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讓朱璐負責龍虎山的修繕?”


    一大早,陳凡的房間裏就傳出徐晚不滿的聲音。


    “師兄,你該不會腦子壞掉了吧,怎麽能讓那個不相幹的女人負責這件事!”


    徐晚氣鼓鼓地將陳凡推了起來,一把將他床上的被子掀開。


    “雖然她是把我們救了迴來,但她畢竟是個外人啊!”


    陳凡滿臉無奈,等徐晚發泄完心中的怨氣後終於開口。


    “你說的沒錯,不過龍虎山上的人丁就我們幾個。”


    “師傅他老人家根本對這件事不關心,你又是個小丫頭片子,我又沒有那麽多時間。”


    “或者說你有信心修繕龍虎山?”


    陳凡的話讓徐晚一陣啞然,如果讓她做些法事看看風水還行,包攬項目簡直是天方夜譚。


    “雖然但是,交給朱璐是不是有些不妥?”


    徐晚還在小聲地抱怨,一隻大手已經撫摸到她的腦袋。


    “放心,我規劃的修繕得最多到山腰,不會接觸到龍虎山的核心地帶。”


    “況且你也可以去盯著,她鬧不出什麽幺蛾子的。”


    “最重要的是,師傅他老人家兩袖清風,你也是一窮二白,有這種免費的勞動力不用,豈不是太可惜了?”


    陳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十萬元隻是他隨口說的,真正目的是要試探朱璐身後人的底線。


    這種穩賺不賠的買賣陳凡怎麽會錯過,特別是朱璐對自己還有別的心思,就算是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也會全力以赴地修繕龍虎山。


    “哼哼,師兄,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徐晚似乎有些被說服,不過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你可別忘了,京都還有林姐姐這個小嬌妻,你要是對朱璐有一點別的心思,別怪我去告密!”


    陳凡摸了摸腦袋曬然一笑,又想起那個曼妙的身影。


    這些天忙得暈頭轉向,總算是將青城山挑釁的事解決了,也該迴京都去了。


    “晚晚,我們迴龍虎山。”


    “啊?可師兄你身上的傷?”


    徐晚有些詫異,眼中滿是擔心。


    她可是親眼目睹了那場大戰,這才不到一個禮拜,按照醫生的說法陳凡還不能下地呢。


    “放心吧,你看師兄我像是受傷的樣子嗎?”


    陳凡笑了笑,站起身來活動筋骨。


    一陣咯嘣咯嘣的響聲,讓他舒服的舒了口氣。


    自己的身體素質不錯,但按道理來說也不會這麽快就痊愈。


    不過每到夜晚的時候,陳凡總是感覺從手指尖有股暖流流淌進自己的全身,幫助他緩解傷勢。


    短短一個禮拜,自己的身體就恢複如初,甚至比之前還要強壯。這讓陳凡感到心驚的同時也有一絲不安。


    那團暖流到底是怎麽迴事,也許隻有在龍虎山上的徐老頭能告訴自己答案了。


    龍虎山。


    年久失修的山門顯得十分滄桑,就連龍虎山三個大字都有些模糊起來。


    陳凡看著唏噓不已,看來修繕山門勢在必行,也不知道交給朱璐去做是對是錯。


    兩人的腳力很快,平常人要用四個小時才能爬上的山頭二人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峰頂。


    遠遠就看到徐老頭正蹲在一處火堆旁,正在搗鼓著些什麽。


    一股香味傳來,讓陳凡的食欲大開。


    “爹!”


    徐晚像是乳燕歸巢一般撲了過去,經曆過生死,讓她對現在的生活更加的珍惜。


    “哎呦,丫頭,幾天沒見長大了不少啊。”


    徐老頭笑嗬嗬地將徐晚抱在懷中,看向了陳凡。


    “還傻站著做什麽,來嚐嚐老頭子的手藝。”


    日落西山,暖洋洋的火堆前坐著三道人影,陳凡手中正拿著個破碗,狼吞虎咽著。


    “正所謂,狗肉滾三滾,很閑站不住,聞到狗肉香,神仙也跳牆。”


    徐老頭搖頭晃腦地說著,末了還大口飲下酒水,滿足地拍了拍肚皮。


    “我說小兔崽子,你注意下,給晚晚留點!”


    陳凡放下了碗筷,摸著滾圓的肚皮長出了口氣。


    說起來好久沒有師徒三人這麽吃飯過,仿佛一切又迴到當初山上的場景。


    “爹,你兇什麽,要不是師兄我這次都迴不來了!”


    徐晚有些抱怨的說道,將頭扭了過去。


    “哎呦喂,你這是在埋怨老頭子我沒有出手了?”


    徐老頭笑嗬嗬的說道,意味深長地看向陳凡。


    “其實這件事,老頭子我早有算到,不過我年紀大了,不應該插手你們這些小輩的事。”


    “再說了,卦象上顯示,你們有驚無險,這不是平安迴來了嗎?”


    “爹,什麽叫有驚無險,我和師兄差點都死在那裏了!”


    徐晚翻了個白眼,如果這都叫有驚無險的話,那她寧願一輩子都不下山。


    “徐老頭,你的意思是,青城山的事你也知道?”


    陳凡抓住了徐老頭話中的重點,冷不丁地問道。


    “嗯,細節不清楚,不過他們打破三條五例還能夠瀟灑世間,總會有些歪門邪道的把戲。”


    徐老頭的語氣也沉了下來。


    “不過,善惡終有報,有因必有果。”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這些老掉牙的話徐晚幾乎聽膩了,她酒足飯飽就要起身去洗澡,隻留下陳凡爺倆坐在火堆旁。


    “青城山的人煉製人傀,將因果轉嫁到無辜人的身上。”


    陳凡幽幽開口,等待著徐老頭的反應。


    “我猜到了,不意外。”


    徐老頭沒有一點驚訝,而是幽幽地歎了口氣。


    “凡兒,你認為我們和普通人有什麽區別?”


    陳凡愣了愣,似乎是沒想到徐老頭會問這個問題。


    更加強大?


    不懼鬼神?


    陳凡思來想去,卻發現自己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都擁有七情六欲,都擁有喜怒哀樂。


    “沒錯,我們修士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那你知道,曾經華國有多少山門,到現在又留存幾個?”


    陳凡陷入一陣沉默。


    如果他了解得沒錯的話,曾經的道教百花齊放,甚至有不少比龍虎山更加強大的勢力,可在這百年間逐漸消失不見。


    “癡兒,隻要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欲,同樣也會產生歹念,為師也不例外。”


    “這就是我看破後為何將龍虎山隱世的原因,就算人才凋零也不出世。”


    徐老頭的聲音變得滄桑起來,像是曆經了紅塵亂世。


    “青城山曾經的掌門人我也認識,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不過這些年也被腐蝕的差不多了。”


    “有力量,不一定是件好事,到頭來還是會被紅塵中的欲望衝昏頭腦。”


    “有的人是為了權利,有的人是為了金錢,而青城山的人就是為了長生。”


    火堆越燒越旺,倒影著徐老頭的鶴發童顏。


    “不過到頭來,都會成為一場空,隻要沾染上因果,就不可能會有好的下場。”


    陳凡深以為然,不過心中的疑問越發突出。


    “師傅,照你這麽說,我們就應該不入世,一輩子呆在山上直到老死嗎?”


    徐老頭搖了搖頭,目光灼灼的看向陳凡。


    “沒有任何事是必然的,想要入世的方法也很簡單,至少你已經有這個資格了。”


    我?


    陳凡有些發懵,就連徐老頭這種修為都不敢輕易入世,自己又有哪些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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