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人!


    這四個字首先湧入了張玲的腦海裏。


    父親可真是一個可憐又長情的人。


    她認為父親直到現在還沒有從失去母親的傷痛中走出來。


    她為自己說出那些殘忍的想法感到後悔。


    於是沒有忍住的當著所有人的麵。


    像個孩子一般撲進父親的懷裏說了一句“對不起”。


    也許父親很久沒有與女兒有過這麽熱烈的擁抱了。


    一時間竟有些愣神了。


    愣神之後又盡情享受這來自親人般溫暖的幸福。


    小豆子的一聲“閻瑗阿姨”。


    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門口。


    父親是沒有享受夠這幸福的擁抱。


    對突然闖入的閻瑗有些不悅的說:


    “讓你去一樓借個照相機。你這是專門買一個去了吧。”


    閻瑗忍著傷痛剛說了一個“我”字試圖解釋。


    解釋她樓梯的時意外磕碰受傷了。


    可是父親就是沒有給閻瑗解釋的機會。


    誤會閻瑗就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抗議。


    抗議父親隨便指使她去借照相機。


    所以他聲音冷冷的說: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很多時候都不情願被指使著去做事。閻瑗啊,你要是不想去就直說。何必故意拖延時間呢?”


    閻瑗嚴肅的迴答道:


    “我沒有!”


    張鵬天自認為從小看著閻瑗長大的。


    他對閻瑗的了解遠超她本人。


    認為閻瑗口中說的沒有就是在狡辯。


    張鵬天冷冷笑了一聲搖頭說:


    “算了,我也懶得和你計較了。我可不想因你再耽誤了小豆子去參加活動。照相機呢?快拿出來給我們拍照吧。”


    閻瑗雙手捧著照相機置於眾人眼前,驚訝的“啊”一聲後接著說:


    “讓我拍照?”


    張鵬天反問:


    “不然呢?”


    她又緊接著搖頭說:


    “不行!對焦、測光等我都不會。這讓我怎麽拍?”


    張鵬天臉色陰沉了幾分質問:


    “你拿相機的時候就沒有讓老錢提前調試好?”


    閻瑗略微遲疑了一會兒搖頭沒有說話。


    張鵬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抬手指了指閻瑗。


    一時間竟想不出說什麽話了。


    張玲連忙上前安慰的說:


    “爸啊,你別生氣啊!錢叔一向都是細心的。知道我們一家人都不太會用照相機。想必錢叔一定提前為我們調好了。”


    說話間,她就上前接過閻瑗手裏的照相機。


    動手打開了鏡頭蓋,通過相機看了一眼沙發。


    視物清醒。


    她的臉上這才露出釋然的笑容。


    先衝著閻瑗點點頭說:


    “照相機沒有問題。”


    然後又看向小豆子說:


    “我們現在可以拍照了。”


    當閻瑗看到小豆子臉上湧出的喜悅。


    蹦跳著非要拉著閻瑗、巫曼一起來拍照。


    閻瑗受到的來自張鵬天的那份委屈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那感覺小豆子也是她閻瑗的女兒一般。


    巫曼被突如其來的熱情給衝擊的發懵了。


    不是說好的全家福嗎?


    小豆子拽她的行為令她感到困惑。


    但她也沒有做出任何抗拒的行為。


    任憑小豆子指揮著與閻瑗都站在了沙發後麵。


    張鵬天看著小豆子的行為。


    這才開始意識到好像是他的格局小了。


    原以為小豆子眼裏的家人隻有張玲李想。


    沒想到在場的所有人都是。


    無奈!


    張鵬天本想著豁出自己的老臉去找隔壁鄰居過來幫忙按快門。


    劉阿姨正好過來要借醋!


    ……


    為了能在照片中體現長幼尊卑、其樂融融場麵。


    父親把小豆子抱在懷裏坐在沙發正中間。


    巫曼與閻瑗二人則笑嘻嘻俯身依靠在沙發靠背上。


    而張玲李想則坐在張鵬天兩側。


    做出想要親吻小豆子臉頰的模樣。


    他們倆的一隻手同時又被小豆子抱在懷裏。


    一聲快門聲響起。


    幸福的畫麵就這樣被定格了下來。


    李想本想著要主動找人來衝洗照片。


    閻瑗這個時候開口說:


    “不用!錢叔說了。衝洗照片就是順帶手的事情。叫我們拍完照隻管等照片就行。”


    話音剛落。


    閻瑗就感受到來自張鵬天對他異樣的目光。


    為此!


    閻瑗有些不適的問:


    “伯父,我隻是傳達了錢叔的意思而已。應該沒有說錯什麽話吧。”


    張鵬天語氣不悅的說:


    “沒錯!你是沒有說錯話。但你最大的毛病也是沒有說錯話。”


    閻瑗張大了嘴巴“啊”一聲後問:


    “伯父,你什麽意思?我沒聽明白。”


    張鵬天搖頭歎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迴答閻瑗的話語。


    也是因為劉阿姨催促著要醋。


    張鵬天隻能親自帶著一起去了廚房。


    而閻瑗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又特別想知道原因。


    她環視一圈周圍的人。


    認為李想與張鵬天都身為男人。


    應該對伯父啞謎般的迴答有著清楚的認知。


    所以上前抓住李想的胳膊追問:


    “李想,你明白伯父的話是什麽意思嗎?”


    李想倒像是很明白張鵬天的用意。


    於是非常自信的笑著點頭說:


    “那是當然。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閻瑗總是習慣性敲詐李想。


    這次李想好不容許抓住一個機會敲詐一下閻瑗。


    他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呢?


    閻瑗自然明白李想話中的含義。


    她略微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


    “好吧,你說吧。想怎麽樣才肯告訴我答案?”


    李想臉上露出一抹奸詐的壞笑。


    故意停頓了好一會兒。


    閻瑗實在受不了這種心理上的煎熬。


    有些小脾氣的主動開口說:


    “喂,李想,你過分了!要提什麽條件你就直說。別用這種令人發毛的眼神看人家。”


    張玲沒有說話的也瞪了一眼李想。


    就像是在警告李想別欺負她的姐妹閻瑗。


    李想笑眯眯的立於張玲的身邊對閻瑗說:


    “行。你放心!看在你是張玲朋友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


    閻瑗狐疑的看著李想說:


    “不為難我?”


    說實話,因為她不管怎麽看李想肯定都在憋著壞。


    李想接著又帶著幾分深情的看著旁邊的張玲說:


    “我剛剛看張玲刷鍋洗碗甚是辛苦。你隻要答應從今天起你但凡在這裏吃飯都要刷鍋洗碗。時間保持一年。我就告訴你答案。”


    狡猾的閻瑗冷笑了一聲說:


    “好你個李想!你這是拿我當墊腳石,夥同張玲又向我秀恩愛啊。”


    閻瑗看向一旁一直看戲的巫曼挑撥說:


    “喂,你看到了吧。這種秀恩愛的把戲。你還能看得下去不?”


    巫曼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


    “當然!李想又沒有拿我當墊腳石秀恩愛。我怎麽會看不下去呢?”


    閻瑗指著巫曼喊了一聲“你”就氣得差點吐了血。


    但她還是壓製住了那份氣憤,並強顏歡笑的說:


    “算了。巫曼,這個臭男人在故意刁難我。咱們可都是女人。你要是知道答案的就告訴我吧。”


    在單身狗麵前故意扯男女對立。


    接著以她們都是女人為由把她們拉到同一個陣營。


    繼而順勢提出自己的疑惑尋求答案。


    閻瑗的感情牌打得真的很溜!


    若是一般智商的女人說不定就被閻瑗給忽悠了。


    可是巫曼並不是一般女人。


    她看著閻瑗故意擺出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模樣說:


    “答案!你說的什麽答案?人家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閻瑗見找巫曼要答案已經沒了希望。


    緊接著又看向李想旁邊的張玲。


    欲言又止的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那是因為她看到張玲在聽到李想剛剛的表達之後。


    張玲就一直沉浸在一種自我陶醉的幸福狀態。


    所以她知道就算開口問了張玲。


    張玲多半也不會給她答案的。


    至於小豆子。


    閻瑗就更加不忍心詢問了。


    因為對她來說就等於丟了身為成年人的臉麵。


    怎麽辦?


    當看到張鵬天送走了劉阿姨。


    迴來的時候還特意瞥了一眼閻瑗。


    在聽到小豆子叫了一聲“外公”之後。


    張鵬天寵溺的伸手輕捏了一下小臉蛋。


    接著又抬頭看向李想提醒說:


    “小豆子爸爸,現在幾點了?該送小豆子去學校了吧。”


    一般情況下學校搞活動。


    所有參加活動的人都會選擇去學校集合的。


    李想這才自然的抬手瞧了一眼腕表時間。


    果然時間確實不早了。


    他立刻表現出幾分慌張的模樣。


    催促著讓小豆子趕快帶上參加活動的必需品走了。


    房間裏立刻彌漫起緊張的氣氛。


    但最緊張的並不是慌忙的一家三口。


    而是一直想要答案的閻瑗。


    閻瑗覺得若是錯過這次機會。


    恐怕再向李想這裏得到答案就更難了。


    心想不就是答應一年的時間刷鍋洗碗嘛。


    她在這裏吃飯的時候也沒少刷鍋洗碗。


    想到這裏。


    閻瑗最終還是一咬牙一跺腳大喊了一聲“等一下”。


    馬上要走出門的一家三口都止步迴頭看著閻瑗。


    閻瑗目光堅定的看著李想邊走邊說:


    “我答應了!李想,你聽到沒?我說我答應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嗎?”


    李想為了避免閻瑗反悔故意裝糊塗的問:


    “我不明白你要答應什麽?你把話說明白點兒。”


    閻瑗下意識的看了眼一直保持看戲態度的巫曼。


    最終鼓足勇氣的說:


    “我答應的你的要求。從今天起我閻瑗但凡在張玲家蹭飯吃。我就包攬刷鍋洗碗的活。這下你滿意了吧。”


    李想沒有直接迴答。


    反而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向張玲問:


    “孩子她媽,你瞧著可算滿意?”


    張玲麵容嬌羞的立刻低下頭。


    然後順勢拍了一下李想的胳膊提醒說:


    “行了,你要是知道什麽就趕快說吧。說完還要送小豆子去參加活動呢。”


    李想笑著點頭說:


    “我知道!但為了能讓你今後不再那麽勞累。這事可馬虎不得。”


    這些話聽著張玲心裏暖暖的。


    人是孤獨的。


    所以有人才會通過愛情與婚姻來緩釋這份孤獨。


    緩釋這份孤獨最佳良藥就是被重視。


    而李想的行為恰恰就做到了這點。


    禮物!


    不一定要送什麽昂貴的實物。


    顯然,這樣的人情禮物要比任何價值不菲的實物強多了。


    因為人情禮物送進了張玲的心裏。


    所以張玲並沒有再多說什麽。


    閻瑗有種不好的預感追問:


    “你想幹嘛?我……我告訴你。這已經是我最大的底線了。那你可別想著再加碼條件了。”


    李想看著閻瑗的笑容中帶著兩分奸詐搖頭沒有迴應。


    隻見他帶著幾分神秘感的把張鵬天拉到閻瑗的麵前。


    閻瑗有些納悶的問:


    “李想,你要是打算讓伯父親口告訴我答案。那我明確告訴你。我便不會履行之前的承諾了。”


    她認為李想這就是偷奸耍滑的做法。


    可李想卻搖頭否定說:


    “我請伯父過來是做見證的。目的就是預防你說我的答案是信口胡說。更是為了預防你答應過的事情不履行。”


    張鵬天隨著李想一起來的時候。


    已經從李想這裏了解事情的大概經過。


    所以在李想說完之後立刻表態說:


    “閻瑗啊,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若敢有一次不認真履行承諾刷鍋洗碗。那你這輩子就別想再上我家餐桌了。”


    閻瑗張大嘴巴“啊”了一聲接著說:


    “我說伯父你沒必要做事這麽絕吧。”


    她可是有想過到時候,趁著李想不在現場,衝著張玲賣萌撒個嬌。


    以張玲疼愛她的性格一定會幫她刷鍋洗碗的。


    現在這個偷懶的希望被李想給無情的掐滅了。


    張鵬天不好氣的瞪了一眼閻瑗說:


    “我這是在教你做一個誠實守信的人。你這孩子怎麽不知道感恩呢?”


    閻瑗苦笑著有些魔怔的連說了幾聲“感恩”。


    閻瑗同樣也想過另一個偷懶的辦法。


    那就是盡可能少的不在張玲家蹭飯。


    但是這個想法在她的目光落在巫曼身上時就立刻湮滅了。


    因為閻瑗覺得巫曼的出現讓她在張玲心中的地位受到了影響。


    若是她再因為偷懶怕刷鍋洗碗的話。


    那麽時間一久。


    張玲自然會信賴巫曼的程度遠超她閻瑗。


    閻瑗可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當然!


    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張鵬天做飯手藝簡直太好了。


    閻瑗實在無法抗拒美食帶來的誘惑。


    張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催促道:


    “李想,你要什麽就趕快說。小豆子的時間不等人啊。快點兒。”


    小豆子有點不願意去的說:


    “爸爸,沒事!小豆子今天可以不去的。”


    小家夥要是不去了。


    她就準備按照與木子的約定去xx商廈的冒險屋。


    李想誤認為小豆子這是懂事體貼他的表現。


    在向孩子笑著示意他說的話很快就會結束之後。


    他這才嚴肅的看向閻瑗迴答說:


    “伯父剛剛說的話很簡單。說你閻瑗三十多歲的人,也跟著伯父生活了這麽多年,一點兒都沒有學會什麽是人情世故。”


    閻瑗還是不懂的說:


    “別打啞謎。請你說點我能聽懂的。”


    李想搖頭繼續說:


    “伯父嫌你閻瑗竟聽不懂錢叔對你說的那番話隻是客套話。而你閻瑗更是沒有人情味的把客套話當真話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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