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表情被崔亮看到了。


    他有些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


    “芸娘,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對嗎?”


    崔亮眼睛很是堅定地看著大夫人,隻要她露出確定的意思,他可以不顧一切帶她走,他甚至可以不去在乎她曾經拋棄過他的事情,隻要此時此刻她給他一個確定的信息,哪怕隻是一個眼神。


    可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大夫人甩開了他的手,臉上變得冷漠起來,高高揚起的臉對著他。


    “崔亮,你現在不過就是個普通平民百姓,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對你有感情,你能給我什麽?”


    “我出生就高貴,我不會跟著你過苦日子,念在往日一絲情分,我不追究你的罪,趕緊走,別不識好歹。”


    葉府再不濟,她也是女主人,就算是失去老爺的心,她還有一堆奴仆服侍。


    她苦苦經營了十多年,憑什麽要放棄。


    當年沒嫁崔郎,她至今不悔。


    “葉嘯天,他動手打你。”


    “你住嘴。”


    崔亮原本還有些憤怒的表情僵在了臉上,隻看著她。


    大夫人臉上沒有閃過難堪,隻是很堅定地看著他:“他能給我的,是你一輩子都給不來的東西,你憑什麽說他。”


    崔亮整個人都失了神,看著大夫人,眼裏閃過失望跟藏著的痛。


    “你就這麽喜歡榮華富貴?”


    “是,我要富貴,你能給我?”


    大夫人衣袖輕擺,就連劃過的弧度都是昂貴的角度。


    沒有現在的榮華富貴,難道要她跟著他去吃苦,去受罪,去給本就低她一等的人行禮、彎腰、恭維嗎?


    “崔亮,你還是如以前一樣,你什麽都沒有,你就是我爹說的窩囊廢,葉嘯天比你百倍千倍。”


    外麵守著的張嬤嬤讓旁邊的嬤嬤守著,輕輕走進來:“夫人,別說了,趕緊讓他走吧,不走就別走了。”


    大夫人看了眼張嬤嬤,點了下頭,對著崔亮說:“從我嫁進葉府起,我就沒想過要迴頭,日後再相見,隻當不認識。”


    要是崔亮不識好歹,繼續糾纏,就別怪她不顧及往日的情分了。


    年少時,幾分真心的愛意,她到底還下不了狠手。


    崔亮被張嬤嬤帶了出去,路上有些不幸地遇到巡視的下人,好在天黑,張嬤嬤又在一邊搪塞了過去,出了府後,崔亮忍不住拉著張嬤嬤問。


    “她……,病好了嗎?”


    頓了一會,才把話說完。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冷笑起來,剛才他心心念念的人說話都不帶喘的,張口閉口要他走,葉府裏麵更是不缺大夫,怎麽可能還沒有好。


    他這個低等人,還真的不配去關心她。


    張嬤嬤隻是看向了崔亮,語氣很認真地開口:“崔公子,奴是看著小姐長大,你們之間的感情,奴都懂,隻是時過境遷,現在的小姐貴為葉夫人,乃是葉府當家主母,你跟夫人之間早就不是一路人了,要是你真的還顧念往日一絲情意,就請不要再出現在夫人麵前。”


    崔亮苦笑著:“是啊,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臉上的落寞帶著幾分隱隱的恨意。


    張嬤嬤見狀趕緊道:“崔公子,當年的事情,怪不了夫人,婚姻本就該聽從父母之命,崔家又是遭遇大變,你又是一蹶不振,老爺愛女心切,一顆明珠斷是不敢交付於你的,你不也放棄了?”


    崔亮後退了兩步,搖了搖頭,眼裏似乎有淚珠。


    他不放棄又能怎樣。


    他是恨的,所有海誓山盟都化作了虛無。


    張嬤嬤隻是把袖子裏的荷包遞給了崔亮:“崔公子,這是夫人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就不要再來了。”


    說完就走了,留下崔亮愣愣地拿著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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