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若說這是洞天福地,除瞭望不到頭的山巒,再無其他,既無仙氣繚繞,也無瑞獸出沒,瞧著反而和世俗間的山頭差不多。


    林驚闕和段承珩顯然也覺得奇怪,但越是奇怪的地方,越能激起人的好奇心,他們二人抬腳往山上走去,卻發現紀晚愉停在石碑前。


    「紀道友,你可是發現了什麽?」林驚闕問道。


    紀晚愉沒說話,神使鬼差般地伸出了手,指尖拂過冰涼堅硬的石碑,下一瞬間,人影驟然消失在原地。


    林驚闕和段承珩一驚,返身查看,石碑上的刻字已然發生了變化。


    「一境一人,百年一啟。」


    紀晚愉隻覺得身體變得輕飄飄的,仿佛是天上的風箏,有一根看不見的引線,在拉著他往不知名的地方飛去,他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坦然。


    等他迴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堪比仙境的地方。


    這裏雲階月地,仙氣繚繞,隨處可見的瑞草奇花爭相競艷地綻放,靈泉從空中落下,形成了一個小湖泊,濺落下來的水珠將此處印得霧氣朦朦。


    紀晚愉伸手接下一滴水珠,水珠晶瑩剔透,似是歡喜地在他指尖晃了晃,隨後便從指尖滲了進去。


    這一滴水珠仿佛蘊含了蓬勃的靈氣,紀晚愉渾身暢快無比,體內的靈氣也隨之流轉起來。


    紀晚愉隻覺得體內的靈氣在短短的一瞬間已經達到了充盈的地步,便趕緊打坐調息一番。


    此處的靈氣比林驚闕布陣時靈氣更濃更純,紀晚愉周身被柔和的白光籠罩其中,隻有如墨般的長髮隱隱透了出來,他原本已經到了築基期巔峰,這一打坐不知過了多久,紀晚愉丹田內有一淡藍色的光點,在飛速地旋轉聚集,似有結丹的徵兆。


    琅嬛外,原本祥和寧靜的秘境突然之間下起了雨,秘境中的雨自然也不是普通的雨,可奇怪的是,秘境中是沒有晝夜之分的,濃鬱的靈氣將此處照得通亮,也自然談不上雨雪風霜的季後變化。


    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可在雨停了之後,有一縷金色的晨曦從山頂直射而來,隨後新日東升,將秘境鋪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顧長惟看著遠方山頭的新日,毫不停留,飛身趕去。


    身後,一名離月門的弟子眼睜睜地看著顧長惟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跺了跺腳,也跟著追了上去。


    林驚闕看著這一連串奇怪的天象,不禁問道:「這是否和紀道友進入這琅嬛有關?」


    「是與不是又如何,我並不關心這些,你若想知道,等他出來問他便是。」


    林驚闕無奈說道:「你說話還是如此。」


    段承珩不答,抱劍站在一旁,突然見他眼神一凜,冷冷地看向林驚闕,林驚闕被他眼神一驚,又聽段承珩厲聲說道:「誰在那!出來!」


    林驚闕這才明白過來,迴頭看去,一名萬獸宗弟子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領,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


    「果然厲害,我藏得這麽好都被你發現了。」


    這人分明鬼鬼祟祟地跟著,可被人發現後,又一副坦然處之的模樣,段承珩一句話也不願多說,「鏗」的一聲拔出了劍,劍身纏繞著絲絲雷電,一劍斬下!


    林驚闕見段承珩二話不說大打出手,雖說之前他和紀晚愉在陣中時聽到萬獸宗弟子的話,但段承珩可不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人,他雖然好戰,但有自己堅守的道意和底線。


    銀色的劍氣揮過,隻見那萬獸宗弟子輕鬆躲開,縱身跳在樹枝上,笑嘻嘻地說道:「劍修都是像你這般不講情麵的嗎?」


    林驚闕此時發現這弟子雖然穿著萬獸宗弟子的服飾,可他眉宇間卻有著淡淡的黑氣,林驚闕二話不說,伸手便打出了幾張符文,萬獸宗弟子揚手一揮,金色的符文如同燃盡的灰燼一般,飄散在空中。


    「魔修!」


    林驚闕大驚,段承珩此時也提劍站在他身側,冷聲說道:「他的確是魔修。」


    *


    紀晚愉所有的靈氣全部往丹田內聚集而去,他眉頭緊皺,臉色蒼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丹田裏的靈氣似乎被無數次地壓縮匯聚,仿佛是一滴水,變成了一顆冰,而他要做的,是將全身所有的水滴凝聚成冰,再將所有的冰珠融為一體,並且務必要使冰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便是結丹。


    若是結丹時心性不穩,或是心魔入侵,不光金丹可能灰暗無比,甚至有結丹失敗的風險。


    這些風險,紀晚愉都毫不知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結丹,冥冥之中似是有人給他鋪上了無上大道,紀晚愉無論怎麽走,他都不會走錯。


    結丹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紀晚愉無師自通地將金丹的最後一塊缺口補了上去,隻見他丹田盈盈懸浮著一顆淡藍色的金丹,和他的水靈根一樣,純淨透亮。


    於此同時,他方才結丹之時耗費的靈氣以數倍的數量重新迴到了他的體內,他的神識變得更敏銳,識海變得更充盈,就連靈氣運轉的速度,和以前相比,也快上了許多。


    紀晚愉看著丹田內那顆徐徐轉動的水藍色金丹,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原來他這是結丹了。


    可不是說結丹是充滿了兇險和阻礙的嗎,為何他毫無障礙,隻是打個坐的工夫就成功了?


    紀晚愉心中沒有絲毫結丹成功的喜悅,反而充滿了疑惑,突然琅嬛內產生了一股難以抗拒的推力,他又變成了天上的風箏,在震驚和茫然之下,被送出了琅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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