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人偶提醒後,我頓時醒過神來,七塊扇形石台上,各有一個最大的文字,仔細迴味過後,我幡然醒悟。


    七個奇異的文字,竟是在守寨人給我看過的紙頁上見過。


    這些字,我並不是不記得,而是因為不認識,導致潛意識裏,不會想到它。


    扇形石台上的古老文字,竟然與守寨人的紙頁上一模一樣,我當即開始迴憶她給我看過的紙頁。


    最終,七個古字出現的地方,竟然是她最先給我看的兩頁紙。


    “苗秀提到的那個傳說!當年,那神秘老嫗出現後,對著地窟燒了兩頁紙,紙燼落入地窟,整個地窟便開始安靜,這七個扇形石台,想來也是老嫗所刻!”


    進內寨前,守寨人將其背簍裏所有有文字的紙頁,一張張地給我看過。


    若是兩頁紙燃燒後的紙燼,都能封印整個地窟,那在紙上書寫這些古字的作者,又會恐怖到何等程度?


    很顯然,她背簍裏那些紙頁,並非她本人所寫,不然根本不用背著,隨手拿來一頁紙,書寫下七個古字,便能奏效。


    尋找人偶所說的大機緣無果,我念頭一動,返迴肉身,腦海中久久不能平息,或許隻有等苗秀加固封印時,旁敲側擊地了解一些石台的秘辛。


    我本想給瑤瑤報個平安,摸出手機,卻發現無信號,索性裝進背包,舒舒服服睡下……


    ……


    咚咚咚!


    輕柔地敲門聲將我驚醒,還未睜眼便聽到門外傳來苗秀的唿聲:“先生,待會要對玉珠先祖用鞭刑,請你前去觀禮!”


    受鞭刑,還要觀禮?都是些什麽破規矩,隻是入鄉隨俗,連苗玉珠都能接受,我還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起床收拾洗漱後,日頭與地麵呈六七十度角,我看了眼時間,已經上午十一點了。


    在祠堂吃飯時,苗金順也過來了,他提醒我多吃些,我才知道,內寨的人,每天隻吃兩餐,上午十一點,晚上八點左右。


    而且他們沒有時間,隻能通過日頭確定時間,再或者就是以天亮跟天黑。


    等到苗玉珠受鞭刑時,她的魂被捆在一根石柱上,有專門遮陰的工具,為她遮住陽光,不受烈日侵蝕。


    我被安排在離苗秀不遠處落座,寨子裏的人看我的目光很怪,顯然是昨晚過後,那些年輕人已經將我闖入內寨的事傳開了。


    苗秀一身極其端莊的服飾,銀飾金燦燦,她以一種特殊的腔調吟唱著奇怪的歌,一步步走上高台,從苗瑞芝手中接過聖鞭,對著苗玉珠的魂抽下去……


    啪嗒!


    皮鞭抽打在石柱上,傳出脆響,苗玉珠發出一聲慘唿,卻見她身上的衣服,瞬間破碎,皮開肉綻。


    “怎麽會?”我暗自心驚,苗玉珠可是鬼魂,皮鞭難道是法器不成?


    苗金順離我不遠,不斷衝我搖頭,示意我不要管。


    最後,我隻能選擇沉默,聽著苗玉珠淒厲到極致地慘叫聲,感覺頭皮發麻。


    苗秀每一鞭抽下,就會吟唱幾句,一直等到一百零八鞭抽完,苗玉珠的魂身上,已盡是可怖的傷痕,有些深可見骨,連左臂都被抽掉了。


    這聖鞭絕非凡物,苗玉珠的情況,令人匪夷所思,鬼魂麵對術修,法器之類,最多是魂力流失,身體變得虛淡而已,隻需補足魂力後,就能恢複如初。


    若有其它形態,也大都是幻化而來,可苗玉珠現在的狀態,魂力竟沒有流失多少,形態上的傷痕,是真實存在的。


    聖鞭能傷到鬼魂的根基!


    巫族流傳下來的東西,果真非同凡響。


    我從姬磐處了解過,商周時期,分煉氣士與巫術,後來巫術中的一部分,與煉氣士的一部分相結合,演化成現今的道術法術。


    苗秀對著內寨族人,聲音洪亮地喊了聲,下方的人顯得異常激動,苗金順在一旁解釋:“族長說,先祖鞭刑已受,金蠱也已經尋迴,蠱術一脈很快就能重返內寨……”


    大都是一些安撫族人的語言,我也懶得理會。


    再次迴到祠堂,苗秀將苗玉珠喚出時,後者已如同重傷垂死的活人,奄奄一息,若不能及時救治,將形神俱滅。


    正當我準備為苗玉珠治療傷勢時,卻見苗秀淩空畫出一道符,緩緩落在苗玉珠身上,後者終於精神了些,隻是那些傷口,卻始終無法愈合。


    至此,我也終於察覺到,內寨這個年輕的族長,並非表麵看著那般簡單,其手段非比尋常,或許是因為內寨傳承巫術的緣故。


    苗玉珠起身,向苗秀行禮:“多謝族長不殺之恩,若非族長留手,玉珠隻怕已經形神俱滅!”


    苗秀微笑道:“玉珠先祖,屍、蠱、咒三脈的人,大都會些巫術,您若不經受鞭刑,日後恐難以服眾,如今鞭刑結束,你這一脈也算是解脫了!”


    苗玉珠此時,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看著有些可怕,說話間鬼魂的樣子,讓人瘮得慌:“族長,蠱術一脈,自祖巫蚩尤離開後,就一直留有一頁帛書,上麵曾有記載,金蠱振翅,苗疆大劫!數百年前,我便與金蠱一起被那負心漢葬在井底,直至近幾年,金蠱接連振翅,我才急於想要返迴內寨,隻是不知道,內寨可有什麽變故?”


    她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在錢家古宅時,就曾說過這事,隻是我並未怎麽上心,如今再次被提及,也勾起了我的興趣。


    “金蠱卻有預測內寨吉兇之能,近幾年寨子裏並無特殊變化,隻是地窟有些不對勁,按族長這一脈的祖訓,隻要加固封印後,地窟就不會有異動!可自我十二歲繼任族長之後,每到月中,地窟下方就會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傳出!”


    說到這兒,苗秀發出一聲歎息:“我並未太上心,隻以為是金蠱遺失,憑借鬼魂與族長一脈的獻祭加固封印,效果減弱所致!您這麽一說,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石台上的七個古字,三十年前以生命獻祭後,其亮起的程度就減弱了,疑似封印效果降低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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