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走出大樓就看到李想果然站在不遠處等著。


    他手裏捧著一束白色康乃馨,與昨晚夢裏她手中的捧著的那束極為相似。


    這是求婚!


    隻是為何沒有如夢裏一般戴滿天星麵具?


    不,不對。


    這感覺就像是她在期待著李想求婚。


    她猛然搖頭。


    試圖將這種對她來說是邪念的想法甩出腦袋。


    李想此時邁著步子正向她迎麵而來。


    觀他雖掛著笑容,但難掩其臉色憔悴;


    雖步履穩健,但難掩其心中悲痛;


    雖手捧一束白色康乃馨衝她在笑,但笑容中難掩其對奶奶離世的憂傷。


    二人相距不足兩米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她心中不是在埋怨李想真會挑時候求婚。


    她更是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如夢中一般拒絕?


    他將手中的白色康乃馨置於她麵前,她低著頭卻不敢仔細看一眼盛開的美麗花朵。


    她覺得不應該如此被動的等著被表白。


    她應該主動說點什麽?盡量把他的表白想法扼殺在搖籃裏。


    她鼓起勇氣猛然抬頭對他說:


    “李想,我覺得奶奶昨晚剛剛去世,說實話我的內心也很不舒服。可你一大早捧著一束花跑來,向我……”


    “等一下!”李想從張玲語氣聽出要拒絕的意思,然後帶著幾分疑惑解釋,“張玲,我想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他可是來替奶奶道歉的!


    但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他要對她圖謀不軌似的。


    張玲辯解道:“我誤會了嗎?不可能。你不就是想……”


    李想從她的表情中大概已經猜到,強接著她的話茬繼續說:“對,我來就是想問你昨晚,不知我發給你信息是否收到?”


    他可不容許她過早的表達婉拒之意。


    “哦,這個呀!”張玲瞬間臉紅尷尬了起來,“我收到了。問這個幹嗎?”


    她怎麽猜錯了?幸好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要真說出來了,那麽她以後該如何見人?讓他還以為她太自戀了。


    “我猜你定是因為奶奶臨終前的行為,給你帶來不小的困惑。所以才一直沒有迴複我信息。今日來就是想替奶奶給你道歉的。”


    張玲聽完李想的解釋,疑惑的看著麵前花問:


    “道歉就道歉,你幹嘛要送我白色康乃馨?”


    她可是知道白色康乃馨表達何意?


    “那是因為奶奶生前提起過,說你曾告訴她說特別喜歡這種花。我想著既然要送花,不如就直接送束你喜歡的。”


    “等等。”


    她幾時向奶奶表達過自己特別喜歡白色康乃馨了?


    張玲有些頭疼的摸著自己的腦袋迴想著。


    沒有,她絕對沒有說過這些話。


    可是奶奶已經過世了。她若再追究這些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怎麽你不喜歡嗎?或是奶奶記錯了!”李想疑惑張玲遲遲不收花。


    因為李想根本不知白色康乃馨的花語是純潔的愛。


    送張玲這種花,顯然有表達愛意的想法。


    “哦,奶奶說的呀!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說著張玲雙手接過康乃馨。


    因為她也聽說過白色康乃馨花朵略顯蒼白,有哀悼、思念的寓意,寄托對已故親人的哀悼思念之情,也是一種悼念之花。


    如果按照這種說法她接受了花,也算是對奶奶的一種懷念吧。順便也是了卻了李想對她的一種執念。


    李想看到張玲收下了康乃馨心中甚是歡喜。


    他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張玲的臉頰浮現一抹紅暈,低頭欣賞花的美麗與芬芳,耳朵像是在期待他的話語。


    可惜,久久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她才猛然抬頭發現他的身影已經遠去。


    “這個木頭!怎麽一聲不吭就離開了?”她跺腳輕語嬌嗔道。


    閻瑗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腦袋歪在其肩膀一側,先是狠狠嗅了一下花香,接著又抬頭看著李想遠去的背影。


    “怎麽……這就你儂我儂的舍不得啦?”


    聽著閻瑗富有挑逗的語氣,她麵帶幾分驚訝側臉道:


    “你幾時來了?”


    閻瑗一手搭在張玲肩膀上,故作一本正經的沉思一會兒,接著鸚鵡學舌一般說:


    “嗯,大概是在你說怎麽一聲不吭就離開了呢?人家可是還有話對你說呢。”


    聽著閻瑗有些犯賤的聲音,她的雞婆疙瘩瞬間掉了一地,抬手將其強行推開道:


    “什麽呀!我幾時說過這種話?快給我滾一邊去。”


    “沒說嗎?”閻瑗帶著幾分死皮賴臉的笑,重新黏在張玲身側說,“我知道了。那一定是嘴上沒說,我聽到你心裏是這麽說的。”


    “去你的!快走了,再不趕緊走,上班要遲到了。”張玲催促著。


    她現在確實如閻瑗說的一般,嘴上不說心裏話,有幾分埋怨李想沒有叫上她一起離開。


    現在還要費力應付閻瑗的言語糾纏。


    片刻。


    張玲嫌棄的看著副駕駛的閻瑗說:


    “你有什麽重要的事非要現在說?快說吧。”


    她覺得閻瑗就是在隨意找個理由蹭車八卦而已。


    要是真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昨夜到早飯這麽長的時間,為何不說?


    閻瑗嬉笑的臉瞬間嚴肅了許多,清了一下嗓子說:


    “事情是這樣的。讓我把李想的好友陳劍弄進了醫院。”


    “這件事不是已經不需要你操心了嗎?”張玲疑惑的說。


    閻瑗說:“對,是不讓我操心了。可是為了不影響你與李想的感情進展。我覺得自己必須給那個陳劍買點禮物表示表示。不然,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你送禮?還是賠罪禮!”恰好等紅綠燈的時候,她一臉詫異的看著閻瑗說。


    這對閻瑗來說絕對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更是不像閻瑗這個人腦袋瓜想出來的想法。


    閻瑗被張玲有些灼熱的目光看著渾身不舒服道: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覺得這也太不尋常了!”張玲像是憋住了氣一般終於能長舒一口氣說。


    閻瑗眼神有些慌亂,仿佛覺得自己什麽地方表現不佳,讓張玲看出了自己另有所圖。


    “我就不能送禮賠罪了?”閻瑗故作鎮定的解釋道。


    “可以是可以。隻是……”張玲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她的笑容耐人尋味。


    此時也是十字路口綠燈亮起的時候,她隻能繼續開車向前行駛。


    閻瑗沒能及時聽到張玲的後半句話,明顯心焦忍不住的問:“什麽?究竟是什麽?你倒是說呀!”


    “隻是這也太不像你閻瑗的處事風格了吧。你不是說過自己隻收男人送的禮物,絕不會給男人送禮物的。這怎麽遇到個陳劍就改了自己處事原則?不尋常啊!”


    “怎麽不尋常了?我……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閻瑗明顯有些心虛的狡辯道。


    張玲看出了閻瑗目的不單純,有意說:


    “既然為我,那你就聽我的,完全沒有必要送禮。你就安心的待著別再招惹那個陳劍就行了。”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別扭呢?感覺我就是你家小豆子似的。一天沒事總愛給你惹禍。”


    “你哪能和小豆子一樣呢?”


    “這話聽著還順耳些。”閻瑗帶著一絲笑容說。


    張玲突然話鋒一轉道:


    “我家小豆子可比你強多了。她可沒有像你一樣把別人家的孩子直接打進了醫院。”


    “你……”閻瑗氣急抬手要打張玲。


    張玲故作害怕的模樣提醒道:


    “開車,我開車呢。你最好安分點兒。”


    閻瑗收斂怒意,又端坐迴副駕駛,噘著嘴說:


    “哼!暫時饒了你。”


    “看吧。小豆子可從來不會在我開車時如你一般打擾我。”張玲繼續挑逗說。


    言外之意,閻瑗還是不如小豆子。


    閻瑗強壓怒意道:


    “我們說陳劍的事,怎麽扯到小豆子了?不說這個了。我就是想送這個禮了。你就說幫不幫忙吧。”


    “幫,幫。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再拒絕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張玲看出了閻瑗的決心。


    她猜測要麽閻瑗自己真的心存愧疚想送禮賠罪;


    要麽就是了解清楚了陳劍的身世,打算為自己魚塘多養一條魚;


    要麽就是多半被父親洗腦了,真覺得他們倆挺合適……


    她迴憶起昨晚迴家時閻瑗的樣子,又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覺得多半被父親洗腦更可能。


    唉,父親啊!


    你還真的能給我找事情。


    現在不管是哪種情況?


    閻瑗都如此開口說話了,她也隻能勉為其難的幫忙了。


    閻瑗明顯有些興奮的說:


    “好,今晚下班以後你記得來接我一起買禮物去。”


    張玲恰巧又來到十字路口,猛踩刹車後待車子停穩,她轉頭看向閻瑗問:


    “啊!你用得著這麽猴急嗎?”


    閻瑗的臉上帶著幾分嬌羞感說:


    “這件事不是越快越好嗎?也免得讓陳劍誤會人家是不負責任的女人。”


    “喝!”她驚訝的看著閻瑗。


    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頭一次聽到閻瑗會在意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形象。


    “怎麽了?用不著這麽大驚小怪吧。”閻瑗帶著幾分疑惑說。


    突然,要不是手機鈴聲響起,她還真想問問閻瑗為何今日說出這麽多驚人的話?


    看了一眼是一個本地陌生號,考慮到自己開車,她對閻瑗說:


    “你的事情等會再說,先幫我接一下電話。開免提。”


    “媽媽,快接電話呀!”閻瑗剛接通電話就傳來了小豆子的聲音。


    閻瑗問:“小豆子?”


    “閻阿姨?”


    “是我!”


    “我媽媽呢?”


    “你媽媽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有事你說。她能聽到。”


    “媽媽,學校過兩後要舉辦一個親子運動會。要求父母都要參加。我想問一下你和爸爸能一起來嗎?”


    “你和爸爸能一起來嗎?”閻瑗聽到這四個字,懷著不可思議的笑容,如複讀機一般看著張玲複讀了一遍。


    張玲望著閻瑗那雙求解惑的目光,現在極度後悔沒有直接用藍牙耳機接聽電話。


    她現在隻能壓低聲音使眼色嗬斥閻瑗說:


    “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兒,別當著孩子的麵說一些有的沒的。”


    閻瑗故作委屈的模樣點點頭。


    “媽媽你聽到了嗎?”小豆子遲遲沒有聽到迴應問。


    張玲開口說:“哦,什麽時間?”


    “運動會開始時間是下周一,要連續舉辦一周,具體時間還不清楚,父母隻要在自己孩子參賽項目的那一天來就行。具體比賽項目安排出來以後才知道。”


    “這樣啊!放心,到時候媽媽肯定會來。隻是你爸爸……”張玲猶豫的沒說下去。


    “沒事!爸爸那邊我會打電話說的。媽媽再見!”


    小豆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掛了電話。


    “再見!”


    張玲並不知道小豆子,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正常的開著車。


    閻瑗看著手機說:“這孩子真是的!都不和我說一聲再見就掛了電話。”


    張玲催促說:“馬上就要到你公司樓下了。你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下車吧。”


    “啊,這麽快?”閻瑗不敢相信的環視車窗外的風景確認,接著意猶未盡的看著張玲,“不行,你必須盡快老實交代,李想怎麽就成了小豆子的爸爸?是不是……”


    張玲瞥了一眼閻瑗邪惡的笑意打斷道:


    “別瞎說。我告訴你,不趕快收拾好你的東西準備下車,你要是拉下什麽重要的東西。我可不會再找人給你送來。”


    閻瑗為了釣魚練就了嫻熟的丟三落四的毛病。


    幾乎隻要蹭一次張玲的車就會拉一次東西。


    即便是提醒著讓她記得拿走自己所有的東西都不行。


    閻瑗被張玲一提醒,瞬間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驚恐開始尋找著自己的工作優盤。


    “還好,這個東西還在。今日的工作可是全靠你了。”閻瑗說著將優盤丟進包包,同時又頗有興致看著張玲,“張玲,別逃避話題,快給我說說李想怎麽就成了小豆子的爸爸?”


    張玲一腳刹車停在了路邊,掛著無可奉告的笑容說:“想知道呀!”


    “嗯嗯!”閻瑗懷著激動的心情點點頭。


    張玲的瞬間一臉嚴肅威脅道:


    “你到地方了。接下來你打算讓我幫你下車,還是自己主動走下車呢?”


    所謂幫閻瑗下車就是使用暴力趕下車。


    上一次被張玲暴力趕下車,自己的高跟鞋腳後跟歪折了。這一幕恰巧又被她的直接上級“滅絕師太”瞧見了。


    今兒也太不湊巧了!


    閻瑗想到這裏,餘光恰好又看到了滅絕師太,身體瞬間驚出一身冷汗擺手說:


    “不用,我還是自己主動下車吧。”


    “快點!”張玲聽到後釋然的笑了。


    閻瑗匆忙收拾完東西跳下車,手扶著車門還不忘威脅道:


    “不過,李想的事情你別想逃避。你要不說,我今晚就問問伯父。”


    “你敢?”張玲的聲音被關車門聲音給淹沒。


    她隻能透著車窗看著閻瑗得意的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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