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收養了一批孩子少年,她讓餘管家教他們做事,兩年的時間不長,卻是能看清他們的德行,要是遇到好苗子,願意留下來的,她也不會虧待他們。


    五天的時間到了,雲安已經沒有糧食拿出來免費送給百姓了。


    早在兩日天,過來領包子的百姓就知道城南城北的攤子也要收了,不同的是,這次百姓是滿懷著感謝之心的。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突出。


    真正幫他們的人,他們是看出來,也感受到。


    不管怎麽樣,他們接受了雲安的幫助,承了楚府的恩,也應了雲府的情。


    光是每天他們領食物後都自發地感謝就可以看出,他們是知道的,光靠一兩個父母官是不可能支撐他們四個月的口糧,可是雲安讓他們吃到的,食物進口,很暖,他們多活了許多天。


    不少年輕力壯的成人被派去除冰,每天食物也隻是夠活著,眼看又有一大批人要因為食物而死去,手上有餘糧商戶紛紛把價格再次提高。


    雲安求過雲父,想要用官方力量把價格壓下去,可惜雲父卻是搖頭,她們後宅女子不知道,要是能行,價格早就被壓下去了,糧商身後涉及到的利益太多,就算是雲父跟楚父聯手都做不到,硬來的話,市麵上怕就連糧食都沒有了。


    楚府現在都是減少吃食,原因是因為老夫人看糧食漲得快一直沒有買糧,吃著餘糧,看外麵長得越快,越不想買,感覺商家就是在賺她們的錢,等糧食快要見底時,外麵的糧食已經不是她想要買就能買到的了。


    後麵買來的糧食還不如雲安之前隨便一箱嫁妝買得多,可付出的錢卻是百倍的。


    商家們知道城南城北的攤子也支撐不下去了。


    普通百姓沒糧肯定要鬧事,之前就鬧過了,所有價格全部再次提高,已經是災難發生前的二十倍了。


    問買糧的,都不要說銀兩,全都換成黃金,而且買賣經手的人變多,不是想買就能買,連買家都不知道商家糧食藏在哪裏。


    楚玉就是這時出手,讓餘管家找了一百人隊伍,還是找年輕陌生的麵孔,裝作從徐州外麵運來糧食的商隊,隻要途遇到商家的人,就說,外麵的道已經打開了個口,他們就是從外麵來的,很快會有更多的糧食商隊會進來。


    並且讓他們避開官府的人,要是遇到認識的人,統一不要承認,隻說是臉熟而已。


    第一車賣的全是精米精麵粉,一斤十兩黃金,比商家們賣得便宜,他們現在聽了都心動,商家們不信邪,派出探子看了路,還把人攔下,探子說前麵並沒有通路,商家們就猜一定是打通了條隱秘的道路,隻要道路還沒有完全打通,糧食還是可以再大賺一筆的。


    一車有二十八麻袋,每一麻袋有一百二十斤左右,要是把這些全部吞下,他們這四個月賺的利潤就要分出大部分,何況他們怕道路真的打通,貨還沒有出手。


    徐州城裏的官員家、富豪家已經出現輕微缺糧的情況,何況他們還挑,粗米粗糧不吃,除非買給府內下人吃。


    要是他們把握得快,二十八麻袋的貨一天就能出完,風險不大,利潤卻是讓人瘋狂的。


    顯然商家們四個月來賺錢都賺瘋了,五車糧食分別被實力最強大的五家商主拿了去,談了下價格,避免夜長夢多,隻去了個零頭。


    等交易完成後,他們這一百來人是被盯上了的,暗地裏把財物轉移,人就在明麵處呆著,很快這些商戶就沒有精力盯著他們了。


    因為另一隊‘外來糧商’來了。


    這次運的可是五車粗米粗糧,每車有三十袋,每袋足足有二百斤重,後麵五車還運著燒火用的幹樹枝。


    商戶們是第一時間去問價的。


    這批新來的糧食商戶好像不知道價格,粗米粗麵賣到了二十黃金一斤,真是不知所謂,富豪主人家不吃,難不成把二十黃金的食物賣給普通人?


    為了避開競爭,商家們還特意指了條路,完美地避開了富貴人家住的地方,同時也遠離了他們的視線。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隊人麵對他們是一個價,麵對普通老百姓又是另一個價。


    老百姓知道沒有免費食物了,這是第一天他們大多都保持著希望,說不定明天就有糧商來了呢。


    現在的錢不值錢了,連顆米都買不起,可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沒有一個百姓會扔掉。


    當一個熟悉的人跑來互相告知有食物賣時,多少錢都能買,讓對方不要大聲說話,不要被其他人聽去了,會有人搶。


    聽到消息的百姓趕緊把家裏裏裏外外能搜出來的銀兩都帶上,有些實在找不到銀兩連個銅板都沒有的百姓把自家家裏值錢的玩意拿著,一定要換來食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排隊領食物養出來的習慣動作。


    他們看著十輛滿滿當當的車,認真看押運的人,竟然能找到一兩個認識的人,可是他們誰都沒有開口,隻是認真地排起了隊。


    帶頭的人組織在空地裏停下,分出一小部分人去兩邊路口看著,其他人都在售賣糧食,說是售賣,不如說是送。


    直接十輛車一起開始賣糧食。


    一文錢起賣,按需購買,不能買太多,多了後麵的人就買不到。


    百姓往收錢人兜裏給錢,至少都能得到一袋粗米,百姓就用衣服兜著,每個買到食物的人都能聽到一句叮囑。


    “不要管我們是誰,我們就是外麵來的糧商,大路要通了,外麵的糧商全都要來,苦日子就要過去了。”


    百姓們點頭,拿著糧食笑得合不起嘴。


    連沒有銅板的百姓都能換來一袋粗糧,當然他們的東西沒收,隻是讓他們簽個名,等徐州路通了後,給佛家聖地捐筆香油錢就可。


    有兩三個藏不住事的,想要去問熟悉的人,見他們隻負責運貨賣貨,嘴裏道他們認錯人了,他們就是外麵來的商戶。


    有懂事的人家上前拉過人,嘴裏說道:“對對對,就是認錯人了,都餓暈了,眼裏總是出現幻覺。”


    知道越少對平頭百姓來說是越好的。


    十車東西都買完了,百來號的人連推車都不要了,讓百姓拿迴去家裏燒了,然後人就走到百姓裏麵,三兩下換了衣衫,分不清你我。


    徐州城裏,城東城南城西城北都發生同樣的事情,很快徐州城手上有糧的商戶們聚在一起,互相探底,還是城東白家糧商主說漏了嘴,在場所有人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


    迴去後急急忙忙處理儲存的食物。


    於是徐州城富商家官戶人家管事人就發現食物開始了降價,昨天還是二十兩黃金一斤的精米,今日竟然開始十八兩黃金就可以買到了,而且還是隻剩下一百斤,不買就沒了。


    一家降就是奇事,問題是每一家都在降。


    買家不夠賣家精,可也不蠢,商家一招出手急了,就算有幾家耗著也改變不了事實,買家反而不急了。


    有貨的商家沒有好辦法,隻能再降一點。


    這一降價,反而給買家一種錯覺了。


    他們聽說了,外麵的糧商要進來了,食物不會缺了,再等個幾天,說不定還能大降。


    商家們悲催的發現,因為自己的降價所有食物都賣不出去了,本該是最好賣的時候,有能力的買家全部都端著,個別商家急眼了,暗地裏出售精米精麵,十二兩黃金就賣了一百斤,還是分好幾戶人家。


    賣不出去的就更加賣不出去了,還不停地被壓價。


    更讓他們絕望的事情是在五天後,楚玉給他們準備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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