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照看孩子的女人並沒有得到懲罰。


    也許是顧忌現場有孩子。


    所有人都不願意當著孩子的麵做個惡人。


    也許女人解讀出老族長對小豆子別樣的溺愛。


    所以使盡了渾身解數表演了一幕“真誠道歉的大戲”。


    推脫這一切都是因為小豆子太過於調皮了。


    以至於讓小豆子都感覺到女人的無辜。


    所以心中慚愧的當著眾人麵,主動承擔起所有責任。


    說造成這一切都是小豆子自己太貪玩了。


    這和負責照顧孩子的阿姨沒有一點兒關係。


    隻是孩子口中的阿姨,身為一個成年人,都不敢像孩子一樣懂事,承擔起本屬於她的責任。


    也許這就是眼中隻有利益的成年人世界。


    除了一味地追求他們眼中的利益。


    可以毫無顧忌的拋棄一切本該純真的初心。


    由於家族祭祀要至少連續一周的。


    李家所有直係親屬都會暫時安排住在宗祠廂房。


    李想身為族長候選人。


    老族長自然安排了一處雅致的房間。


    更重要的李想為救小豆子弄得渾身濕漉漉的。


    需要就近有個房間洗個熱水澡。


    房間內。


    母女倆都裹著浴巾走出浴室,李想正好迎麵走了過來你說:


    “小豆子,阿嚏!你們終於好啦。”


    一看小丫頭就非常喜歡晃鈴,直到現在她都一直晃著手中鈴兒。


    李想伸手捏捏酸酸的難受鼻子衝著她們繼續微笑著。


    “嗯嗯!”小豆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點頭。


    張玲帶著幾分慚愧與擔憂說:


    “你感冒了?抱歉!我本來不打算洗澡的。隻是……隻是一時沒忍住就陪著小豆子一起洗了。”


    可能因為張玲第一次幫小豆子洗澡。


    又特別是第一次在浴盆裏洗泡泡浴。


    小丫頭玩得很嗨!


    弄得整個浴室都在飄著泡泡。


    張玲嬉笑著讓小丫頭“別鬧”,小丫頭故意用手中的晃鈴上下晃動。


    當看到晃鈴也能製造出泡泡,小丫頭晃動的更加歡快了。


    張玲用手沾染乳白色的泡沫,抹在小豆子嫩白的小臉上,像極了嫩豆腐被人澆上了牛奶。


    僅僅這一個舉動,點燃了小豆子調皮的野性。


    小丫頭肆意把浴盆裏的泡沫潑灑到張玲的衣服上。


    濕漉漉的衣服粘在皮膚上怪讓人難受的。


    張玲隻得應了小丫頭的邀請都泡在了浴盆裏。


    母女倆就像是徜徉在海洋裏自由的泳動著嬉戲著。


    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的小丫頭,故意將洗澡的時間拉長到了一個小時。


    即便這樣小丫頭還撒嬌的向張玲媽媽,索要了一個香|吻才答應走出了浴室。


    小豆子聽到“感冒”二字,也是一臉擔憂與自責的說:


    “都怪小豆子拉著媽媽,貪戀浴盆裏的溫暖與舒適,沒能盡快的從浴室裏出來,讓爸爸生病了。”


    突然,小丫頭想起了什麽,開心的展開笑顏說:


    “藥,我剛看到房間裏有藥。小豆子這就為爸爸取來。”


    李想連忙擔憂的提醒道:


    “慢點兒,別跑了,小心地滑,再摔疼了。”


    看著小豆子遠去的背影。


    他的眼睛不禁有點兒濕潤了。


    心中感慨自己何德何能?


    並未為生育出過一絲力就這樣幸福的享受著來自女兒的關愛。


    晚飯後,第一鋪神是跳餑餑神,滿語稱為“波婆敖木波合非”。


    放在燒香跳神之首,為製做貢品所進行的淘米、震米、蒸米、打糕、搓製、薩滿誦唱神歌等一係列活動。


    這些活動小豆子本來有著濃鬱的興趣。


    特別小豆子對薩滿所穿的服飾最為有興趣。


    薩滿祭祀中依照祭祀內容要求,模擬成各種動物或神怪。


    由於害怕被死者或神靈認出,薩滿要戴上麵具,並用神帽上的彩穗遮臉。


    身著薩滿服,腰係腰鈴,左手抓鼓,右手執鼓鞭,在抬鼓和其他樂器的配合下,邊敲神鼓,邊唱神歌。


    不要誤會。


    小豆子的興趣隻是覺得薩滿服飾很是新奇。


    並沒有打算將來長大了要成為薩滿一員。


    隻因李想感冒發燒,吃完藥之後昏昏沉沉,無法睜眼陪著女兒去看熱鬧。


    張玲實不放心李想一個人待在房間裏。


    也決心留下來陪在床前照顧他。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請神的時間定在午夜12點。


    到時候李想必須要在場的。


    說是老族長年齡大了,不適合大晚上帶著族人們請神。


    指定李想代替老族長,也算是讓他提前適應族長身份了。


    所以張玲必須要盡可能保證李想的身體恢複過來。


    時不時有人在窗口發出異樣的聲響,小豆子興奮的打開窗戶,發現那個假小子特意來邀請她一起去看熱鬧。


    乖巧的小豆子迴頭看了看守在李想窗前的張玲。


    張玲讀懂了孩子想玩的心思,笑著示意小豆子可以去玩。


    而小豆子主動開口拒絕了假小子的邀請。


    這一點讓張玲看著都有點兒震驚了。


    玩,向來是一個孩子的天性。


    此刻的小豆子竟然能抵製住天性產生的濃烈誘惑。


    這份心智感覺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孩子。


    於是她擔憂小豆子今日跳入蓮池發生的意外產生了心理陰影。


    在假小子離開之後,她特意將小豆子叫到身前問:


    “小豆子,我記得在剛那個小朋友沒有來之前,你就表達過特別想去看熱鬧。剛機會就在眼前,你怎麽就沒有跟著一起去呢?”


    小豆子看著床上熟睡著的李想隻說了“爸爸”二字。


    張玲從小豆子的眼神中解讀出濃鬱的愧疚之情。


    她猜測著對小豆子繼續說:


    “你是想表達自己不想再給我們添麻煩了對嗎?”


    “嗯。”小豆子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想點點頭。


    張玲得到小豆子確定的答案一陣心酸湧上心頭。


    就連睡夢中的李想都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傻孩子,你想去就去吧。如果不知道地方?走,爸爸這就起來陪你一起去。”


    突然出聲的李想把小豆子嚇得立刻撲進張玲的懷裏。


    直到聽明白是爸爸的聲音,她這才轉頭看向李想叫了一聲“爸爸”。


    這一聲爸爸儼然多了幾分歡欣雀躍。


    張玲擔憂的說:


    “別,別,快睡下。你才睡了沒半個小時,感冒肯定還沒有好利索,這身體能受得了嗎?”


    李想最是聽不得張玲說他不行。


    他帶著幾分倔強感,執意從床上跳了下來說:


    “沒事沒事,我再去洗一個熱水澡就一準沒事了。”


    天真的小豆子拽動他的衣襟,仰頭看著李想疑惑道:


    “爸爸,你上一次洗澡前好像就是這麽說的。這不洗完澡感冒越發嚴重了。不得不吃了藥,一直睡到現在的。”


    當時小豆子確實為他抱來了藥箱,他則因為害怕吃藥的緣故,所以就偷偷的先衝進浴室洗澡去了。


    他如小豆子所預料的一樣,真的洗完澡就發起了高燒。


    要不是張玲母女倆合夥嘲諷他怕吃藥。


    他為了身為男人的那點兒尊嚴,隻得當著小豆子的麵吃了藥。


    李想一臉尷尬的看著身邊的小豆子。


    隱隱感覺到自己好像又被女兒給嘲笑了。


    他猛甩頭的試圖將藥物帶來的困意徹底甩掉。


    又帶著幾分倔強看著小豆子解釋道:


    “爸爸的身體倍棒的。吃了藥,睡了一會兒,現在已經基本滿血複活了。隻要再洗一次澡,必定能背起小豆子,一口氣都不帶喘的跑上二裏地。”


    李想有一個毛病!


    每次感冒吃完藥必須要洗一澡。


    因為他會感到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散發著感冒藥的味道。


    但凡聞到這種味道,即使感冒已經好了,他也會感到渾身不舒服。


    “天呐!真的嗎?你簡直是我心目中的……”


    李想看著天真的小豆子驚喜的表情。


    誤以為自己的這一番完美的解釋,已經取得了小豆子的信任。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小豆子語氣急轉直下,並沒有說出他所期待的“超人”。


    而是語氣中充滿了質疑的說:


    “哼,我才不會相信呢。”


    小丫頭仿佛知道接下來的話,很有可能會惹怒了李想。


    所以機靈的立刻躲在張玲的身後指著李想說:


    “媽媽,媽媽,明明我們的房間一點兒都不熱。你看!爸爸的額頭一直都在冒汗。爸爸一定是在說謊。”


    坐在一旁的張玲,側身,抬手,食指彎曲輕刮了一下小豆子的鼻頭。


    她算是被女兒的機靈勁兒惹笑了。


    笑聲過後,張玲一本正經的看向李想,帶著幾分調侃味道說:


    “我說孩子他爸,閨女說你在說謊。瞧你都幾十歲的人了。說謊,就這樣被親閨女看出來了。你害臊不?”


    “我……”


    他笑容尷尬的不知說什麽好了。


    仿佛在被拆穿後,強撐的神經瞬間鬆弛了下來,額頭上的滲出的汗水如下雨一般滴答著。


    張玲顯然是看出了李想快要堅持不住了。


    於是連忙起身攙扶著他勸說道:


    “別硬撐了。快點兒迴到床上躺下吧。”


    李想重新躺在床上看到,張玲衝著一旁的小豆子,微笑著豎起了大拇指。


    而小豆子得到了張玲的誇讚,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沒錯!


    小豆子認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能得到張玲的高度肯定,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覺。


    所以非常有必要為自己感到自豪。


    小丫頭雖然還不明白此刻幸福的感覺為何如此濃鬱?


    也許在大一點兒她就會明白。


    此刻幸福的源泉不隻來自與母親,還有一部分來自於躺在床上的父親李想。


    因為李想同樣也覺得有一個貼心的女兒很幸福!


    所以他在躺在床上之後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夢中那是一個秋日溫暖的傍晚。


    他帶著女兒一起騎單車,穿過林間小路,騎過草地,騎上高坡,來到平靜的湖邊。


    他抱抱女兒,登上了小船。


    女兒在湖邊靜靜的等待,等到船在視線裏變模糊,等到太陽就要落山。


    父親遲遲不歸,女兒一個人騎著小小的腳踏車迴去了。


    從那以後女兒每天都來湖邊等候,她一個人騎著單車來來返返,風雨無阻。


    每次路過湖邊,她都會駐足,眺望父親離開的方向。


    多年過去,女兒為人婦,為人母,轉眼老去。


    當女兒蜷縮在他曾經乘坐的小船裏。


    忽然,女兒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朝著前方奔跑,與他重逢。


    注意:


    李想夢境來自《父與女》是由荷蘭動畫導演邁克爾·度德威特2000年執導的一部動畫短片。


    突然,房屋內玻璃製品碎裂的聲音響起。


    李想也從睡夢中驚醒,循聲望去,看到張玲手裏捧著一束藍白相間的鮮花,麵帶幾分懊惱的看著地上碎裂的花瓶。


    “沒事,放著吧,待會我找人來收拾。”


    說著,李想已下床走到一個櫃子前,又幫著張玲取來一隻花瓶,並把她手中的花放進瓶裏。


    “你打算放在這裏嗎?”


    他在得到她的點頭同意之後,將花瓶放在靠床頭的一個櫃子上說:


    “嗯,不錯!我也覺得放在這裏挺好看的。”


    猛然轉身,張玲不知恰好就站在她的身後,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略顯緊張的麵容,他本來平靜的心,像受驚的小鹿不停奔跑著。


    他此刻正在考慮要不要趁機親上去?


    張玲故作不悅的開口對他厲聲說:


    “你又想幹什麽壞事?”


    雖不清楚張玲為何用了一個“又”字?


    但是李想著實因為這句話連忙後退了兩步。


    在一次聽到花瓶碎裂的聲音響起。


    他們都看向碎玻璃與花束摻雜在一起。


    李想靈機一動的笑著對張玲說:


    “你是說對了。我確實幹了壞事。幹了和你一樣的壞事。”


    話音剛落,兩個人相視一會兒,咯咯的像兩個傻寶寶笑了起來。


    此刻,小豆子像是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問:


    “爸爸媽媽,你們在笑什麽?”


    “我們在……”二人異口同聲的說著,李想在看到小豆子的瞬間,想起了剛才的夢境,所以隻剩下張玲解釋道,“笑歲歲平安。”


    張玲略感奇怪的在安頓了小豆子,千萬別碰地上的碎玻璃。


    於是緊緊跟著李想一起走向另一間套房的書桌前。


    隻見李想打開書桌上的電腦,神色凝重的打開電腦瀏覽器,在輸入框輸入了“周公解夢夢見父女”。


    搜索結果還未出現之前,張玲就開始大聲嘲笑起來。


    “李想,哈哈,李想,你太有趣了!萬萬沒想到你竟還會迷信這些東西。周公解夢!哈哈……”


    李想看著身旁笑的前仰後傾的張玲,臉上猶如被大火烘烤了一般炙熱難受。


    他連忙起身將張玲向一邊的實木茶幾推去,一邊不敢看她的臉說:


    “行了,行了,你若不迷信這些。那就勞煩您坐在這裏喝杯茶,別再打擾我的迷信如何?”


    他讓張玲坐在茶幾前的沙發上,並順手為她沏了一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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