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奧德羅爾同意道。


    那些將領,都不把底層的賤民當人看,婆羅門出身的奧德羅爾,自然也是不把那些賤民當人看,死光了也無所謂。


    南貴的人口眾多,死個幾十萬的賤民,還真不是什麽事,沒人會追究的。


    奧德羅爾留著這麽多的民眾,不惜每天消耗大量的糧食養著他們,其實,就是為了留著他們做肉盾,該用的時候,就有的用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出城作戰?”有將領問道。


    “既然糧食還能再撐三天,那我們就再撐三天,三天後,我們就出城作戰。”奧德羅爾迴答道。


    奧德羅爾之所以要再撐三天,有兩層考量,一是再撐三天,興許有援軍來了呢,興許漢軍那邊也沒糧食,看攻不下城就先撤了呢。


    二是,三天後,糧食都吃光了,大家沒了退路,隻要不想在城內活活餓死,不管是士兵,還是民眾,都會拚死衝出城去,為自己爭一條活路。


    到了那時,不用驅趕那些賤民,隻要城門一開,那些賤民自然就會衝出城去。


    到時候,數十萬的賤民衝出城去,漢軍不管是殺還是不殺,都會是一片混亂,那時候自己的百萬大軍再衝出去,漢軍也顧不過來啊,自己大概率是能逃掉的。


    至於自己逃掉之後,會不會被南貴的那些大人物問罪,自己的家族會不會被自己牽累,奧德羅爾已經顧不上了,隻要自己能活著就行了。


    奧德羅爾尋思著,自己還年輕,還能生,大不了以後多娶幾個老婆,多生幾個兒子,這家族不就又建立起來了嘛。


    南貴大軍這邊,會議開得很順利,大家達成了一致意見,三天後,大家就領兵出城作戰。


    漢軍這邊,呂布帶著軍團,一路疾行,走了十來天,也終於趕到了缽羅耶伽,和聯軍匯合。


    朱儁帶著聯軍的各路將領,到大營外迎接呂布軍團。


    呂布軍團走了一圈北貴,攻陷了白沙瓦,誅殺了貴霜皇帝,這個戰績,南路聯軍都已經知道了。


    當天,聯軍舉行了慶功宴,歡迎呂布軍團的歸來。


    第二天,聯軍就在缽羅耶伽城外架起了猛火炮,開始向城內投射猛火油,進行試探性的攻擊。


    缽羅耶伽比白沙瓦要大得多,但是,城牆卻要低矮得多,不過十餘米,猛火炮要進行攻擊,還是十分容易的。


    不過,受限於猛火炮的射程,隻能攻擊到缽羅耶伽靠近城牆的小部分城區,對於缽羅耶伽來說,還是能承受的。


    猛火炮的攻擊,對於缽羅耶伽來說,傷害並不是很大,但是,對於士兵和民眾的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


    城內的士兵和民眾,一開始,認為躲在城牆裏,漢軍打不進來,還是很安全的,但是猛火炮的攻擊,讓他們知道了,即使躲在城牆裏,也未必是安全的,漢軍還是有可能攻進城裏的。


    漢軍的一眾將領看了一陣猛火炮的攻擊,也就心裏有數了,猛火炮的攻擊是有效的,但是想要靠猛火炮把整個缽羅耶伽轟一遍,那就不行了,缽羅耶伽太大了,猛火炮並沒法完全覆蓋。


    不過,對朱儁來說,這都不是問題,都是預料中的事。


    按朱儁的估計,缽羅耶伽斷糧已經這麽多天了,估計快到了極限了,這猛火炮再這麽一轟,估計城裏的守軍就要撐不住了,出城突圍,那是必然的。


    在城外剿殺貴霜的大軍,怎麽也比強行攻城要輕鬆得多。


    “公偉啊,我們不攻城了,就等著他們出城嗎?他們要是死撐著不出城呢?”呂布看著猛火炮攻城,問道。


    “主公,你放心吧,這些南貴的將士,沒這麽強悍的戰鬥意誌,沒有城在人在的信念,要是有危險了,他們跑得比兔子還快,一定會出城的。”朱儁笑著迴答道。


    “那他們一百萬的兵力,一起衝出來,我們也吃不下啊,更何況,城內還有近百萬的民眾,要是他們一起衝出來,這麽大規模的人數,我們怎麽應對?”呂布還是有點擔心。


    呂布也算是打了一輩子的仗了,還真的沒在一場戰鬥裏,正麵與百萬級別的敵軍硬剛過。


    “城門就這麽點大,一百萬的兵力,也不是說出來,一下子就能出來的,我們又不用同時麵對他們的百萬大軍。”朱儁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既然朱儁對此早有準備,呂布也就放心了,朱儁作為聯軍的最高統帥,論戰術能力與指揮水平,比呂布要強多了。


    朱儁屬於是兵權謀的大佬,擅長統兵與指揮,呂布則屬於兵形勢的大佬,擅長帶兵廝殺,各有擅長的領域。


    朱儁在城外擺了一個玄襄陣,打算城裏出來多少人,就吃掉多少人。


    呂布也看了朱儁擺的玄襄陣,但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奧妙來,也就是一個陣型罷了,倒是龐統看得津津有味,似乎看出什麽奧妙來了。


    呂布迴到聯軍的時候,朱儁挑選精銳,為呂布補足了萬人的軍團。


    武安國和龐統賴在呂布軍團不走了,打算一直跟著呂布。


    武安國不走,是因為自己反正也不會帶兵,哪怕是個千人的軍團,都帶不好,幹脆就不帶軍團了,就跟在呂布身邊混算了。


    龐統不走,則是單純的覺得,跟著呂布軍團上陣,比留在後方出謀劃策,更刺激。


    倒是高順,朱儁給了他一個三千人的軍團,去獨立帶兵了。


    “士元,你看出什麽奧妙來了?”呂布問道。


    “是啊,你看出什麽來了?”武安國也好奇地問道。


    “這是一個很標準的玄襄陣,嗯,我以前隻在書上看到過,這還是頭一次現場版的,很值得我認真學習一番。”龐統迴答道。


    “我是問你,這什麽玄襄陣,有什麽用處?”武安國追問道。


    “嗯,這麽說吧,這個玄襄陣,特別適合用來對付敵軍兵力比自己大很多的場合,能夠正麵與對方硬剛,實現以少勝多。”龐統解釋道。


    “哦,就是說,朱將軍準備靠這個玄襄陣,吃掉城裏的百萬大軍,是嗎?”武安國問道。


    “是的。”龐統迴答道。


    “那我們呢?我們幹什麽?朱將軍沒把我們擺到陣裏啊?”武安國著急了,這一仗,朱儁似乎沒打算讓呂布軍團上啊。


    “放心吧,我們的軍團這麽強悍的戰鬥力,朱將軍不會讓我們閑著的,你不用擔心會沒仗打。”龐統迴答道。


    龐統這麽一說,武安國就放心了,說道:“那就好,我還想再多積累一些功勳呢。”


    南路聯軍的猛火炮,斷斷續續地打了一天,直到天色暗下來了之後,才停歇了下來。


    缽羅耶伽城內,奧德羅爾又召集的所有的將領,商議突圍的事。


    “大家今天也看到了,漢軍投射了一天的猛火油了,燒掉了我們不少的地方,估計就這兩天,漢軍就要強行攻城了。大家有什麽看法?”奧德羅爾問道。


    “讓他們燒就是了,他們燒得越兇,賤民就越害怕,過兩天,我們突圍的時候,那些賤民,不用我們驅趕,就會拚了命的往外跑。”有將領不在乎地說道。


    今天,大家也看出來了,猛火炮的投射距離有限,缽羅耶伽城那麽大,猛火炮也隻能燒掉一部分地方,隻要躲遠點,那就沒事了。


    “那麽,我們按原計劃,後天一早,出城作戰,大家沒意見吧?”奧德羅爾問道。


    大家都表示沒問題,奧德羅爾就放心了,現在,奧德羅爾最害怕的,就是大家的心亂了,不能統一行動。


    如果百萬大軍能統一行動,靠著兵力上的優勢,漢軍也阻攔不住,隻能任由大軍突圍而去。


    如果不能統一行動,兵力分散了,那就有可能被漢軍各個擊破,死傷慘重。


    如果奧德羅爾真的能帶著百萬大軍,順利突圍而出的話,這個功勞,足以讓奧德羅爾不受南貴那些大人物的問罪。


    畢竟,手握百萬大軍的奧德羅爾,即使是南貴的那些大人物,也要掂量一下,奧德羅爾的分量,不敢輕易下手。


    漢軍朝著城裏連續轟了兩天的猛火炮之後,並沒有罷休,到了第三天,準備接著轟。


    在城裏,奧德羅爾連夜讓人清理了城門通道,為出城突圍做準備。


    天亮之後,漢軍又開始用猛火炮朝著城裏轟,這次,猛火炮又往前推了許多,幾乎是抵著城牆投射了,所覆蓋的範圍也擴大了許多。


    奧德羅爾命人打開了城裏所有的糧倉,把所有的糧食都分發給了士兵,讓士兵們吃了一頓飽飯。


    然後,奧德羅爾才發布告示,告訴城裏的民眾,城裏所有的糧食都吃完了,今天已經沒有飯吃了,往後也沒有飯吃了,不想在城裏餓死的,就衝出城去,自尋活路去吧。


    奧德羅爾還在告示裏說了,軍方會在上午時分打開所有的城門,希望所有的民眾都衝出城去,尋得一條活路,如果不出城的,等漢軍進了城,一樣是個死,隻有衝出城去,才有活路。


    城裏的民眾,主要是吠舍和首陀羅,也就是商人和各行業的勞工,在漢軍圍城以前,都是城裏人,也是有一些地位的,比最低等的達利特,也就是賤民,是要高貴很多的。


    但是,漢軍圍城以後,情況就變了,在婆羅門和刹帝利的眼裏,吠舍和首陀羅,一樣沒有社會地位,是隨時可以犧牲的對象。


    在城裏的大人物都跑光了之後,奧德羅爾掌權,就對城裏的民眾實行了嚴格的管理,缽羅耶伽城許進不許出,城裏近百萬的民眾,成了奧德羅爾的人質,是奧德羅爾用來抵禦漢軍攻城的肉盾。


    隻是,漢軍一直圍而不攻,讓奧德羅爾精心準備的肉盾沒派上用場。


    這一迴,奧德羅爾要率領大軍要出城突圍,這準備了多時的肉盾,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上午,城裏的士兵吃過了一頓飽飯之後,開始驅趕民眾出城,所有的民眾都被士兵從各個角落裏揪了出來,往各個城門口驅趕過去。


    快到了中午的時候,漢軍士兵要吃午飯,暫停了猛火炮的投射。


    趁著這個空當,奧德羅爾命人打開了所有的城門,並開始驅趕民眾出城。


    為了提高民眾出城的速度,奧德羅爾還設立了督戰隊,用兇殘的手段,逼著民眾快速地跑出城門,往漢軍的防線衝過去。


    這邊城門一開,許多手無寸鐵的民眾跑了出來,衝擊漢軍防線的消息,馬上就到了朱儁的手裏。


    朱儁收到了消息,隻說了一句:“敢衝擊我軍防線的,都是敵軍,進攻。”


    前線部隊,收到朱儁的軍令,首先開始攻擊的,就是弓箭軍團,數個弓箭軍團,開始用弓箭射擊,衝出城的南貴民眾,成片成片地倒下,能跑出三十米遠的,幾乎都沒有。


    這時候,呂布和朱儁等各路將領,都來到了最前方,觀察軍情,整備軍團,準備作戰了。


    呂布納悶地問邊上的龐統道:“南貴這是什麽戰術?這些民眾,手無寸鐵,除了消耗我們的箭矢,還有什麽意義?”


    “自然是有意義的。據估計,城裏的民眾,應該在八十萬到一百萬之間,這些人要是全都衝出來,士兵們的箭矢估計也消耗光了,手也酸了,提不動刀子了。這時候,南貴的百萬大軍衝出來,士兵們可就擋不住他們了。”龐統迴答道。


    “主公,我們去堵城門吧,堵得他們出不了城,怎麽樣?”武安國興奮地說道。


    武安國這是想起了在北貴打賽蒙斯的大軍的時候,和呂布兩人,一人堵一個城門,把賽蒙斯的大軍堵在城裏出不來。


    “別,怎麽打,還要看朱將軍的指揮,我們別亂來,會影響朱將軍的戰術安排的。”龐統連忙製止了武安國的想法。


    武安國一聽,頓時不敢自作主張,攛掇著呂布瞎打了,要是惹惱了朱儁,朱儁收拾不了呂布,要收拾武安國,那是太簡單了,把武安國的功勳都扣光了,那都是有可能的。


    這時,有傳令兵過來傳遞朱儁的命令,讓呂布帶著軍團,去守北城門。


    收到了命令,呂布沒有拖延,帶著軍團的士兵們立即就往北門出發,協助布置在那裏的軍團,執行防守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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