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關衙門的牢房內,此刻莫非和張判官兩人在裏麵相對而坐。不過沒一會,莫非就坐不住了,起身背著雙手,在那開始焦躁不安的來迴走動。反觀張判官,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仿佛他此刻置身的不是衙門大牢,而是某個高級酒店的豪華套房。


    “莫非,別轉了,轉的人頭暈,來坐下。”看到莫非在那至少轉了幾十圈了,張判官這才開口,還指指自己對麵的凳子說:“你別看這牢房簡陋,但卻是特製的,沒那麽容易越獄。況且你要是真逃出去了,那就真坐實越獄罪咯。”


    “少來,我又不是在想怎麽逃出去,要不然剛才我也不會那麽簡單就跟她來,我隻是在氣怎麽就遇到這麽個不講理的女人?”莫非懊惱的在張判官麵前坐下,抱怨著說:“你也是,你剛才怎麽都不吭一聲?”


    “那你要我說什麽?你們倆吵得那麽激烈,我都插不上嘴。”張判官一挑眉反駁說:“況且就算我們亮明身份,你覺得以那名女捕快的性格脾氣,她會那麽容易相信?最後還不是得到這衙門來驗證身份,結果和現在有什麽區別?”


    “區別可大了,那樣至少不是被關在這破牢房裏,想走都走不了。況且,冒充刑偵顧問的人可能會存在,但地府判官就那麽幾個,誰敢冒充?”莫非沒好氣的說:“我看就是故意讓事情發展成這樣,好躲在一旁看好戲。”


    “嘿…”張判官不置可否的一笑。


    看來莫非多半是猜中了,就是他有意造成現在這個局麵。但即便如此,莫非卻也拿他無可奈何,隻好再次把氣撒向那名女捕快,憤恨的說:“哼,那個女捕快,我到時候非要好好教訓一下她不可。她這根本就是徇私枉法,公報私仇。”


    “那也未必,於她而言,你確實私自碰觸死者屍體,又險些攜帶走了案件的重要證物,還不服管束,各種挑釁。如果立場互換,你會不生氣?”張判官笑著說。


    “我…”莫非語塞了。


    確實如果立場互換,莫非覺得自己同樣會氣炸了肺,也或許會如女捕快一般,把可能破壞命案案發現場的人關起來懲戒,甚至還說不定會治個妨礙公務罪,給其一個教訓。但現在換做他被人這般對待,心裏卻又覺得說不出的憋屈。


    “好啦,別氣了,多大點事兒啊,這不正好也省下了住宿費。”張判官再次半開玩笑的勸慰,隨之還起身躺倒在身後不遠處的床鋪上說:“夜也深了,今天一天舟車勞頓,你不累,我可累了,要先睡了。”


    “哎,好吧。”莫非無奈的歎了口氣,卻又擔心的問:“但如果她明天不把我們放了,我這次返鄉的事…”其實相較於生氣,他更害怕會因此耽誤自己返鄉的行程。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判官不耐煩的打斷:“瞎擔心什麽?有我在,你還怕迴不去?睡覺!”說著還往裏側了個身,顯然不想在理莫非。


    最後獨坐了好一會後的莫非,無奈的望了眼張判官,見他好像真的睡著了,也隻好起身在牢房的另一張床鋪上躺下。並自我安慰的想,反正有張判官在,自己總能返鄉的,也就早一天晚一天的事,隻要能見到自己爸媽,也就無所謂了。


    想著想著,濃重的困意伴隨著疲憊感蜂擁而至,不知不覺間也沉沉的睡去。隻是當他開始發出輕輕的鼾聲時,本應該早他一步睡著的張判官,卻悄然坐起了身子,一臉凝重的望著莫非,眉宇間似有一團化不開的憂愁在流轉。


    一夜無事,當清晨和煦的朝陽,透過牢房的木柵窗鋪灑進來的時候,莫非悠悠從夢中醒來,眯著眼望了下四周,見到張判官居然已經起來了,困意猶存的他忍不住打著哈欠問:“你怎麽起那麽早?”


    不過張判官並未迴答他,反而一笑說:“看你睡的那麽舒服,想必氣已經消了吧。”


    “算是吧,畢竟你說的也對,換位思考一下,她做的並沒有錯,隻是稍微急躁了些。但可能那就是她的辦案風格,怪也隻能怪我自己當時被她的話氣昏了頭,沒有好好說明情況。”莫非說著從床鋪上坐起身來,還忍不住自嘲一句:“不過,她不會真治我們個妨礙公務罪,然後關我們個十天八天吧。”


    “那可很難說,誰讓你昨天那麽衝動。”張判官偷笑著說。


    現在莫非已經冷靜下來,哪裏還會再上他的當,索性也無所謂的一笑:“那也不錯,難得的一次體驗,反正要真那樣,你這做判官的,應該比我更沒麵子。”


    就在兩人說笑互嘲間,突然從牢房大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即就看到七八個穿著一身類似於古代宋朝官服的人,一溜小跑的衝到關押莫非他倆的牢房前,然後撲通一聲齊刷刷的跪下,想著張判官磕頭告罪。


    “卑職等不知判官大人大駕蒞臨,未能遠迎,還望大人恕罪。”


    看到這等陣仗,莫非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隻再次覺得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或者是置身在某個古裝片劇組的拍攝現場,心裏有一股忍不住想笑的衝動。


    但張判官顯然卻沒有他那麽開心,看到這些人後,他鬱悶的皺起了眉頭,無奈的歎了口氣,搖著頭說:“都起來吧,我這次來本就是為了些私事,並不想驚動你們這些鬼門關的地方官,所以你們又何罪之有?況且,現在都是年代了,你們也沒必要這樣。”


    聽到他的話,這些官員這才緩緩起身,同時,站在正中,最為年長的那名官員還迴話說:“謝判官大人不罪之恩。不過判官大人此言差矣,禮教禮數乃是立身之本,無論時代如何發展,禮不可廢。”


    說完,轉而嚴肅的望著一旁已經戰戰兢兢的獄卒命令:“還不開門?”


    在獄卒打開門後,他才又說:“判官大人,卑職等已備好酒宴為大人接風洗塵。至於那些昨夜有眼不識泰山的捕快,也已責令革職查辦,聽候大人發落。”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你們為地府看守門戶,多年以來勞苦功高,這些我都知道,根本沒必要在搞這些形式主義?真是食古不化,迂腐不堪!而且那些捕快也是盡忠職守,何錯之有?何罪之有?”張判官簡直差點被他的話氣死,暴跳如雷的說。


    隻是看到他氣急的樣子,莫非心裏卻突然暗爽無比,想:讓你昨晚看好戲,現在終於輪到你自己上演好戲了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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