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族老和崔仁術對視一眼,留下了一位族老,掌櫃的和家丁應對著激憤的百姓。


    其餘的幾人則是臉色陰沉的看了長孫無傲一眼,走進來櫃坊內,商議此事。


    崔仁術看了一眼窗外,關上了窗戶。


    而幾位族老剛一坐下來,心裏的怒火頓時壓製不住,紛紛叫罵起來。


    “這長孫無傲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在博陵囂張!”


    “他長孫家族要不是靠著李世民,敢這麽囂張?”


    “當真是氣煞老夫!!”


    一進門,幾人就是一通抱怨和謾罵,長孫無傲的行為著實是刺激到了他們。


    待眾人的心裏的怒火發泄了一些,情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但問題卻沒有得到解決。


    崔仁術看的心裏十分著急,開門見山的說道:“不能再讓他這麽囂張下去,否則我們崔家的名譽恐怕要掃地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在場的人當即安靜了下來。


    眾多族老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拖下去隻會越發的麻煩,必須冷靜的思考解決辦法。


    沉默了良久,一位族老站出來說:“據我看他們想要的就是向我們關閉櫃坊!!”


    崔仁術以及眾族老不解的目光看向他,等待他的解釋。


    “幾天前,經過朝廷商議,聖上將聯合銀行改為了長安銀行,若是成功,將來要開遍全國。”


    “而我等私下開櫃坊,恐怕聖上早已心生不滿。”


    “如今長孫無傲出現在此,一副誓要大鬧一場的模樣,而家主遠在長安,卻沒有給我等絲毫的消息。”


    “如此想來,這便是聖上處心積慮的要對付我們。”


    報紙上已經刊登了,李世民將來要將銀行開遍全國,那沒有理由會放過博陵,以及其他世家的地盤。


    而他們建立博陵櫃坊,不僅是對李世民的命令的違背,更是阻礙了李世民全國開遍銀行的計劃。


    所以,李世民處心積慮的派長孫無傲來挑事也不難理解。


    而且崔仁師在長安一點消息也沒收到,不然也不會這麽的被動。


    一位族老附和道:“不錯,依我看聖上就是這麽想的。”


    “不一定。”一位族老皺眉說道:“依我看,長孫無傲可不是這麽想的,不然剛才也不會不同意商議。”


    另一位族老則說道:“聖上肯定是這麽想的,他現在還不想和我們鬧翻;但是長孫無傲可能有私心,畢竟不能讓他白跑一趟!”


    眾人三言兩語就分析出了長孫無傲的目的,無非就是李世民想為開遍銀行做鋪路,所以才來殺雞儆猴。


    至於長孫無傲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個跑腿的,得出點血才能打發。


    崔仁術則十分憋屈的說道:“也就是說,不僅要關閉櫃坊,還要給長孫無傲好處?虧損也太大了。”


    他有些接受不了,自己都被人家欺負到家門口了,不僅不能還手,而且還得送錢給對方,這叫個什麽事兒?


    一旁的族老知道他年輕氣盛,當下分析。


    “那長孫無傲隻是李世民的一條狗,隻能打發他;若是想對付他,那就得想想當今聖上的刀了。”


    另一位勸道:“是啊,如今事不由人,隻能埋頭做人。”


    正所謂打狗看主人,要是拿下了長孫無傲,那麵對的可能是李世民的屠刀。


    兩者相權衡,崔仁術哪怕再不甘心,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為此,幾位族老紛紛上前勸解,生怕崔仁術一個激動,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崔仁術見狀,也隻能歎了一口氣,心情十分的沉重:“真沒有其他辦法了?!”


    這剛做出來一點成績,現在櫃坊隻能關了。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搖頭表示沒辦法。


    見無人迴應,他知道關閉櫃坊已成定局,這個虧隻能咽下了。


    他想到,但關閉櫃坊還麵臨一個問題:“那這借貸的錢怎麽辦?”


    “這我記得這借貸出去的足足有二十多萬貫,這麽多錢,總不能我們來承擔吧!!”


    雖然櫃坊的儲戶存的錢不如長安,但時間久了,也是有二十萬貫的,這總不能自己來承擔吧!!


    說起這,在場的人都是一陣沉默,因為這是一個很頭疼的問題。


    有族老歎氣道:“如今櫃坊借貸給商戶的錢,短時間內想要收迴,怕是不太可能!”


    櫃坊利用儲戶的儲蓄,借貸給了商戶,商人拿錢去做生意,短時間內要讓商人還錢,那基本上不太可能的。


    因為商人大多都將錢變成了材料,貨源等,現在就算是把他們家給抵押了,也很難變出銅錢來。


    更有族老說道:“是啊,這不少的錢都借貸給了外戚,自己人的錢怕是不好收啊!”


    聽到這,崔仁術更覺得頭大了。


    要是商人是和崔家毫無關係的商人,那暴力催收也不是不行。


    可能在博陵生存的商人,絕大多數都是自己人,可以說儲戶的錢都被崔家人給拿去做生意了。


    除此外,剩餘的就是和崔家沾親帶故的人。


    暴力催收自己人,這可是走眾叛親離的路,隻要不是傻子,那是不可能這麽幹的。


    崔仁術暴躁的說到:“照我看,幹脆一把火燒了櫃坊,連同賬本一起燒了,一了百了!”


    話音剛落,就有族老開口說道:“這萬萬不可!!”


    “是啊!”當即有族老解釋道:“這借貸的人多,但是存錢的人更多,要是燒了一了百了,那恐怕眾叛親離!”


    更有族老當即冒出了冷汗:“甚至百姓會造反,到時候崔家在博陵恐怕無立錐之地!”


    燒賬本,那借出去的錢自然是不會收迴來,受益的也是崔家和商人。


    但可別忘了,這存錢的人不僅有百姓,有商人,甚至崔家自己人也有存錢的。


    這要是一把火燒了,輕鬆倒是輕鬆。


    但百姓絕對要拿刀拚命,商人搞不好也會暗中幫忙,更有可能是不用其他人動手,崔家都要分崩離析。


    這後果難以想象。


    “那怎麽辦!?難不成還得我們去墊錢不成?”崔仁術也是冒出了冷汗,反問道。


    有族老勸說道:“這也不算是墊錢,隻是暫時的墊付,有借條和契約在,到時候收迴就是!!”


    “是啊,忍一時,風平浪靜!”更有族老說道:“這些錢也算不上是損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更有人勸說道。


    “唉···也隻能如此了。”崔仁術長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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