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心裏就跟貓抓似的,盯著崽崽。


    崽崽卻不急不緩的,一會繞著柱子看一圈,一會又湊到跟前去,看的阮惜時恨不得將她給揪迴來。


    好一會,崽崽總算是慢悠悠飄迴來了。


    “怎麽樣?”阮惜時急忙問,“你發現什麽了?”


    “不尋常。”崽崽小手摸著下巴,故作幽深,“很不尋常。”


    阮惜時:“……你能說點人話嗎?”


    “本大爺是鬼,又不是人。”崽崽瞥了她一眼,不過總算放下手,說道,“這橋柱上啊,有玄術使用過的痕跡。”


    “玄術?”阮惜時微怔了一下,略一想倒也不奇怪。


    這麽大一座橋,又結實又穩固,要不被人發現的將橋弄斷,普通人的確很難做到。


    “既然是玄術的話,那就不是什麽觀音娘娘的降罪了。”阮惜時說著站起身來,“走吧,我們再去碼頭看看。”


    那艘破掉的船已經解體了,被士兵們打撈上來一些碎片,放在了岸邊。


    之前總統已經派人來檢查過了,也沒看出什麽端倪來。


    這碎片的周圍,有一堆堆紙錢燒盡的痕跡,應該是這艘船遇難者的家屬,給船上的遇難者燒的紙錢。


    這時候是白天,這邊倒是沒什麽人。


    阮惜時走到船體的碎片前,看見碎片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果然也是有人用了玄術,弄毀了這艘船。


    阮惜時眉眼沉下來。


    這人心思如此歹毒,為了陷害他們,竟是不惜用玄術,傷害了這麽多條性命。


    她一定要把這人揪出來!


    阮惜時檢查完,心裏已是有了想法。


    她正準備迴去,剛坐上黃包車,卻感覺到之前放在觀音院裏那個男人身上的小紙人有了動靜。


    “女娃娃,小紙人動了。”崽崽說。


    阮惜時也感覺到了。


    那男人離開了觀音院。


    這幾日,傅雲霆也已經查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這男人就是個流浪漢,也沒人知道他大名,就叫他老六子,早些年好像是因為偷盜了一戶有錢人家,被人發現了,教訓了一頓,臉上就受了這傷。


    他為人也是孤僻,認識他的那幾個流浪漢說,他為人狠辣,嗜錢如命,沒人願意跟他在一個地盤上討錢,否則要是不小心搶了他的客人,這人暴躁起來能殺人。


    聽到說嗜錢如命,阮惜時和傅雲霆原本也想著能不能用錢打動他試試,可這人這幾日一直窩在觀音院裏不出來,他們也不好再去觀音院。


    今日他總算是從觀音院裏出來了,想必是最近聽到了這些出事的消息,覺得他們沒空注意他了。


    這老六子猜的的確不錯,因為這次的事情,傅雲霆原本派去盯著老六子的那幾個人,也都被撤迴來了,不過他沒想到,他身上還有阮惜時留下的小紙人。


    阮惜時跟著他去的路線,坐著黃包車到了一個叫寶豐錢莊的地方。


    阮惜時想到上次他在電話裏說,讓另一個人打錢的事情,看來今天他是來取錢的。


    阮惜時讓黃包車先離開,左右看了眼,見到旁邊就是警局,轉頭就進去了。


    過了會,老六子從錢莊裏出來了。


    阮惜時帶著一個穿著便衣的警察,進了對麵的寶豐錢莊。


    見有人來,跑堂的立刻殷勤的迎上前:“您好,您是要存錢,還是取錢?”


    “我要找你們錢莊的老板。”阮惜時說。


    “找老板?”跑堂的一愣,上下打量著他們,見他們穿著都很樸素,頓時眉頭一擰,臉色也沒了剛才的殷勤,“您叫什麽,找我們老板有什麽事?”


    “有什麽事,我們會和你們老板說。”阮惜時淡淡道,“你們老板在哪裏?”


    “我們老板事務繁忙,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見到的!”跑堂冷嗤一聲,“你們有什麽需要,我幫你辦就可以了。”


    阮惜時蹙了蹙眉。


    自從嫁給傅雲霆以後,她還真是許久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冷眼了。


    想來是他們身上的衣服,讓跑堂以為他們不過就是個沒什麽錢的窮人。


    還真是狗眼看人低。


    這要是在興隆錢莊,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旁邊的便衣警察懶得跟他囉嗦,直接從懷裏掏出了警官證:“警察,辦案,叫你們老板出來。”


    要不是這位少帥夫人說,別引起太大騷動,直接穿著警服過來,看這跑堂的敢不敢說三道四的。


    跑堂見到這警官證,嚇了一跳,趕緊低頭哈腰道:“警官,您,您稍等,我這就去!”


    他說著趕緊一溜煙跑上樓去了。


    阮惜時看了一圈,和警察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這寶豐錢莊的生意看上去很是一般,雖然也有人來,但零零散散的,可見不怎麽樣。


    跟興隆錢莊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看來這存錢的人,是特意找了這麽一個不起眼的錢莊。


    沒一會,錢莊老板就急急忙忙的跟著那跑堂下樓來,見到阮惜時和警察,立刻上前,滿臉堆笑道:“兩位警官,是有什麽事嗎?”


    “是有點事。”


    阮惜時頓了下,又看了老板跟前的跑堂一眼。


    老板心領神會,立刻轉頭對跑堂道:“你先去忙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跑堂趕緊離開了。


    老板這才坐下,看向他們:“不知兩位警官有何貴幹?”


    “我們想問一個人。”


    阮惜時說:“剛才應該有個臉上帶著麵罩的男人,來你這裏取錢吧?”


    “這,這我不清楚啊。”老板一愣,“我們這裏每天這麽多取錢的,我哪知道有誰啊,何況取錢這事,除非是大額度的,否則也不是我親自處理的。”


    “那你應該有賬本,可以查到吧。”阮惜時微微抬頭,雙眸帶著微冷的光,落在他臉上,“我想知道的是,誰來過這裏,將這筆錢存到了那男人的賬戶裏。”


    “這……”


    聽到阮惜時的話,老板露出為難的神色:“警官大人,這做生意,講求的就是誠信。就算我有賬本,那也不能泄露顧客的信息啊,否則這以後,誰還敢來我這兒存錢?”


    “這事可是關乎命案!”警察冷聲道,“你要是不說,那就是知情不報,你應該知道會是什麽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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