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在外麵得罪什麽人了啊!是什麽人這麽狠心非要殺了他?”王嬸兒再也繃不住地哭了起來。


    費宇沉默著,看來王嬸兒對趙天平時的生活並不怎麽了解。


    “那混小子前兩天還給我托夢了的,小天在夢裏哭著喊好疼……”


    看著眼前身形瘦弱哭得渾身都在顫抖的老婦,費宇隻能先安撫她的情緒。


    “阿姨,人死不能複生,現在最好告慰趙天在天之靈的方式就是抓到兇手。”


    王嬸兒還沒止住眼淚就連連點頭,“對!你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兇手!”


    費宇點頭,準備告辭的時候,王嬸兒突然叫住他,:“你,你先等等!我記得之前給小天收拾屋子的時候,我在他房間裏找到幾封信,我又不認識幾個字,但是想著那是小天保存好的,我也就沒有燒掉了,你等等我,我去拿過來給你。”


    “好。”


    費宇就站在櫃台旁邊等著,這一趟也算沒白來。


    等待期間,費宇還幫王嬸兒賣了兩包煙出去,五分鍾後,王嬸兒終於攥著幾個信封迴到店裏來了。


    她滿是皺紋的雙手顫抖著將信遞到費宇麵前。


    “就是這些!你拿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什麽線索。”


    費宇接過信,衝王嬸兒點點頭,“好。”


    王嬸兒突然激動地握住費宇的手,說話有些著急,“你一定要幫我抓住殺死我兒子的兇手!求求你了……”


    “你不是偵探嗎?我看別人說可以請偵探幫忙辦事兒的,如果你能抓住兇手,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王嬸兒越說越激動,就好像要傾盡所有都押在這上麵。


    費宇平靜地喊了她兩聲,“阿姨,你先冷靜一下,我一定會抓住兇手的,也不會收你的錢。”


    “你、你……是個好人!”王嬸兒抬手擦一擦眼淚,“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費宇隻是安慰了她幾句就拿著信離開了。


    迴到酒店後,他拿起信封看了一眼,坐在轉椅上轉了半圈,麵向拉開窗簾的落地窗,光線照射進來,費宇舉起信封擋光,封皮在光線下依舊嚴嚴實實的,其實他一摸也能感受得出來,這是市麵上比較好的牛皮紙信封。


    費宇終於拆開信封,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看。


    整封信就隻有一句話。


    你一定要想辦法趕走那個人,要不然你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


    那個人……是指的崔揚?


    費宇接著又拆開第二封。


    你太懦弱了,喜歡就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得到,萬一你的心上人要是被你最討厭的人搶走了,你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了。


    費宇逐漸蹙起了眉頭,接著拆開第三封。


    你的敵人打傷了你,你就甘心這樣算了?


    還有最後一封,費宇不自覺地攥緊了信封的一角,這三封信似乎是按照時間線循序漸進的,也就是說給他寄這封信的人一直都在盯著趙天身邊發生的事情,然後在適當的時候給他寄一封信出來刺激他。


    那按照這個時間來的話,趙天被崔揚打傷後,然後報複,再接著就是……


    思考了一下,費宇打開了最後一封信,這封信不像前三封那樣帶著明顯的挑釁意味,但是很惡心且詭異。


    你做得很好,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讓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明天來舂南路,她會來的,到時候她一定會是你的。


    費宇把四封信分別攤開在桌上,從這裝信的牛皮信封可以看出來對方絕對不是那群混混,首先他們不會花那多餘的錢買信封,二來也寫不出來這些東西。


    費宇覺得這個人一定學過心理學,他很會抓住人的虛榮心和弱點。


    “高仲元嗎?”


    費宇喃喃,一提到他,他就想起上午跟高仲元對視的那個眼神。


    高仲元知道他會看他。


    也知道他和費宇可能會聊什麽,所以才會把監聽器偷偷放進崔揚的口袋裏。


    費宇覺得像高仲元這樣的人很恐怖,也很難對付,就是哪怕你明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但是卻找不到他犯罪的證據!


    這點就讓費宇很頭疼。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費宇挪了下椅子,打開了手提電腦。


    因為耽擱了兩三天,好幾場戲都堆在了一塊兒,本來劉劭說有幾場戲往後推推也行,但是顧言安拒絕了,他覺得什麽時候演都得演,最後堅持一天拍了十幾場戲。在迴酒店的路上,顧言安癱在後座上,整個人都蔫了。


    “言哥,你今天怪累的,迴去洗洗睡吧。”


    說到迴去洗洗睡,顧言安就想起江時俞那邊還在接受喬直的治療,他渾身上下一動就酸,顧言安忍著酸痛艱難而緩慢地移動著手伸向口袋,掏出手機,微眯著眼睛翻了翻好友,他一咬牙坐了起來。


    準備問一下喬直情況,但是又不太好問,他怕對方覺得他這是在打擾治療。


    顧言安歎了口氣,真是難熬啊!身體難熬,心也難熬!


    這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顧言安酸到不行的胳膊被震得發麻,他低頭看一眼手機,是喬直給他發來的信息:確認平安,不出意外這兩天就會醒。


    顧言安舒了口大氣,仿佛疲累也隨之減少了大半,“終於有一件讓我輕鬆的事兒了!”


    王遼滿頭霧水,“什麽輕鬆的事兒啊?”


    “我馬上就不是一個人了。”顧言安一邊迴答王遼,一邊低著頭給喬直發了個“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謝意了”外加一個感激的表情包過去。


    之後喬直沒有迴複了,估計是又忙活去了。


    “什麽叫馬上不是一個人?你什麽時候是一個人了?”


    “你這種單身狗是不會懂的。”顧言安還沉浸在馬上終於又可以看到活著的小孩兒的喜悅之中。


    “……”王遼被罵得莫名其妙,“喂喂喂,單身狗招你惹你了?像你這樣,我詛咒江老師遲早甩了你!”


    顧言安冷哼一聲,得知江時俞快醒了以後他整個人都精神了,現在也有心思跟人鬥嘴了。


    “你與其詛咒這個倒不如想想能不能找到對象吧。”


    王遼:“……”


    “靠,不帶你這麽打擊人的?我長得又不差,財產雖然不能跟你比,但好歹也是個中產階級以上,我人品也極好,待人親和,娶個媳婦兒有什麽難的?”


    “娶媳婦兒?”顧言安挑眉道:“行,改天我幫你問問費宇願不願意嫁。”


    “……”


    這他媽什麽跟什麽?娶媳婦兒扯上費宇幹嘛?


    然而在房間裏認真查案的費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拿來開涮了。


    顧言安迴到酒店以後,迴了趟自己的房間,他想看看江時俞的狀態。


    他依舊是臉色蒼白,看著與之前並沒有什麽差別,隻是看到喬直放在床頭櫃上的電腦上的芯片運行圖很平穩。


    就著現在的情況,顧言安正好有件事情想跟他討論一下。


    “像時俞體內的芯片的副作用什麽時候能修複啊?”顧言安想起來他之前一碰到下雨天就會難受的情景,“就算要克製運用芯片的能量,但是起碼也應該修複一下最簡單的bug吧?”


    喬直點點頭,顧言安是顧同盛的兒子,又是江時俞的對象,還知道一些內情,這種東西也沒有瞞他的必要。


    “我們研究室一直都在研發芯片計劃,這塊芯片當初剛研製出來的時候,我們研究室本來是打算用在機器人身上試試的,因為還有些部分是不完善的,畢竟是早起的研究,很多方麵沒有考慮到,而且就算考慮到了,科技也有限製,十七年前哪比得了現在啊?誰知道後來顧博士把出車禍後瀕臨死亡的小俞兒給帶來了研究室,說一定要救活他,所以我們就冒著風險試了一試,把芯片植入到小俞兒的體內,代替他的心髒讓他存活下去。”


    “事實證明我們的研究成功了,然後一些副作用也是在後來慢慢出現我們才意識到問題。”喬直說,“所以我們一直都在找這塊芯片的問題的同時,想著更加完善我們後來研發的芯片。”


    “我們前段時間研發出來了一款新型芯片,我和顧博士都勸過小俞兒換新的試試,但是都被他拒絕了。”


    顧言安聽到最後這句話皺起了眉,他看了眼床上的江時俞,又看向喬直,“拒絕?為什麽?”


    喬直抿唇,有些猶豫。


    顧言安堅決道:“喬博士,時俞是我的愛人,我想我應該要知道這些情況。”


    喬直見他如此,反正說都說了,那就幹脆說了得了,說不定到時候顧言安還能勸服江時俞換上新的芯片呢。


    “是因為時俞說他覺得以芯片人的身份一直活著沒有意義,他體會不到正常人的情緒,喜怒哀樂,包括看著自己過世的父母都沒有辦法裝出很傷感的樣子,他覺得這樣如同行屍走肉般地活著,還不如……那什麽。”


    顧言安的眉心都快擰成一團了,這些事情他從來都不知道,也沒有聽江時俞提起過。


    “言安,你也別想太多了!他說那番話的時候估計跟你還沒點啥呢!後來跟你在一起以後,我明顯看到他活得越來越像個普通人了。”


    人類具備的情緒他都有了。


    想起先前跟江時俞聊天,哪怕他再親近對方,對方既不排斥但也懶得搭理,後來迴國以後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顧言安在這其中的作用絕對是占主要的。


    “我知道。”顧言安不是在惱這個,而是有點惱自己,“我隻是覺得關於他是芯片人這一點,我沒有任何辦法,也幫不上任何的忙。”


    喬直見他氣餒的模樣,趕緊道:“你也別這麽說,其實你還是幫到忙了的。”


    顧言安茫然抬頭地看著他。


    喬直嗬嗬笑了兩聲,“怎麽說呢,就按照我剛剛說的,小俞兒以前是沒有活著的欲望的,碰上這種事情,對他來說說不定是一種解脫了。”


    顧言安蹙眉。


    喬直又繼續說,“但是呢,我在修複芯片的同時,感受到了小俞兒強烈的腦電波,我發現他的求生欲望很強,我想那肯定是因為你,小俞兒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家人了,如果說是我讓他有求生欲的話,那也太扯了,所以隻能是因為你,你對他特別重要,以至於他不想就這樣離開了。”


    顧言安鼻腔有點兒發酸,眼眶微微泛紅。


    “以前我還真沒有想到愛情的力量竟然這麽偉大。”喬直感歎道。


    顧言安盯著床上昏迷著的人,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他慢慢移到床邊,輕輕握住那冰涼的手,他蹲下身去,守在床邊。


    喬直很識趣地迴避了,見這情形,他趕緊開門溜了先。


    顧言安握著江時俞的手放到唇邊,他不開口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江老師,你快點醒來看看我好不好?”


    “我真的好想你,好想好想……”


    顧言安低頭吻了吻江時俞的手背,沾在長睫上的淚珠在閉眼時落下,滾燙的淚水滴在江時俞的手背,不知道是把人燙著了還是怎麽樣,顧言安竟感覺到他抓著的手動了動,反握住了他。


    顧言安震驚得愣了足足三秒。


    他雙手握緊江時俞的手,他一聲又一聲地叫著江時俞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對方的迴應,讓他知道剛剛那不是錯覺,他真的感受到了的。


    可是無論他怎麽叫,再說些什麽,卻是沒有得到一點迴應了。


    他紅著眼睛注視著江時俞的臉,也不再說些動人的情話了,他知道說再多,對方都不會給予迴應,他不如就狠心些,“江老師,你記住了,你昏迷了將近一個星期了,所以你醒來以後我一定會要你加倍地補償我的,到時候我可不會因為你求饒就放過你的。”


    還是沒有迴應。


    顧言安偏執地蹭了蹭江時俞的手,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在哄騙,但說出口的話卻挺狠心,“你聽到了嗎?不對,不管你聽沒聽到,我都不會放過你。”


    喬直去樓下買了碗哈根達斯,在電梯裏一邊撬著吃兩口一邊想房間裏那兩人膩歪完了沒有啊?


    電梯突然“叮”地一聲響了,喬直在走神,沒有看樓層,門一開抬腿就要出去,結果卻正好有個穿著一身黑,還戴著一頂黑帽子的男人站在門外。


    兩人都愣了一下,具體說喬直嚇了一跳,他趕緊抬頭看了眼樓層,這是12層。


    喬直問:“請問你是要上去還是下去啊?”


    男人沒有出聲,隻是伸出食指指了指下。


    喬直拖長尾音“哦”了一聲,原來是個啞巴啊!


    “可我這是要上去的,要不你乘下一趟吧。”


    男人又隻是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喬直退進去一點,摁了關閉鍵,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多打量了男人兩眼,對方戴著帽子卻還要低著頭,就好像是深怕被人認出來似的,而且這身打扮也很不對勁,特別像那種諜戰劇裏的間諜或者殺手之類的。


    “真是個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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