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剛給茶棚貼上告示,那崔,盧,鄭,王,幾家管事人立馬就看到了。


    他們一掃內容,再看一群像是打了雞血的糧商,頓感不妙。


    一位管事連忙走上前,攔住了官吏的去路,諂笑道:“草民見過這位主事,敢問這告示是哪位貴人下的命令?”


    說著,管事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吊錢,偷偷的塞了過去。


    官吏麵不改色的收下:“是刺史親自寫的,上麵可有官印!”


    “草民明白,恭送主事。”


    說吧,管事當即麵色慌了起來,是刺史發出來的?這事情可大條了啊!得趕緊稟告家主。


    於此同時,崔府。


    崔仁術,盧承悌,王靜三人剛剛醒來。


    “兩位睡的可好?不如吃完午宴?”


    崔仁術正對著兩人邀請道,就聽見家中的管家慌張的趕來稟告道:“家主,有大事發生!”


    “什麽事,說!”崔仁術眉頭皺了皺。


    管家附耳輕聲道:“鄭家一早就去見了齊王和薛刺史,將三千石的糧食運進了常平倉,有人傳聞說他和薛刺史甚是親密。”


    “哦?”崔仁術先是一驚,趕忙問道:“可有詳細的消息?”


    管家想了想,皺著眉說道。


    “傳聞是從腳夫傳來的,他們親眼見到鄭玄果送禮給薛刺史,兩人推搡著。”


    “因為相隔太遠,所以並沒有聽的仔細,府衙那邊隻傳來了鄭玄果送禮給一眾人的消息。”


    “嗯。”崔仁術眉頭緊皺,心中盤算了起來。


    昨晚才商談,今天就去麵見齊王,這下手未免太快了!


    是昨晚的事讓他忌憚了自己,還是說鄭玄果察覺到了什麽?


    麵對崔仁術的目光,兩人不明所以的對視。


    他們心中明白,一定是鄭玄果做了什麽。


    麵對崔仁術的目光了,盧承悌和王靜兩人不明所以的對視。


    崔仁術沒看出什麽來,但沒有證據也不能質問自己的盟友,不然容易心生芥蒂。


    隻是讓他感到好奇的事,鄭玄果居然能和薛刺史攪合在一起。


    在他看來,鄭玄果是個精明的老狐狸,薛大鼎則是一個迂腐不懂變通的老頑固,兩人怎麽可能攪合在一塊呢?


    崔仁術感覺有些不妙,這要是被鄭玄果得手了,那三萬貫恐怕就沒了。


    自己買的糧食也隻能以零售的方式慢慢的賣給城中的百姓,掙得恐怕都是辛苦錢。


    盧承悌連忙問道:“崔公子可是遇到了什麽難處,不知我等能不能幫上忙?”


    王靜十分關切的開口問道:“是啊,崔公子,若有用的上的地方,盡管說。”


    崔仁術沉吟片刻,這事他們遲早會知道的,正好人都齊可以商議對策。


    “眼下有一件事,事關重大。”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問道:“請崔公子言明。”


    崔仁術緩緩開口道:“今日早些時候,鄭公子不告而別,帶著禮物去麵見了府衙薛刺史和齊王。”


    “據傳言所說,鄭玄果同薛刺史相談甚歡。”


    王靜和盧承悌對視一眼,心中有些預料,但還是裝作不知。


    “是麽,想必是昨晚的事讓鄭家有所忌憚?”


    “那他有沒有同薛刺史達成交易呢?”


    崔仁術麵色如常的猜測到。


    “依我來看,應當沒有。雖說鄭家我們不合,但他也是逐利之人,糧價必定不會低。”


    “因此,薛刺史買誰的都一樣。”


    “既然都一樣,他何必為了鄭家得罪我們三家呢?更何況鄭家還得罪過他呢!”


    王靜和盧承悌兩人點了點頭,理是這麽個道理,但他們就怕鄭家降價。


    盧承悌提議道:“不過我們也應當去拜訪那薛刺史,否則讓他鄭家成了這筆生意,我們怕是要吃大虧。”


    王錦附和道:“理應如此!”


    正在這時。


    管事拿著一張抄來的告示,闖了進來喊道:“家主,大事不好了,官府貼出了告示,說要召集天下糧商,競價購糧!”


    “什麽?”崔仁術眉頭緊皺,這薛大鼎在搞什麽鬼?


    “競價購糧?”盧承悌眉頭緊皺,這個詞他還是很少聽說的。


    “召集天下糧商?”王靜聽完大感不妙。


    崔仁術顧不上形象,一把奪過告示,目光掃了一遍,嘴裏不由自主的念了起來。


    “告示:今誠邀天下糧商,官府欲購賑災糧,用以賑濟災民。”


    “無論其出身高低,凡有餘糧者過萬斤者,可前來曹州府衙,各報其價,各展其糧。”


    “府衙將查驗其糧質,待價而沽,公開競價,眾目之下,將選出優勝者。”


    “官府將同優勝者簽訂采購契約,並保護優勝者不受侵害···。”


    崔仁術念著念著,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怎會如此?”


    盧承悌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要害,臉色凝重道:“這是什麽時候的消息?”


    官事連忙說道:“是府衙剛貼出來的告示,還蓋著刺史的官印!”


    “剛貼出來的?薛刺史的官印?”崔仁術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該不會是鄭家出的餿主意吧?”


    鄭玄果先是拜訪了薛大鼎,隨後傳出兩人甚是親密的流言,現在更是出現了一則這樣的告示。


    這個節骨眼不得不讓人懷疑,是不是鄭玄果給薛大鼎出的餿主意。


    盧承悌也有些懷疑,但轉念一想,便知道很可能不是他。


    “應該不會是鄭家,雖說我等有些許不合,但他也會看在我們三家的份上留有一些情麵。”


    “更何況眼下都是做糧食生意,那字自然是希望糧價越高越好。”


    “他這麽做非但得罪了我們三家,自己也得不到好處。”


    “這分明是損人不利己,最受益還是那薛刺史!”


    這麽一分析,崔仁術覺得很有道理,因為出競價這個主意,鄭家絕對是討不到好處的。


    可不是他,又會是誰想出這麽一個餿主意呢?


    “鄭家若是有能人相出這般好辦法,那鄭家也不至於排在我等後麵。”


    王靜看了兩眼,提醒道:“不過,話雖如此,鄭家節骨眼上這般做,還是讓人不得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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