“多謝總統大人體恤。”


    “行了,這件事就先這樣吧。”總統對助手道,“派一些人保護經略使出去,門口還有不少百姓,免得產生碰撞。”


    “無妨。”傅經略使卻道,“我理應給他們一個交代。”


    總統看他堅持,也沒有再說什麽:“那就隨你心意吧。”


    說著又對傅雲霆和阮惜時道:“你們兩個先留下。”


    傅雲霆額首:“是。”


    總統又看向老六子:“你也留下吧。”


    “是。”老六子嗓音嘶啞道。


    “那我和婷婷就先告辭了。”傅經略使帶著章婷離開。


    總統抬了抬手,示意助手還是帶人去守著他們一點,免得萬一再傷到人,又或者章婷肚子出什麽事,徒增麻煩。


    傅經略使帶著章婷一出門,果然是遭到了圍攻。


    “她怎麽出來了?”


    “難不成總統就這麽放了她?”


    “那我的丈夫呢,我丈夫就白死了?”


    “還有我的孩子!”


    百姓們狐疑的盯著他們,越來越激動。


    士兵們急忙攔住他們。


    傅經略使卻帶著章婷走上前,鞠了一躬,才將之前對總統說的話,又對他們說了一遍:“我的夫人自從懷上身孕後,就患有癡症,時常頭腦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而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看管不利,是我的責罰。我在這裏許諾各位,隻要家中有人因此事過世的,我會每個人賠償一千塊大洋。”


    一千塊大洋!


    這價格令眾人心頭一驚。


    這平民百姓,一個月也就隻能花到三五塊大洋,要是再多一些的,一年也就七八十塊。


    一千塊大洋,很多人不吃不喝一輩子也攢不到。


    有些人心頭動搖了。


    畢竟人已經死了,就算章婷坐牢,他們也迴不來了。


    而人的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很多家庭失去了頂梁柱,許多婦孺隻能等著餓死,但如果有了這一千塊大洋,她們就能活下去了。


    “我才不要你的臭錢!”一個老婦人忽的罵道,“我兒子都不在了,要錢有什麽用!”


    “還有我夫人和孩子,她們都在那艘船上!”另一個男人也痛心疾首道,“我不要錢,我要她賠命!”


    傅經略使的視線一一掃過那幾個人,沒有說話,隻等他們稍微冷靜下來,才開口道:“我知道各位親人的痛苦,可我的夫人,她現在肚子裏也懷有一個新的生命。我們並非要推卸責任,隻是此事的確事出有因,倘若各位仍是不願原諒的話,我願意替她承擔各位的任何責罰,希望各位可以看在她是一個即將生孩子的母親的份上,可以放過她。”


    他說著,還將章婷護到了自己身後。


    那老太太和丈夫看著如此情真意切的傅經略使,一時竟是無言。


    章婷在後麵,一臉害怕和恐懼,手指緊緊攥住傅經略使的袖子。


    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她頭上流出了越來越多的汗,忽然間彎下了腰,直唿肚子痛:“疼,老爺,我好疼!”


    “婷婷!”


    傅經略使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他說著又轉頭看向那幾個仍是不甘的百姓道:“我現在要送她去醫院,等改日,我定會親自上門賠罪!”


    他說著,在士兵們的開路下,急切的抱著章婷上了車。


    百姓們看著車子絕塵而去,麵麵相顧。


    他們心中頗為複雜,最終還是各自離開了。


    總統府外安靜下來。


    助手也迴到總統身邊,將剛才外麵發生的事告知。


    總統聽的神色微異,看向傅雲霆道:“我倒不知,你父親竟是如此深情之人。”


    傅雲霆聽到這話,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畢竟他生母已經死了,而傅經略使曾經看起來那麽深愛他的夫人,現在不還是關在了後院裏,寵幸一個姨娘。


    好在總統也沒有多說這個,而是看向老六子道:“老六子,我問你,你之前說是章婷聯係你,給了你一筆錢,讓你幫她做事。當時章婷的樣子如何?”


    他留老六子下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老六子沉思片刻,斬釘截鐵道:“當時她的狀態和常人無異。”


    總統眸色深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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