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是把殺豬刀,在時光打磨下,在容顏之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這些痕跡與褶皺看似是歲月給予人最珍貴的勳章,但對女子來說,卻是最殘酷的懲罰。因為它時刻提醒著一個女子芳華不再,曆史上曾有這麽一位女子,年過芳齡,風韻尚存,這個女子就是徐昭佩。


    徐昭佩是個美麗的女子,美到在她的身上竟然找不到歲月的痕跡,好像時間在她的身上停駐,她永遠不會老去一樣。


    歲月催人老,轉眼間到了三、四十歲,她的姿色一如以前,雖比不上妙齡女子,塗脂抹粉後尚且風韻不減。於是,我們看到了不甘於向衰老屈服的女子,也依稀看到了,她年輕時的風采。


    徐昭佩(?——549年),東海郯縣(今山東郯城北)人,南朝齊太尉、枝江文忠公徐孝嗣孫女,侍中、信武將軍徐緄之女,梁元帝蕭繹的正妻。徐昭佩出身名門,祖父徐孝嗣娶的是宋武帝劉裕的女兒,官至南齊太尉,父親也做到侍中的大官。因為出身高貴,公元517年(南朝梁武帝天監16年),徐昭佩應召入宮,立為湘東王蕭繹的王妃,千金小姐嫁入帝王之家,看似登對的一對,卻有著解不開的愁悵。《南史》上說,徐昭佩“無容質,不見禮,帝三二年一入房”,既然徐昭佩不漂亮,又怎麽會風韻猶存?


    仔細觀察,我們還會發現很多史籍記載不清楚的地方,除了對於外貌的描寫有美與醜的區別外,還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如果梁元帝蕭繹真的不喜歡徐昭佩的話,為什麽才嫁給他沒幾年就育有一兒半女?


    推測可能是徐昭佩後期的行為招致了皇帝和群臣的不滿,才會在史書上留下罵名。那麽徐昭佩又做了什麽事情竟引得,詩人李商隱寫詩說:“地險悠悠天險長,金陵王氣應瑤光。休誇此地分天下,隻得徐妃半麵妝。”


    從公元517年,徐昭佩應召入宮成為妃子,到承聖元年,蕭繹即位為梁元帝。這一段時間裏,兩人不是沒有過蜜月期,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蕭繹更加看清了麵前的這個女人。


    湘東王蕭繹自幼愛好文學,對政治了無興趣,更受他父親的影響,衣著樸素,飲食惟豆羔粗粒而已。正當梁武帝在建康城西設立士林館,延集學者講學論文的時候,蕭繹也在風光旖旎的江濱,天天與文人雅士談玄說道。這樣的蕭繹是個完美的學者,在君王中間也稱得上敬業。但唯獨有一點遺憾是他有眼疾。號稱獨目老僧托生的蕭繹是個獨眼龍,也就是說他隻有一隻眼睛能看見。


    眼睛是蕭繹的逆鱗,偏偏徐昭佩又是個心直口快,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人,她看見蕭繹獨眼,自己竟也梳妝半麵,以此來嘲笑皇帝。從此,每次要與蕭繹見麵時,就隻畫半邊臉的妝,另一半素麵,說:“王爺隻有一隻眼,隻能看我半邊臉,我畫半麵妝就行了。蕭繹知道徐昭佩有意嘲笑自己,盛怒之下,指袖而去,一連幾年不再理睬徐氏。徐氏逐漸就受到了冷落。


    徐昭佩不僅性格直,脾氣也挺倔,她在受到皇帝冷落後,不但不知悔改,還一天天放縱自己,沉溺在酒色之中。”遇元帝入房,輒吐於衣中“,徐昭佩開始酗酒,蕭繹偶爾去她那裏,她卻把酒吐到蕭繹身上。看來蕭繹雖因她的妒忌對她生厭,卻仍然舍不得她,還是經常來找她的,隻是又是半麵妝、又是吐酒,終於到了”三二年一入房“的地步。


    讓蕭繹徹底冷落這個女人,是因為她的放蕩與妒忌,《南史》上說她,”酷妒忌。見無寵之妾,便交杯接坐。才覺有娠者,即手加刀刃。“她采取的手段太過激烈,終於不受蕭繹寵愛。失去了蕭繹寵愛的徐昭佩便在其他男人身上尋求安慰,君對妾無情,休怪妾無義。


    《南史》上記載了徐昭佩有三個情人,一個是荊州瑤光寺的僧人智遠,一個是蕭繹的下屬暨季江,一個是賀徽。後兩者都是容貌出眾的男子,美男季江曾感慨道:”柏直狗雖老猶能獵,蕭溧陽馬雖老猶駿,徐娘雖老猶尚多情。“(《南史·皇妃傳》),後來便以”徐娘半老“,作為年紀雖大,而尚存風韻的婦女的典故。


    徐昭佩與三個情人來往的事情,最後還是被蕭繹給知道了,一時間難以接受,加之,蕭繹的愛妃王氏生子後去世。由於徐昭佩善妒,皇帝便懷疑是徐昭佩幹的,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徐昭佩的身上,蕭繹逼著徐昭佩自盡。被丈夫拋棄,被情人出賣的徐昭佩,早已”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了。公元554年,徐妃投井身亡,被草草埋葬於江陵的瓦宮寺旁,逐漸被世人所遺忘。後來梁元帝寫下了《金樓子》,揭露徐妃的淫亂行為。


    宋陳與義詩《書懷》中“開窗逢一笑,未覺徐娘老”,足見徐昭佩的容顏,隻是伊人已逝,空餘遺憾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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