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已到了農曆新年,整個家屬院也熱鬧了起來,到處彌漫著濃厚的節日氛圍。


    而今天最開心的無疑是那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們。農曆新年這天,孩子們會興奮地聚在一起,手牽手去敲開每一戶人家的門,給大家拜新年,他們也會收到主人家贈送的糖果!


    這或許是他們一年中唯一一次能盡情享受甜蜜滋味的時候,也是他們最期待的時刻之一。


    由於昨天晚上他們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守歲,直到午夜十二點後才入睡,所以秦茵茵並沒有睡足。此刻她的臉上還帶著些許困倦,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沒精神。


    楊仲郗喊她起來的時候,秦茵茵一臉迷糊,眼睛困得有些睜不開,整個人都是懵的。尤其是爐子剛剛才升起來,屋子裏的冷氣還沒有完全散去,秦茵茵就更不願意起床了。


    楊仲郗看著秦茵茵睡得一臉迷糊,使勁窩在被窩裏不肯出來,心裏不禁軟成一片,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裏狠狠地親上幾口!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不能讓她繼續睡下去了,於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喊道:“茵茵,該起床了!”


    秦茵茵實在是太困了,一點都不想起的這麽早,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眼窗外還有些黑沉的天色,嘟囔著說:“外麵的天都還沒亮呢,幹嘛起這麽早!”說完,秦茵茵就把被子蒙在頭頂,翻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楊仲郗看著秦茵茵翻了個身又要睡過去,不禁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他輕輕地扯動了一下秦茵茵的被子,溫柔地開口道:“茵茵,不能再睡下去了。再過一會兒,就會有很多人上門來拜年了,如果到時候你還沒有起來,可能就要被那些調皮的小孩們嘲笑了。”


    聽到這句話,秦茵茵猛地睜開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群孩子嘰嘰喳喳的畫麵。是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按照習俗,會有許多小孩子結伴前來拜年,討要糖果和紅包。如果自己還躺在床上,豈不是讓他們看了笑話?


    想到這裏,秦茵茵心中暗自哀歎一聲,下定決心起床。然而,當她掀開被子時,一股寒意撲麵而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真希望能立刻迴到溫暖的被窩裏。


    就在這時,楊仲郗眼明手快地拿起秦茵茵的衣服,迅速地披在了她的身上,並輕聲安慰道:“茵茵,等大家都拜完年,你可以再迴來睡個迴籠覺。”


    秦茵茵抬起頭,有些哀怨地看了楊仲郗一眼。雖然楊仲郗這麽說,但她心裏清楚,到時候少不了人會來這裏走動,而且,今天大家都在家裏閑著沒事幹,孩子們拜完年後,徐欣寧和張桂花很有可能會過來拜訪。這樣一來,她根本沒有機會再迴去睡覺了。


    楊仲郗幫著她穿好衣服,把床上的被子疊好,這才走了出去。


    秦茵茵起床後,先去洗了把臉,刷好牙,把頭發梳理好,這才走了出去。


    等她走到廚房的時候,付春麗他們已經在廚房裏了,早飯是付春麗包的水餃。


    看付春麗他們還在等著她,秦茵茵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秦茵茵有些愧疚地說道:“爹娘,讓你們等久了!”


    付春麗笑了笑,說道:“也沒等多久,我跟你爹也是剛剛收拾好。快坐下吃飯吧,水餃還熱著呢!”


    秦茵茵對他們笑了笑,順勢坐了下來。


    起的太早,秦茵茵有些沒胃口,把碗裏的水餃撥到楊仲郗碗裏些,她自己就隻留下六個。


    等一家人吃過早飯,秦茵茵跟付春麗把碗筷給收拾好,這才去把大門給打開,等著迎接來拜年的人。


    第一波上門的是隔壁張桂花家的兩個孩子以及跟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孩子,秦茵茵也還沒完全認全。


    “楊爺爺,楊奶奶,楊叔叔,楊嬸嬸,過年好!”一幫人仿佛是商量好了一般,一同對秦茵茵一幫人喊道。


    付春麗是很喜歡小孩子的,看著這一幫人這麽有禮貌,嘴上的笑都快要合不攏了,她笑著說道:“你們也過年好!大家都好!”


    秦茵茵幾人也跟著迴了句過年好,就開始給他們分糖,每人三顆糖,還有一些付春麗他們帶過來的山核桃。


    幾個孩子之前去的人家一般都是每人給一顆,沒想到秦茵茵他們這裏,他們竟然一人能分到三顆,頓時都樂開了花。


    好聽的話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把幾人都給逗笑了。


    送走這幫孩子們後,下一波又接著續上了,大點的孩子們一般都是組團來的,小一點的則是跟著家裏的大人們一塊過來的。


    因為,大家都還要趕往下一家,所以也隻是簡單的說幾句吉祥的話,就離開了。


    賈前進家裏的三個孩子是最後過來的,三個女孩子瘦得跟個麻杆似的,畏畏縮縮的,身上的衣服補丁也是一個接一個。


    “楊叔叔楊嬸嬸過年好!”


    跟秦茵茵兩人說完,又對著付春麗兩人說了一遍。


    付春麗看著這三個孩子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裏有些不落忍,一人抓了一大把糖放到她們口袋裏。


    三個孩子都有些受寵若驚,她們沒想到付春麗竟然會對她們這麽大方!


    最後,還是年紀最大的賈芳芳對付春麗道了聲謝:“謝,謝謝楊奶奶!”


    付春麗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不客氣!”


    “楊奶奶,我們還要去別的人家,就先走了。”賈芳芳怯怯的說道。


    “行,快去吧!”付春麗說道。


    賈芳芳看著付春麗慈愛的目光,心頭微微一動,她有些期待地問道:“楊奶奶,以後有時間我可以來找你嗎?”


    說完,她又對付春麗解釋道:“我看您長得很親切,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說完,她就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付春麗看著賈芳芳失落的臉龐,心裏也動了些許惻隱之心,不忍心讓她失望,但她在這裏也待不了太長時間,用不了多久就該走了。


    於是,付春麗對她說道:“我在這裏的這幾天你都可以過來的,到時候帶著你奶奶一塊過來!”


    原本聽到前麵的時候,賈芳芳眼前一亮,但等她聽付春麗說帶著史銀鈴一塊過來的時候,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不過,她還是接著應了下來,她滿臉笑容的對付春麗說道:“楊奶奶,我會來找你的!”說完,就帶著兩個妹妹走了出去。


    看著幾個孩子走了出去,付春麗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三個就是小賈的孩子啊?她們好像在家裏的日子不太好過啊,你看這三個孩子都瘦成什麽樣子了,人也畏畏縮縮的。”


    說完,她又對楊仲郗說道:“小賈家的條件很困難嗎?”


    楊仲郗說道:“一家子人都靠他養著呢。”


    付春麗一想,他們一家六口人就隻有賈前進一個人工作,工資確實是不太寬裕。


    “就是苦了三個孩子了,我看她們手上有不少凍瘡,手腫的跟個蘿卜似的。”付春麗有些不忍心,跟她家的孫子一樣的年紀,她家的孩子還天天出去惹事的年紀,賈芳芳她們卻要在家裏做這麽多活!


    “那她們家的大人呢?怎麽把活計都甩給了幾個孩子!”楊德光也有些疑惑。


    楊仲郗解釋道:“賈嬸子早年勞累過度,傷了身子,身體一直不太好,賈大哥就不讓她再幹活了。”


    付春麗還想問孩子他媽呢,但是看楊仲郗沒說,就知道他不想說,就沒再詢問。


    賈芳芳帶著兩個妹妹走出楊家之後,就往另一家走去。


    比她小兩歲的賈媛媛問道:“大姐,你為什麽要來找楊奶奶啊?家裏的活那麽多,咱們哪有時間啊。”


    想到她可以經常去楊家了,賈芳芳原本沉悶的麵容都變得愉悅了起來,不過她並沒有說出她的打算,隻是對妹妹們說道:“從來沒有人對我們跟楊奶奶似的這麽好,我覺得她很親切,就想多靠近她。”


    聞言,賈媛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說道:“楊奶奶對我們可真好,從來沒有人給我這麽多糖過。”


    這時,最小的賈琪琪有些渴望的說道:“要是楊奶奶能當我們奶奶就好了!”雖然她們奶奶除了看起來兇了點,其他時候也沒怎麽欺負過她們,但她還是想要楊奶奶這種的!


    對她們和藹,還會給她們糖吃!


    賈芳芳聽了賈琪琪的話,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她也很想楊奶奶是她們奶奶!


    要是她們能生在楊家,說不定就不用過得這麽苦了。她聽說楊嬸嬸家裏條件可好了,她爹是當大官的,家裏很有錢。而且,楊叔叔的工資也比她們爸爸高,所以他們家經常吃肉,給東西也格外的大方!


    哪裏跟她們家似的,重男輕女,都想要個男孩,媽媽還總是拿家裏的東西給娘家的侄子!她跟妹妹們就從來沒有吃飽過,好東西都被她們母親拿去給了娘家人。


    她一點都不喜歡姥姥家的人,之前去姥姥家,哥哥們總是會欺負她,不止搶她的東西,還會打罵她,說她是賠錢貨!


    至於她們奶奶,看起來總是兇巴巴的,她們都不想靠近,而且她跟她們媽媽關係不好,她們要是跟奶奶親近,她們媽媽肯定會生氣的!


    楊仲郗的腿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已經好了不少,今天又是新年第一天,團裏有活動,他得過去看看。把人都送走後,他簡單收拾一下,就準備過去了。


    離開前,楊仲郗對秦茵茵說道:“拜年的人都迴去了,你也迴去再睡會兒。”


    秦茵茵應了下來,但迴去睡覺是不可能的了,起都起了,哪還能再迴去。


    楊仲郗走後,秦茵茵就跟付春麗兩人坐在堂屋裏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


    沒過多久,就看到徐欣寧帶著大毛過來了。


    “茵茵,楊叔楊嬸,新年快樂!”徐欣寧一進來就對幾人說道。


    說完,又輕輕拉了一下大毛的手,示意他喊人。


    大毛也很聽話的對秦茵茵幾人說道:“楊爺爺,楊奶奶,嬸嬸過年好!”


    “大毛你也過年好!”說著,秦茵茵從盤子裏抓了一大把糖放到大毛手裏。


    大毛一看有這麽多糖,眼神一亮,連忙伸手接過,把糖都裝到自己的口袋裏,一時間,他衣服的口袋都變得鼓鼓囊囊的!


    “謝謝嬸嬸!”大毛高興的衝秦茵茵說道。


    秦茵茵摸了摸大毛的頭,對他說道:“不客氣!”


    大毛最近的變化還是挺大的,她還記得她剛到家屬院的時候,大毛因為一點吃的,就在家裏鬧騰,甚至還特別討厭自己的妹妹,罵她是賠錢貨。


    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月,大毛就完全變了一副樣子,看來徐欣寧還是挺會養孩子的。


    徐欣寧是過來找秦茵茵聊天的,付春麗覺得自己跟這幫小年輕們也聊不到一塊去,索性就打算出去,給她們留出點空間來。


    “茵茵,我去賈家看看,你跟小徐聊著。”付春麗對秦茵茵說道。


    “好的,娘!”知道付春麗是要去找賈嬸子,秦茵茵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付春麗出去了,楊德光就更不好待在屋裏了,索性前一陣子他在這也認識了個上了年紀的老兵,兩個人聊的挺投緣的,就打算去找他。


    兩人走後,徐欣寧跟秦茵茵聊天就更放得開了。


    大毛則是在安靜的吃著秦茵茵給他拿出來的花生,對於兩人的談話一點也不感興趣。


    “今天新年第一天,聽說會有文工團的人來慰問演出,你要不要去看看?”徐欣寧問道。


    秦茵茵還沒見過這種場景,自然是好奇的緊,“去!什麽時候?”


    徐欣寧說道:“就今天晚上七點,到時候咱們可以一塊去。”


    “好!咱倆還能做個伴!”秦茵茵說道。


    “行,那到時候我來喊你!”徐欣寧笑著說道。


    正當兩人說話間,張桂花也走了進來,她一進門,就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秦茵茵對她說道:“這不是欣寧說今晚會有文工團的演出嗎,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就想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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