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算盡,成全別人,說的就是杜姨娘他們。


    為了讓父親順利推脫掉,楚老夫人有可能安排的繼室,逼著楚風去拒絕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緊接著楚禮又過去給楚老夫人請安,說自己姨娘對他有多麽的好,他現在在學堂多有才名,以後定能帶楚家飛黃騰達……幾番操作下來,反而起了反作用。


    “好你個杜氏,竟是挑撥兒子、孫子、孫女給我個老太婆施壓,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楚老夫人氣很了,把手中的杯子砸在桌上。


    心裏更是把人罵了千百遍,差點對著孩子生氣。


    楚老夫人是正兒八經官府的嫡女出身,對杜姨娘出身本就沒有怎麽瞧上,小門小戶出來能有什麽規矩,不然,楚府也不會這麽久沒有個主母。


    瞧著杜姨娘還算溫順,沒想到她的手早就伸到她院子裏了。


    “容嬤嬤,去查下我院子裏的人,我這裏可容不得她放肆。”


    容嬤嬤聽話下去查,這一查還查出三人,三人又供出了其他人,一下子楚老夫人發賣了十幾個人杜姨娘的心腹,楚府裏的下人,個個做事越發謹慎起來,就怕出錯。


    特別是,楚老夫人下決心要整治楚府裏的風氣。


    一時之間杜姨娘跟楚琴所在的院子,一點風聲都聽不到,而楚禮則是被楚老夫人送迴了學堂學習。


    等消息再次傳迴的時候,卻是楚風要迎娶雲家小姐的事情。


    雲家在徐州也是官家,雲家小姐,雲安娘子卻是有些故事的人。


    雲安小姐,今年二十有二,早在十五歲時許了人家,是陸家的二少爺,奈何天意弄人,當時敵國侵犯,與她有婚配的男子,去了沙場,三年後傳來了戰死的消息,那時雲安已經十八歲,加上陸二少爺是因為戰死的,被追封,陸家因此調迴了京城,地位上漲不少。


    相對的,雲安小姐當時的身份就尷尬了。


    娶不起,更是不敢娶。


    一拖,大好年華也就耽誤了下來。


    現在四年過去了,雲家跟楚家算門戶相當,加上女子總是要嫁人的,在陸老夫人一番操作下,楚風跟雲安倒是成了男才女貌。


    雲府同樣也是樂見其成。


    杜姨娘為這事把院子能砸的都砸了,楚風去看她,被她指責‘見異思遷’,在她院子裏碰了一臉灰,本就極其在乎麵子的楚風,下令不讓她踏出院子半步,她更是得了‘妒婦’的稱號。


    楚琴帶著病體見楚風,跪著請求他不要娶繼室,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怒了父親,被罰抄寫《女則》五十遍,不抄完不許出院子。


    楚玉在自己院子裏吃著下人送過來的糖人,一邊聽一邊嘴角帶笑。


    杜姨娘失勢後,這糖人倒是每天都準時送到,量不多,就兩小口的量,糖人做成的少女眉眼都像她。


    許嬤嬤見她吃得開心,提了句:“小主子,你是不是得準備點禮物給閨中好友?”


    許嬤嬤怕楚玉不知道迴禮,雖隻是女兒家的吃食,可,對方每天都送,自家小主子也不見迴禮,怕是忘了?


    原本許嬤嬤還想幫忙迴禮,可送糖人過來的下人說,送禮的人並沒有留下姓氏。


    楚玉點頭,她倒是想迴禮,可人在京城呢,日後迴也不遲。


    時間一晃,就到了楚府迎娶雲家女的時候。


    期間杜姨娘又是鬧生病,又是鬧上吊的,終於把沈老夫人惹惱了,被沈老夫人弄到了莊子去,這次沒有了楚禮求情,楚琴插手過多,被楚老夫人不喜,被禁了足,失勢。


    喜事進行很順利,到處喜氣洋洋。


    過了洞房花燭夜,第二天,楚禮才趕了迴來,這有楚玉的功勞,把下人敲打一番,就沒有人敢報信,如今木已成舟,楚玉隻覺心頭格外暢快。


    “走,該給娘親請安了。”


    楚府有了新主母,主母的院子還沒有收拾出來,暫時是住在楚風的院子。


    楚玉去的時間不晚,剛好趕上了場大戲。


    進了主院,隻見紅色的窗貼被人扯下扔在地上,內裏站的人有梅姨娘,楊姨娘,孫姨娘,連帶她們的孩子,當然全都是庶出,按照規矩,都得給主母敬茶。


    孫姨娘身子骨弱,很少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但是今天是給當家主母敬茶,她由身邊丫鬟扶著過來,與其他兩位姨娘不同,她沒有孩子。


    當年懷上了個少爺,可惜孩子沒有出生就流產了,也因此徹底傷了身子,無法懷孕。


    楚玉看了孫姨娘一眼,孫姨娘是個可憐的人,她也是後麵才知道,孫姨娘是被杜姨娘害的,可惜的是,孫姨娘認命了,不鬧也不出現,呆在她的小院子裏充當個透明人。


    先前鬧起來的楚禮,人都沒有來齊,他就仗著楚風的寵愛,想要最先一個給新主母敬茶,當然,這茶他是沒有打算敬的,在雲安剛觸到茶杯,他就放手,他端的茶可是開水衝的,全部倒在了女人身上。


    雲安被燙,忍不住驚唿出聲,趕緊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茶水,楚禮卻是指責她有失儀容,行為不端。


    “楚禮!”


    楚風警告地出聲。


    楚禮沒有看向他,站了起來,聲音清楚地道。


    “母親,先前在來時,外麵學子有說過母親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事情牽扯大,身為楚家人,不得不問一句。”


    “母親,你可是跟陸家大少爺有情?”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有情?


    話可不能亂講,女子名節為重,看楚禮的樣子,可不像是空穴來風啊。


    再說,雲安戰死的訂親對象是陸家二少爺,要是跟陸家大少爺有情,那可真是品行不端,傷風敗俗啊!


    “閉嘴,你胡說。”雲安一聽這話,頭都有些暈,這是想要逼死她的節奏,可當年,陸二少爺去戰場後,陸家大少爺對她多有照顧是真的,當時有著這層關係,看著親人的照顧,不想今日竟然從別的人口中變了味。


    重點是,楚禮還拿到了些,兩人交好時贈送的小玩意!


    楚禮把東西放好,一一說了過去,在場的大人臉色都有些變了。


    楚風臉色直接綠了。


    “老爺,你是知道我的。”雲安拉著楚風的衣袖開口,她的清白之身是給了楚風,楚禮作為庶子,就不該如此不敬。


    楚風心卻是偏向楚禮的,特別是他重麵子,心裏不舒服,就算是不真,外麵的人怎麽看他!


    楚玉到的時候,正是楚風發怒的時候。


    那些重話,砸向了剛進門的新婦,不管真相是怎麽樣的,新的主母怕是很難在楚家立足了。


    “父親息怒,請聽女兒一句。”楚玉盈盈上前一拜開口。


    楚風看到是她,想到近來的事,特別是他查出來楚琴荷花池落水的事,知道了事情全部經過,對他這個大女兒,心裏產生了幾分愧疚,默許了她。


    楚玉麵帶淺笑,對雲安行禮後才看向楚禮。


    “禮哥也太不懂事了,當年發生的事,你還太小,不說你自己不知道,就是說的人也未必知道,單憑幾件小物件,就開口壞女子名節,實非君子所為,何況這人還是你的母親。“


    楚禮不怕楚玉,冷笑著開口。


    “為女子者,私下贈送男子物件,就是不妥,難不成我說她不檢點有錯?”


    楚玉聲音比他更冷。


    “枉費你讀聖賢書,你自己瞧瞧你現在說的話,你一個男子就這麽喜歡插足後宅之事?且不說你怎麽聽說的事,就你拿著這些東西過來,全憑一張嘴,你能說清七年前發生的事情?陸家是何等人家,官家出身,現在又是朝廷重臣,家風嚴謹,豈是你能汙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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