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看著眼前的大軍營地,悠悠地說道:“我還從沒見過布置如此鬆散,防備如此鬆懈的營地啊。你們說,我們過而不入,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曹操頭疼地迴答道:“義真兄,那可是五十萬大軍,我們隻有十五萬。再說了,我們的十五萬,都還沒聚攏在一起,大部隊還在後麵呢,要過一陣子才能完全聚攏在一起,真要打這個營地,恐怕是討不了好啊。”


    皇甫嵩想了想,問道:“現在就集結的話,能聚攏多少兵馬?”


    “現在隻有五萬左右,不過,等上一個時辰,就能集結十萬左右了。”曹操詢問了一番手下的將領之後,向皇甫嵩迴複道。


    “不等了,五萬也夠了,大家集結兵馬,準備動手。”皇甫嵩下定了決心,準備打一場再走,實在是這個機會太好了,說不定能重創南貴的大軍。


    皇甫嵩軍令一出,大家就沒有任何猶豫了,都在迅速地清點自己的軍團,準備作戰了。


    不到一刻鍾,大家就整頓好了兵馬,列好了陣型,隨時可以出擊了。


    皇甫嵩見大家都做好了準備,就開始發出作戰的指令了。


    在皇甫嵩的指揮下,馬超率領著西涼鐵騎作為先鋒,開始對著營地發起了衝鋒,緊隨其後的就是曹操麾下的各個軍團,攜帶著猛火油,殺人的同時,還要放火。


    而皇甫嵩和曹操則率領著數千士兵,在原地指揮戰鬥,同時整頓後續跟上來的部隊,隨時準備支援。


    皇甫嵩的大軍一到南貴大軍的營地,南貴大軍的哨兵就發現了,迅速報告給了南貴大軍的統帥。


    南貴大軍的統帥,奧德羅爾,今年四十出頭,投身軍旅也有二十餘年了,算得上有經驗,有能力的一名優秀將領。


    但是,奧德羅爾能成為南貴大軍的統帥,並不是因為他有經驗,有能力,而是因為他是一個婆羅門。


    南貴軍方,比奧德羅爾有經驗、有能力的優秀將領,並不是沒有,南貴上層把大軍統帥的位子給了奧德羅爾,就是看重了他婆羅門的身份。


    婆羅門文官出了不少,武將出的倒是不多,刹帝利才是正宗的武士集團,軍方的武將大多都是刹帝利出身。


    婆羅門出身的不多的幾個武將裏,奧德羅爾算是最優秀的了,所以,南貴上層才把大軍統帥的位子給了他,就是覺得,隻有婆羅門,才會把婆羅門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才是靠得住的人選。


    奧德羅爾倒是有幾分能力的,不過正是因為有幾分能力,加上自己婆羅門出身,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沒經曆過坎坷,沒遭遇過挫折,所以,難免有幾分驕傲,幾分自負。


    南貴大軍臨出征前,南貴上層的大人物,召見了奧德羅爾,給他說了很多,讓奧德羅爾知道,自己這一趟,率領大軍出征,並不是真個要上戰場和漢軍拚命的,更多的,是來演戲的,演戲給眾人看的,包括貴霜皇帝。


    有了這個認知,奧德羅爾率領著五十萬大軍,走了數月,才從南貴走到了北貴,在離前線還有三百餘裏的時候,索性不走了,和貴霜皇帝開始扯皮了。


    這一扯皮,又耽誤了近半個月時間,才慢吞吞地繼續上路。這一天也就走了十餘裏,離前線戰場還有一百五十餘裏地呢,還安全的很呢。


    在奧德羅爾收到的消息裏,漢軍還在印度河北岸待著呢,被南岸巴拉爾的五十萬大軍死死堵著,過不了河。


    所以,奧德羅爾很安心,大軍才走了半日,日頭還在天上高高掛著呢,奧德羅爾就吩咐士兵們紮營了,今天的路程已經走完了,明天再繼續走吧。


    紮營了之後,奧德羅爾用過酒菜,就去午睡了,畢竟,昨天夜裏玩得太起勁了,累著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等親兵把奧德羅爾叫醒,把他架著上了哨台,看見大營麵前的數萬漢軍的時候,奧德羅爾一度以為是自己起床起得太猛了,出現幻覺了。


    冷靜下來了之後,奧德羅爾想了又想,想了好一陣子,才想到該怎麽應對。


    “大家不要慌,對麵的漢軍頂多也就數三五萬人,咱們有五十萬人呢,他們不敢來惹我們的。傳令下去,大家做好戒備,萬一漢軍襲營,我們就讓他們來得,去不得。”奧德羅爾大聲地對邊上的部將喊道,讓他們去做迎戰的準備了。


    奧德羅爾的軍事基本功還是很紮實的,在哨台上看了一陣子,就準確地估算出了漢軍的規模。


    盡管奧德羅爾不相信漢軍敢以區區數萬的兵力,來衝擊自己五十萬大軍的大營,但是,作為一名優秀的將領,奧德羅爾還是本能做出了正確的決定,讓大家做好迎戰的準備。


    隻是,奧德羅爾沒想到的是,自己這邊才剛開始做準備,區區數萬人的漢軍,隻休整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真的開始衝營了。


    看到漢軍開始衝營,奧德羅爾差點暈倒,知道自己這迴,被人打中死穴了。


    奧德羅爾還是知兵的,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營地布置得,那叫一個髒亂差,完全沒有防禦力可言,根本擋不住對方騎兵的衝擊,哪怕對方隻有數萬,自己的營地也是擋不住的。


    倒不是奧德羅爾不會布置營地,像布置營地這種軍事基本功,奧德羅爾不但是會的,而且成績還是很優秀的。


    隻是,奧德羅爾會布置營地,卻沒辦法讓麾下的五十萬大軍,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布置營地,或者說,奧德羅爾根本沒辦法有效地指揮自己麾下的這五十萬大軍。


    奧德羅爾告訴麾下的幾個主要將領,營地要這樣布置,要那樣布置。


    然後,那幾個主要將領迴去了之後,告訴自己的副將,營地要這樣布置,要那樣布置。


    副將再告訴偏將,偏將再告訴各個軍團長,軍團長再告訴各個校尉,就這樣一級一級傳下去,最後傳到一線士兵的耳朵裏,早已大變樣了。


    而一線的士兵呢,怎麽簡單怎麽來,怎麽省事怎麽來,怎麽偷懶怎麽來,哪裏會管上級是怎麽交待的。


    最後,士兵們布置出來的營地,奧德羅爾自己都看不過去了,實在是沒眼看了。


    剛開始的幾天,奧德羅爾還是很認真的,揪著幾個主要將領,一直要求他們整改。


    而那幾個主要將領呢,一開始,還會在口頭上答應著,會好好整改,實際上,那幾個主要將領也很無奈,士兵們素質不行,指揮不動,根本整改不來的。


    奧德羅爾喊了幾天,那幾個主要將領也煩了,就說道,反正我們現在又不是在戰場上,而是在大後方,營地布置的那麽好又有什麽意義,防誰呢,徒勞浪費人力物力罷了。


    奧德羅爾的話,那幾個主要將領願意聽,也就聽從了,要是不願意聽,奧德羅爾還真拿他們沒辦法。


    這就得說到這五十萬南貴大軍的組成了。


    這五十萬南貴大軍,都是南貴各個城邦你三萬,我五萬湊出來的,論從屬關係,都還是屬於各個城邦的,算是聯合軍隊,並不是一支高度統一的軍隊。


    奧德羅爾雖然是大軍的統帥,但是真正能指揮的,隻有自己帶來的三萬士兵,其餘的士兵,都得通過那幾個主要將領來指揮。


    那幾個主要將領,都是來自南貴的各個城邦,隻聽從各自城主的命令,有著自己的利益集團,對於奧德羅爾,更像是合作關係,而不是從屬關係。


    所以,那幾個主要將領不願意了,奧德羅爾也真的沒什麽辦法了,想一想,他們說得也對,自己這一趟,反正也不打算真的和漢軍打仗,他們愛怎麽整就怎麽整了,大家一起躺平擺爛算了。


    奧德羅爾很清楚,自己這一趟,隻要把這五十萬大軍帶著,到北貴走一圈,然後,找個借口,再把五十萬大軍全數帶迴南貴,自己這一趟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大大的功勞就到手了,自己的仕途說不定還能再往上走一走,搞不好,也能混個城主來當一當。


    南貴的城主,可是具有相當的獨立自主性了,那就是一方諸侯了,妥妥的南貴最頂層了。


    奧德羅爾最大的夢想,就是弄個城主來當一當,從此開始享受人生。


    而這個夢想,在漢軍衝營之前,是那麽的接近。


    但是,現在,奧德羅爾很清楚,自己這個夢想是完了,這一趟,自己能帶迴去一半的部隊,那就是天神保佑了。


    騎兵衝陣的威力,奧德羅爾太清楚了,因為,奧德羅爾麾下,就有一支三千人的騎兵軍團。


    奧德羅爾也曾帶兵攻打偏遠地區的賊匪,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率領著這支騎兵軍團,對著那些賊匪衝鋒,把他們碾碎。


    沒想到,這迴,騎兵衝陣的是對方,自己變成了被碾碎的一方,奧德羅爾已經絕望了。


    奧德羅爾知道自己處處是漏洞的營地,是擋不住對方數萬騎兵的衝鋒的,一旦炸營,前軍後軍衝撞在一起,那就全完了,都不用漢軍出手,自己人就能踩死自己人,有多少都不夠死的。


    更何況,漢軍還有後續部隊呢,奧德羅爾可是知道的,漢軍一共有十五萬呢,可不止眼前的這數萬人馬。


    如果漢軍多給奧德羅爾一些時間,哪怕隻有一個時辰,讓奧德羅爾調整一下防禦陣型,做好各項準備,奧德羅爾覺得,自己占著兵力的優勢,還是能打一打的。


    但是,漢軍發起攻擊的速度太快了,自己這邊還沒開始準備呢,漢軍就來了,奧德羅爾知道,自己這迴,已經完了。


    自己這一趟,損失要是太大了,迴到南貴之後,南貴的那些高層,那些城主,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保存更多的士兵,把他們帶迴南貴去,帶迴去的士兵越多,自己的罪責就越小。


    想到這,奧德羅爾頓時靈光一閃,大聲對邊上的傳令兵喊道:“通知大家撤退,撤退,撤退!”


    奧德羅爾喊得聲嘶力竭,把傳令兵嚇了一跳,一再確認之後,明白奧德羅爾就是要全軍撤退,就吹響了全軍撤退的號角。


    很快,號角聲此起彼伏,響徹了整個南貴大軍的營地。


    南貴大軍處於前方的部隊,是知道漢軍要襲營了,一聽全軍撤退的號角聲,撒丫子就跑了,那漢軍萬馬奔騰的架勢,一看就知道不好惹,此時不跑,等著被踩成馬糞嗎。


    可是,南貴大軍後方的部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啊,這才紮營休息沒多久,怎麽就全軍撤退了啊?


    不過,撤退就撤退唄,大家開始慢慢地收拾東西,準備撤退了。


    皇甫嵩和曹操看著麾下的騎兵對著南貴大營發起了衝鋒,也看著南貴大營在全軍撤退的號角聲下,一片混亂,都覺得有點意外,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然後又把目光投注在戰場上,看著戰局的進展。


    衝在最前麵的,就是馬超,身為先天高手的馬超,胯下騎著的,是有引氣入體修為的駿馬裏飛沙,速度無人能及,自是一馬當先。


    緊跟著馬超衝鋒的,是馬超一路從西涼帶出來的近三萬的西涼鐵騎,論戰鬥力,要比曹操麾下的騎兵都還要強悍許多。


    馬超也聽到了南貴大軍營地裏傳來的急促的號角聲,在跟北貴大軍打過許多場之後,也明白這是全軍撤退的號角聲。


    聽到南貴大軍營地裏傳來的全軍撤退的號角聲,馬超知道南貴大軍已經失去抵抗的意誌了,知道這把穩了,當即大聲喊道:“弟兄們,那些兔崽子要跑了,大家加把勁衝上去,砍死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馬超這一聲大喊運足了罡氣,嗓門也是極大,跟在身後的將士們都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士氣爆棚,發出一聲聲怪叫,跟著馬超賣力地衝鋒,速度越來越快。


    很快,馬超就率領著大軍來到了大營之前,用木板製作的營門和柵欄直接被馬超撞碎,數萬西涼鐵騎如潮水一般衝進了營地。


    大營前麵的南貴士兵,幾乎都跑光了,連奧德羅爾自己,也在親衛的掩護下,一路逃竄,往營地後方逃去。


    曹操把戰場的局勢看得清清楚楚的,轉頭對皇甫嵩說道:“恭喜義真兄,此戰定矣。”


    “此時,說這話,還早了些,孟德,你加快收攏後續的部隊,盡快投入戰鬥,我們不但要擊潰他們,還要盡可能的殺傷他們。”皇甫嵩平靜地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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