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欣說到跟男友分手的時候,抬眼看著曹洪一臉擔憂的模樣,那張國字臉,在她眼裏突然就明亮了起來。


    在燈光地照射下,李欣欣眼裏有淚,看著曹洪有些心慌慌的。


    李欣欣看到曹洪躲閃的目光,忽地就想起對方向自己表白的樣子,那時他拿著玫瑰的手都在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很緊張的模樣。


    迴眼看看現在公司的人,要是真要從公司裏麵選個人做自己男朋友的話,曹洪無疑是最合適的。


    年紀輕輕就做了經理,升做了部門負責人,雖不是總監,但是總監級別的人都結婚了,再則,就是王總在他這個年紀都當不得部門責任人。


    最重要的是:


    他還喜歡著自己!


    李欣欣在撲到曹洪懷裏時就已經想到了這些。


    失戀的痛,她不介意找個人來度過這傷,眼前的曹洪就很合適,而且他的懷抱還挺溫暖的,身上帶著大牌男士香水味,幹淨又好聞。


    曹洪微微抬起的手還是落在了李欣欣腰上。


    她的腰肢是真的軟,真的細。


    比顧盼盼的細!


    皮膚也比她白!


    正想到顧盼盼時,入眼就是顧盼盼臉上帶著淚一腳一腳踏在階梯上來的樣子。


    也是到了這時,曹洪心裏第一句想到的是:顧盼盼就是哭的樣子都比不上李欣欣好看。


    “嗨,好巧啊。”


    顧盼盼的聲音帶著些沙啞。


    她知道了,她知道曹洪看到了她,但他什麽都沒有做,更加沒有推開李欣欣,而是保持著同一個動作,用眼神示意她離開。


    可,這又是憑什麽呢?


    明明她才是曹洪的女朋友啊。


    不是說喜歡她的麽。


    都叫她寶寶了,為什麽還要抱著別的女人,來傷害她!


    曹洪見顧盼盼沒有按照他的想法離開,反而開口引起李欣欣的注意,眉頭皺了起來。


    反而是李欣欣,聽到熟人的名字,動作快速地推了曹洪一下,用手背摸了下眼睛,低著頭說話,沒有直視顧盼盼,於是也錯過了顧盼盼泛紅的眼眶。


    “是啊,好巧啊,你吃晚餐了沒,要不一起坐著吃?”


    原本李欣欣隻是客氣客氣。


    這個點還沒有吃晚餐的概率有些少。


    何況,氛圍不對,明眼人都不會坐下一起吃的。


    偏偏這顧盼盼就跟看不見一樣,道了聲謝就坐了下來,李欣欣隻好叫服務員加副餐具,正好去洗手間整理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顧盼盼坐在曹洪對麵,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曹洪。


    “你有什麽想說的?”


    曹洪吸了口氣,把自己麵前的啤酒一杯悶,放下杯子,心情煩躁的很。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樣子,我跟她沒什麽的,她隻是跟男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我陪她說說話而已。”


    顧盼盼笑了一下:“就這樣嗎?我看到你們都抱在一起了。”


    曹洪說:“她情緒上來了,我給她個安慰,屬於友誼地抱抱,你不要想多。”


    顧盼盼說:“好,我不想多,你告訴我,為什麽你過來見李欣欣你不告訴我?”


    曹洪開口:“聽話,別鬧,我就是怕你多想才沒有跟你說的。”


    顧盼盼說:“我沒有多想,你為什麽覺得告訴我,我就會多想,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跟李欣欣呆在一起,你單獨跟她在一起還不告訴我,我現在都看到你們抱在一起了,你還說讓我不要多想,是不是我要看到你們滾床單了,那時才不是多想?”


    曹洪:“你小聲點,說話別那麽大聲。”


    顧盼盼:“是我說話大聲還是你心虛了?我不過就是說事實,你還說我多想,既然事情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的,那麽請你告訴我,是什麽樣子的?”


    顧盼盼是費了很大力氣才把這段話完整地說出來。


    她心裏不停地泛著苦澀的味道,強忍著不要再在曹洪麵前落淚。


    她怕她一哭就所有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要冷靜。


    她沒有輸。


    她也沒有被拋棄。


    曹洪看了眼洗手間的方向,李欣欣還沒有出來。


    他緩和了下口氣說:“乖,聽話,你先迴去,迴去後我給你好好解釋解釋,你現在情緒不對,不適合留在這裏。”


    顧盼盼把眼淚咽下,不停地調整自己的表情,想要自己很理智地處理這個事情,偏偏眼淚就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曹洪,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現在跟不跟我迴去。”


    曹洪見顧盼盼哭了,神情緊張起來。


    “你別哭啊,這裏就我跟你,你讓李欣欣看到了怎麽想,你先迴去,我晚點迴去,聽話。”


    “去你的聽話。”


    顧盼盼受不住了,手拍到餐桌上麵,發出了不大不小的聲響。


    “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現在跟不跟我走,你是我男朋友,你確定你要留下來陪一個剛剛失戀的女人嗎?”


    “你閉嘴吧你。”


    曹洪好麵子,隻覺得臉上無光,緊張地跟著站了起來,目光四處掃射了一番,正好看到李欣欣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不由得壓低了些聲音。


    “你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有什麽事情,我們迴去再說。”


    顧盼盼搖頭:“我要你現在就告訴我,要不然我們就在李欣欣麵前說好了,她還是公司人事呢,我看她怎麽說。”


    眼見顧盼盼不聽話,李欣欣越來越近,曹洪壓著聲音說。


    “你在威脅我嗎?你再不迴去,我們就分手。”


    這話一出,顧盼盼的眼淚神奇地停住了。


    她隻覺得心涼涼的,如被冬天的寒風吹過,吹幹了一般。


    ‘分手’這兩個字,就這麽輕飄飄地飄進了她耳朵裏麵了,比劍還要厲害,直接刺穿她給自己編造的愛情泡沫。


    原來自己很看重的愛情,在他眼裏也不過如此。


    李欣欣已經走了過來,她並沒有多看顧盼盼,而是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還邊說:“剛才下樓的時候,給盼盼點了杯楊枝甘露,記得盼盼喜歡喝。”


    顧盼盼看了李欣欣一眼,再看向用眼神示意自己離開的曹洪,直接坐了下來。


    她不走了。


    “謝謝欣欣了,欣欣一直都是公司有能力的人,一直做專員未免有些可惜了,有沒有想過坐翠經理的位置,我看老板很是器重你。”


    顧盼盼不自覺對李欣欣有些生氣,把憤怒壓著,說出的話就有些攻擊性了。


    李欣欣狀態一般般,隻是迴道:“我覺得現在就不錯了,翠經理很忙的,我又不缺錢。”說著用手摸了摸新買不久的lv女士包包。


    顧盼盼說:“也是,你男朋友應該很有本事吧,聽說了,老曹向你表白了,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顧盼盼這話落,腳被踢了一下,力道很大,她卻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很淡定地坐著。


    她想,心都痛麻木了,身體上的傷一點都沒什麽痛感了。


    李欣欣頓了一下。


    轉眸看向曹洪,並沒有迴答。


    作為一個高級的獵手,她知道怎麽樣才能當好一個獵物。


    曹洪給自己又倒了杯啤酒,他吸了口氣,把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欣欣她剛跟男朋友分手,顧盼盼,你注意點自己的話,別往別人傷口上麵撒鹽。”


    目光嚴厲,似乎顧盼盼真的做了很不顧人情的事情。


    顧盼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把情緒收攏,想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輕鬆,可除了騙到自己外,誰也沒有騙到,偏偏沒有被騙到的人裝作若無其事。


    顧盼盼說:“原來是這樣啊,那要不,考慮考慮老曹唄,他又有能力,看來挺會照顧人的,欣欣,你該不會覺得他配不上你吧。”


    曹洪直接拍桌:“顧盼盼,你夠了。”


    顧盼盼:“老曹,你幹嘛那麽緊張,別把欣欣給嚇到了。”


    欣欣露出擔憂的神情說:“老曹,你怎麽了?”


    曹洪瞪了顧盼盼一眼後,看向李欣欣說:“沒事,我就是覺得她有些過分了。”


    顧盼盼裝作吃驚地問:“我怎麽就過分了,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而已,難不成公司還不讓員工談戀愛了,對了,欣欣,你作為人資,公司有規定公司員工不能談辦公室戀愛嗎,要是有的話,你跟老曹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此時,李欣欣對曹洪已經有了三分想法,聽到顧盼盼的話,直接搖頭。


    “我們公司是十分人性化的公司,老板又有情懷,再說了,董事長跟總經理就是夫妻,在這方麵是很通融的,隻要不影響到日常工作就可以。”


    顧盼盼看向曹洪,話卻是對著李欣欣說的:“這麽聽來,你是對老曹有點好感了?”


    曹洪注意著李欣欣的表情,看到對方眼睛有些躲閃低頭,沒有直接拒絕時,心裏深處湧起的喜悅連自己都騙不了,何況是對方坐著的顧盼盼。


    他臉上壓抑不住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曹洪心裏想的是,他果然很有魅力。


    他現在這麽開心的原因,肯定是因為自己有愛慕者的原因,或許是報了當初求而不得的仇。


    總之,他是真的被愉悅到了。


    李欣欣每個表情都在他眼裏被放大,她確實比顧盼盼要漂亮。


    要是換個女朋友,似乎還真的可以。


    顧盼盼這次是真的失望了。


    “老曹,你看著很開心的樣子,要是李欣欣答應做你女朋友,你會同意嗎?”


    李欣欣聞言也是看向曹洪。


    曹洪在李欣欣的目光下點了頭。


    “欣欣是好女孩,要是我是她男朋友,我一定會好好對她,不讓她傷心難過。”


    李欣欣聞言很有觸動:“老曹,你真好。”


    顧盼盼低頭,服務員把那杯楊枝甘露遞到她麵前,她喝了一口,這次比以往喝的都要苦,看來她從此不再愛喝楊枝甘露了。


    “這楊枝甘露變苦了,我已經不愛喝了,真是勞煩欣欣掛心,對了,我聽曾老師說,老曹你不是前個月不是談了女朋友嗎,李欣欣今天才分的手,這時間是不是有些不對啊?”


    曹洪看向顧盼盼,眼裏是失望跟指責。


    好像造成現在的局麵都是她逼的一樣。


    聲音有些冷酷無情,卻是帶著解脫。


    “老曾聽錯了,怕是什麽小道消息,我還單身,都單身三年了。”


    “哦,是這樣啊~,那是我聽錯了,我喝飽了,再見。”


    說著站了起來。


    曹洪卻喊住了她:“等一下,老曾讓我買秋刀魚,快好了,你拿迴去給她,還熱著。”


    顧盼盼背對著他,點了下頭。


    曹洪嘴角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李欣欣這時抬頭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了個遍,作為女人第六感告訴她,這兩人身上有故事。


    秋刀魚並沒有讓顧盼盼等很久,她帶上打包盒就走了。


    沒有人問她要怎麽迴去,這麽晚了會不會有危險。


    時間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以往這個點她從不出門的。


    她確實是乖得有些可憐了。


    就連分手都可以這麽平靜,沒有鬧起來,也沒有指著李欣欣鼻子罵她是狐狸精,是第三者。


    她看得更清楚了。


    最大的錯不在李欣欣。


    看了眼手中的打包盒,不由得喃喃出聲。


    “清醒吧,顧盼盼,他總是這樣,他可以對很多個女人好,他就是個中央空調,不過就是對你好一點點而已,你就把心給丟了,你真沒有出息。”


    夜晚的街道,開始入秋了,起霧了,要不然她的眼前怎麽會那麽模糊。


    長情的人,沒有等來一生一世,說什麽有情人終成眷侶,那不過就是成年人彼此之間的遊戲,她再次輸得一塌塗地,同樣的,她等了這麽久。


    等了一天又一天,熬過了白天跟黑夜,還是沒有等到屬於她的表白儀式。


    她最後還是要錯失他。


    而這次。


    她決定要放手了,因為累了,他也不配。


    迴到家,曾美接過秋刀魚,沒有跟顧盼盼說上話就見她迴房間了。


    一個小時後,曹洪迴來了,不同顧盼盼情緒低迷,他看著心情很不錯。


    曾美笑著問:“看你春風得意的樣子,這是有喜事了,可別忘了請吃飯。”


    曹洪說:“快了快了。”


    隔著房門的顧盼盼沒有入睡。


    她聽見了曹洪說話的每個字,手機震了一下。


    那是曹洪讓她去他房間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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