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神佑村”之前,遲愈將夏塔放了出來。


    從這位“資深鬼魂”的口中,遲愈得知,如果將任昊宇的魂靈就這麽隨意往這裏一扔,那隻能得到兩種結果。


    一,由於此地依然被新任的巫祝、大祭司所掌控著,像任昊宇這樣毫無根底,亦不清楚其來路的孤魂野鬼,很大概率會直接被鎮殺。


    二……經曆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場變故,不僅“神佑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就連巫祝這類掌控著神秘的職業也已經失傳。


    然後,被“投放”在此處的任昊宇隻能做迴老本行,像在現實世界中那樣,靠吸取人類的一點陽氣苟活,再然後……要麽修成無惡不作的厲鬼,要麽就這樣消逝在天地之間。


    為了保證此時正在【祈願水晶】中瑟瑟發抖的小家夥能夠生存下去,遲愈決定不管怎樣,還是得進到村子裏看看情況。


    不過……不知為何,她有一種莫名的預感。


    遲愈迴首,望了眼高聳入雲的桓山。


    齊月、齊勝等她熟悉的故人……很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懷揣著複雜的心情,遲愈走進了嶄新的“神佑村”。


    循著還算清晰的記憶,她稍微分辨了片刻,從縱橫交錯的石板路中挑出了前往村子中央,也就是過去祠堂所在之處的道路。


    行進途中,時常有身穿長衫、羅裙的男男女女麵帶好奇地打量著這位穿著怪異的“外來者”,不過不知是出於禮貌還是畏懼,盡管大多數村民都在竊竊私語,但真正敢上來搭訕、質問的卻一個都沒有。


    遲愈也不在意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自顧自地走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抵達了記憶中的目的地。


    讓她稍微鬆了口氣的是,眼前矗立著的依舊是熟悉的院落。


    看著似乎亙古未變的祠堂,再望一眼四周早已麵目全非的街道,遲愈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陣感慨。


    歲月無情,時光無痕的感慨。


    遲愈整理了下心情,推開虛掩的院門。


    不遠處,一個身著淺綠羅裙的黑發少女提著裙擺匆匆而來,那熟悉的配色……差點讓遲愈以為自己看到了齊月。


    與此同時,綠裙少女也望見了門口的遲愈。


    她放緩了腳步,清秀的麵孔上緊張之色盡顯:“您……請問,您是……”


    遲愈沒有第一時間迴答,而是邁步跨入門檻,順手將身後的院門合攏,阻擋住了村民們好奇窺探的視線。


    見狀,綠裙少女咽了口口水,更加緊張忐忑了。


    不等她再次詢問,遲愈便率先開口道:“齊月,你認識嗎?”


    ……


    氤氳的水汽中,夾雜著少女輕柔的歎息。


    她撫摸著茶杯邊緣,嘴角噙著一抹意味難明的微笑:“剛剛小邵他們過來報信,說村子裏來了一位穿著古怪的陌生人……那時候我就有些懷疑您的身份了。”


    “雖然很多人都認為三百多年前的那次‘屠神之戰’是編造出的神話故事,但隻有我們代代相傳的巫祝知道,若是沒有先輩們的誓死抗爭,神佑村肯定早就已經被恐怖的怪物屠滅了。”


    綠裙少女絮絮叨叨的說著,“不過村民們會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自從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過後,靈力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按照書中的記載,三百年前的每一任巫祝都擁有莫大的威能,哪怕不能移山填海,但布雲施雨、調控天氣之類的小術法施展起來還是很輕鬆的。”


    “但是……”她歎了口氣,“傳承到我這一代,‘巫祝’已經變成隻具備象征意義的職位了。別說施展法術……我甚至連爬個桓山中途都要歇上好幾次。”


    遲愈默默的聽著,不發一言。


    她的注意力有大半都放在了書桌另一邊,那攤開來的幾本線裝書上。


    伸手隨意翻動兩頁,發現上麵印著的古詩詞,她在初中語文教材上全都見過。


    遲愈眉尾微挑,隱約意識到了什麽。


    見她半晌不接話,綠裙少女總算是停下了嘮叨,歪頭仔細看了兩眼:“您……對我們教科書有興趣?”


    教科書……


    遲愈心中重複著這個槽點滿滿的詞匯,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這是誰編纂的?”


    “也是三百年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神佑村的第十任大祭司。”少女脫口而出,“您應該也認識才是。”


    遲愈迴想片刻:“……齊勝?”


    她認識的大祭司,除了當時異變為怪物的魏乾以外,就隻有齊勝一個了。


    “沒錯。”


    綠裙少女想了想,改口道,“嗯……其實嚴格來說,不能算是齊師祖編纂,而是我們這些後人將他留下的詩詞全部整理成冊,以供孩童們學習閱讀。”


    “畢竟這些詩詞真的很美,很有意境,不是嗎?”


    遲愈不置可否。


    此時的她,腦海中有無數個念頭閃滅。


    比如,盡管自小在神佑村長大,僅僅與他們這些“外來者”相處過短短幾天的時間,齊勝卻對各種現代桌遊極為熟悉。


    再比如,不管是第一還是第二神佑村中的齊勝,與“真實世界”中的他性格都有一定的出入。


    齊梓瑜塑造出的人物性格有偏差還能用她與這位曾徒孫不熟悉來解釋,但齊嵐,也就是齊勝的師父,總不至於對朝夕相處的徒弟特不夠了解吧?


    唯一的解釋是……在齊嵐陷入沉眠的那段時間,齊勝的性格發生過某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又比如……


    眼前這些再熟悉不過的詩詞歌賦。


    遲愈輕舒了口氣,將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盡數壓下。


    她轉而望向一旁的綠裙少女:“忘記問了,你叫什麽名字?”


    “趙明萱。”少女笑容明豔,“您直接叫我小萱就好了。”


    趙明萱……


    遲愈突然想起了那個名為“趙玲月”的女孩。


    她不動聲色,輕一頷首:“你剛剛說,自從三百年前的大戰結束後,靈力就從這世間憑空消失了……”


    不等遲愈說完,名為趙明萱的少女便歎著氣道:“說消失……其實有些不太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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