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眼睛的主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隨意盤在腦後,因為長期的室外工作,使她的皮膚呈現健康的小麥色。


    隻是她的麵相……


    “大娘明白,初來乍到,不容易,以後要是吃不飽,就來大娘這,免費!”


    見李淼淼沒迴應,婦人以為這姑娘生性冷漠,歎了口氣,忙去了。


    李淼淼自然聽見,心頭莫名一熱。


    山下的人比想象中的和善。


    吃過飯,她正準備將飯錢付了,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來。


    “臭婆娘,說了多少次了,不給保護費,就別在這裏出攤。”


    “說了還不聽,你們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啊?”


    隨後就是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


    “求求你們別打了,我們就是小本買賣,保護費我們給!”


    李淼淼看向聲音來源處,隻見剛剛那好心的大姐擋在一個中年男人身前,手不停的在口袋裏摸著,四周碗筷散落一地。


    而她麵前是四五個痞裏痞氣的男人。


    李淼淼看了看周圍,群眾挺多,可大家隻是竊竊私語,沒一個人上前幫忙。


    她無奈搖搖頭,世態炎涼!


    放在身後的手快速變換著。


    “快點!掏個錢這麽慢!”為首的混混等的不耐煩,對著女人就是一腳。


    女人沒站穩,身子向後摔去!


    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女人身後是滿地的玻璃,如果倒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會看到血腥的畫麵時,女人像是被什麽拉住,慢慢站穩。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眾人紛紛向後退去,也包括那幾個小混混。


    “臭,臭娘們,你,你嚇唬誰呢?”混混嘴巴開始打顫。


    婦女也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看你就是不想交保護費,兄弟們給我砸!”混混頭子大喝一聲,原本被嚇到的混混互相看了看,像是壯膽,隨即一擁而上。


    吃瓜群眾見狀,紛紛散開,生怕被殃及。


    然而更加讓人費解的事情發生了。


    小小的鋪子就像被一道屏障籠罩,任憑小混混怎麽用力,都無法突破。


    “大哥,是不是見鬼了?”一名小混混開始打退堂鼓。


    “大哥,要不就算了吧!”


    為首的混混咽了咽口水,額頭上冷汗直冒。


    心裏別提多慌了!


    他就是一個收保護費的,青天白日之下還能碰到鬼,這也太衰了!


    隻不過在這麽一群小弟麵前又不能認慫,不然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思來想去,混混頭子故意咳嗽一聲,鼓足勇氣大聲喊道,“今天我們還有事兒,就不和你們計較了,收隊!”


    說著大手一揮,轉頭就跑。


    其他幾人看著已經沒了蹤影的老大,麵麵相覷,幾秒鍾後盡數消失。


    “老王,你家這咋迴事兒?”


    “看把那幾個混混嚇得!”


    “見鬼了,見鬼了!”


    “這哪裏是見鬼了,明明就是神仙庇護,我明天要去廟裏拜拜!”


    “我也去,我也去!”


    吃完瓜,一切就像沒發生似的。


    王家夫婦將攤位收拾幹淨,也無心繼續營業,生怕那群小混混再折迴來。


    “大姐,我付錢!”李淼淼沒像有些食客,趁亂跑單。


    “姑娘,不收錢了,那麵送你吃!”婦人捋了捋頭發,臉上的皺紋好像又多了一道。


    “大姐,要不這樣,我幫你算一卦,就當麵錢了!”


    有因有果,剛剛李淼淼幫助婦人抵抗小混混,純屬因為婦人的那句關心的話。


    而現在婦人不收錢,她就欠下因,必須還。


    婦人愣了下,上下打量李淼淼。


    這小丫頭看著也就十七八歲,長得那叫一個水靈,隻是那一身麻布衣服,還有身上那破口袋,怎麽看也不像個大師!


    “我算命很準的!”見婦人猶豫,李淼淼道,起碼師傅是這麽說的。


    “姑娘,這麵不值錢,大姐還是那句話,如果沒錢,可以不給!”說著婦人對著李淼淼笑了笑,繼續忙活去了。


    “大姐,您不是本地人,家裏有一個兒子,你家孩子三歲的時候,出去玩被人偷走,你和大哥在這裏擺攤其實是為了找孩子。”


    李淼淼把自己看到的淡淡的說出口。


    婦人忙著的手停頓下,偷偷抹了把眼淚,轉過頭,臉上依舊帶著笑。


    “丫頭,你是聽那些老頭老太太說的吧!這附近的人都知道我家的事兒,所以經常來這光顧我家麵館。


    這麽多年了,說實話我也放棄了,就是……”一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孩子,婦人再也忍不住,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不遠處的男人聽到哭聲,丟下手中的活,急忙跑過來,摟住女人,“你這是咋了,咋又哭了?”


    “就是想濤濤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濤濤沒事兒,肯定沒事兒!”男人說著跟著哭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李淼淼心裏也不好受。


    隻不過修道之人,很多事情看到很淡。


    “我知道你們孩子在哪裏!”


    等這對命途多舛的夫婦哭夠了,李淼淼才開口。


    這句話如同一枚炸彈,將夫婦兩人炸懵了。


    片刻之後,婦女反應過來,撲向李淼淼,因為激動聲音跟著顫抖。


    “姑娘,你、你說什麽,你、你知道濤濤的下落!”


    李淼淼點頭,“嗯,你們兒子就在這個城市,下周的今天他會來你們攤位吃麵。”說著她的手指還在掐著指訣。


    “第十個顧客!”


    “姑娘,你、你說的是真的?他、他還活著?”男人扶住差點暈厥的婦人,激動之情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


    這麽多年了,他們在外漂泊這麽久,終於……


    一想到這麽多年的經曆,男人偏頭抹著眼淚。


    “信不信由你們,我不能說太多!”


    算命這一行本就是窺探天機,如果泄露太多,對人對己都不好。


    “信,我們信!”


    聲音從身後傳來,李淼淼勾唇,希望這一家子早日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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