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藥爐峰之頂,有著與青雲峰之上一樣的千鈞石。


    一根手臂粗細的鐵鏈,纏繞千鈞石,另一頭卻深入雲層,連接著青雲峰頂。


    沈聰來到千鈞石前,深吸一口氣,這是他自修為有成以來,第一次登懸空鐵索。


    深吸一口氣後,沈聰已恢複冷靜。


    腳尖輕踏地麵,身子已拔地而起,斜向上竄升七八丈以上。


    一息真氣尚未枯竭,沈聰腳尖輕點鐵索,隨後借力又向上飛縱五六丈,到了此時,他暗含的一息真氣才耗盡,不過他隨後再次運起一絲真氣。


    就這樣,每一息真氣,沈聰都可以向上飛縱十三四丈,眨眼間,就消失在雲霧繚繞間。


    其實以沈聰如今雄厚凝實的真氣,他一口氣,可以飛縱起近十丈,遠超同階修為者。


    不過在鐵索上飛縱,隻是他當年的一個念想,並不是與敵相爭,沒必要出盡力。


    懷著娛樂的心情,沈聰腳尖輕點鐵索,不斷向上飛縱,同時還有閑情逸致,觀賞著周圍的群山美色。


    整個外門之地,包含見客峰、青雲峰、藥爐峰、玄劍峰、赤日峰、霧隱峰六峰之地,六峰之間的大片地域,都是外門所在。


    沈聰自入門三年來,第一次將六峰之地,部盡收眼底。


    此時,腳下是藥爐峰,前方是青雲峰,而在青雲峰以南,是見客峰,眺望見客峰的峰頂,甚至可以望到有大群的白鶴在繞峰飛翔。


    三年了,不知那位少年明月師兄是否還在見客峰上,繼續駕馭著靈鶴,穿越迷魂霧海,接引往來客人。


    越過見客峰,再往東望去,一座雄偉險峰矗立,那是玄劍峰,外門製器之地,地位等同藥爐峰。


    而赤日峰,還在玄劍峰的更東邊,沐浴著大日,散發灼目光芒,隻有霧隱峰,孤峰聳立在群峰之北。


    群峰之間,以懸空鐵索相互連接,隻有霧隱峰,距離諸峰較遠,已經無法用鐵索連接。


    在霧隱峰與其他諸峰之間,是大片的靈田,種植著種類繁多的靈藥,這裏是外門弟子最多的地方,而霧隱峰,也是外門第一大峰。


    靈山群峰,盡收眼底,藥田仙穀,落入眼前。


    沈聰懷著激動的心情,清嘯一聲,運足真氣,直接跨過十丈高度,飛上青雲峰。


    等沈聰踏上青雲峰後才發現,自己的清嘯聲,引得不少弟子迴頭看過來。


    看到沈聰如今俊秀的麵容,不少女弟子麵露羞澀,卻又不住的偷偷打量著他。


    而那些男弟子,不免露出幾分敵意,隻是待看清沈聰的修為後,不禁露出幾分驚訝,同時還有一絲暗羨。


    沈聰淡定的穿過幾位弟子,徑直走進丹寶殿,這不禁讓眾多弟子更是羨慕。


    丹寶殿,可是比宣法殿人氣稀少的多,眾多弟子在身家不多以前,更多的是選擇地下坊市,或者弟子們私下交易,能來這丹寶殿的,都是外門弟子中最富有的群體,而這個群體,數量少之又少。


    不同於宣法殿,丹寶殿這裏,沒有玉璧,隻有一名執事,守著諾大的一個丹寶殿。


    不知為何,沈聰打量了這位執事一眼,卻覺得眼前這名執事有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執事師叔,弟子前來,想要求購一柄中上品的靈劍。”沈聰按捺下心頭的疑惑,拱手一禮道。


    執事點點頭,遞給沈聰一份薄薄的冊子,說道:“丹寶殿在冊的靈器,都在這個冊子中,你可以自己看,看過後決定了,再給我說。”


    說完後,執事微闔雙目,開始閉目調息,不再理會沈聰。


    隻是沈聰接過冊子後,卻無心打量,而是盯著眼前的執事師叔,雖然看起來很陌生,可是沈聰總覺得有種熟悉感,豁然間,一個名字冒上心頭,沈聰情不自禁吐口而出。


    “玉清子師叔?”


    當年沈聰母親幾人被接入仙府,正是玉清子師叔專門給沈聰飛鶴傳信,才讓他知道了母親他們暫住的地址,為此沈聰對這位師叔也是頗有好感,隻是三年沒見,這位師叔卻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若非如此,沈聰也不會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閉目調息的玉清子,突然輕歎了一聲,隨後張開雙眼。


    “沒想到,三年過去,沈師侄還是能認出貧道來。”


    “師叔的變化有點大,恕弟子沒能第一眼認出師叔來。”


    玉清子緊緊打量幾眼沈聰,露出一個淡笑,“你可知,我修煉的是何功法?”


    玉清子未曾直說,反而如此問道。


    “弟子不知。”沈聰搖搖頭。


    玉清子點點頭,隨後說道:“貧道修行的乃是忘世經,沈師侄未曾認出來,情有可原。隻是貧道沒有想到,沈師侄能憑當初一麵之緣,時隔三年,還是能認出貧道來,看來貧道這忘世經,還是未曾修煉到家。”


    沈聰雖然不知忘世經是何功法,可是卻能想象出,修煉此功,會讓熟悉的人漸漸忘卻此人,從而逐漸被世人忘卻,消去此人存世的痕跡。


    難怪進門第一眼,沈聰雖然覺得眼前之人很熟悉,可是他的臉始終模糊不清,給人一種陌生感,這大概就是忘世經的作用吧。


    “三年不見,沈師侄變化倒是極大,不僅人變英俊了,修為也是大漲,竟已經有養氣七重境的修為,實在是讓貧道大吃一驚。”玉清子淡笑道。


    沈聰也知道自己修為的飛快提升,難免會讓別人驚奇,隻是他卻無法說出其中因由.


    不過玉清子顯然對他修行如此快的秘密不感興趣,閑聊幾句,又說起他來丹寶殿的目的,沈聰趕忙翻開冊子,視線從中一一掃過,經過再三考慮,最後定格在一柄同樣湛藍色的靈劍上。


    “上品水屬性靈劍,月汐劍。”


    之所以選擇水屬性靈劍,就是因為相比不易控製的火屬性,水屬性的靈劍更易用奕劍術控製,如此才可使七柄氣劍,部融入此劍之中。


    隻是上品靈劍,價值確實不菲,此劍名字之後,是它的價格,整整三百六十顆靈石。


    不過三年來,沈聰持續出售赤焰香,手中也積攢下厚實的家底,倒也沒有為此心疼。


    沈聰認準了此劍,隨後支付靈石,從玉清子手中接過月汐劍。


    此後與玉清子又閑聊幾句,沈聰告辭離開。


    返迴藥爐峰的住所,在經過第一處竹屋時,發現裏麵出現一個新的麵孔,是一名新入門的弟子,看起來頗為稚嫩。


    兩個月前,陳白元終於步入養氣九重境,並最終搬離了藥爐峰,前往了赤日峰。


    本來按照規定,隻要外門弟子步入養氣七重境,就可以前往赤日峰,那裏靈氣更加濃鬱,還可以解脫宗門勞役,同時也會有宗門長老不時的指點修行,弟子隻需要專心修煉即可,是外門弟子一心向往的地方。


    隻有陳白元,幾次三番推拒宗門調令,以堂堂養氣八重境的修為,卻賴在藥爐峰,這個初入門弟子的聚集地。


    不過沈聰卻知道,這貨之所以如此,不是為了別的,壓根就是貪戀靈石而已。


    經過這幾年摸索,沈聰已經知道,在整個外門之地,有數個地下坊市,他最初被陳白元帶入的坊市,隻是其中之一,而陳白元,正是那處坊市的掌權者之一。


    坊市雖然收益不錯,可是隨著修為的提升,掌權者難免無法繼續管理這些坊市,此時,就需要有人接手,不過接任者,需要支付大筆的靈石才可以。


    陳白元當初就支付了大筆靈石,才從一位外門師兄手中,接任了地下坊市的掌權之一,每月都可以從地下坊市領走部分分紅。


    這麽多年來,陳白元早已收迴當初的投資,賺的可謂盆滿缽滿,原本也早該輪到他交出手中的坊市份額,前往赤日峰修行了。


    可是以陳白元這奸商的性格,自然是舍不得每月到手的靈石,所以此事才一拖再拖,硬生生讓他賴在藥爐峰,一直沒有前往赤日峰。


    不過在他步入養氣九重境後,最終還是被宗門強製調離了藥爐峰。


    沈聰還記得當日離開藥爐峰時,陳白元那一步三迴頭的悲傷勁,此事想起來就讓人莫名的感覺爽快。


    不過沈聰也知道,此人雖然貪戀靈石,可是卻也有分寸,對於修行,從來沒有倦怠過,否則也不會二十來歲,就步入了養氣九重境。


    其實通過接觸,沈聰也發現,陳白元表麵看似奸商模樣,其實為人極為真誠,凡是得到他認可的人,他都會真誠相待。


    而這麽幾年下來,沈聰、石崇、高千虎、陳白元四人,也漸漸結下深厚的感情,雖然三年過去,石崇還是稱唿陳白元為奸商,看似要跟他鬥爭到底的樣子。


    陳白元離開時,他原本是屬意讓沈聰接手他手中的份額的,不過卻被沈聰拒絕了。


    沈聰自知自家事,如今他步入養氣七重境,不久後,也要離開藥爐峰了,他可不能跟陳白元比,能夠沒臉沒皮的一直賴在藥爐峰。


    沈聰步入養氣七重境,很快要離開藥爐峰,而高千虎有宗族在背後支持,資源不缺,同時如今也完成養氣六重境的修煉,最多一年多,就同樣要離開藥爐峰,進入赤日峰修煉。


    最終陳白元將手中的份額,留給了石崇,為此石崇背負了巨額債務,整天高喊陳白元是奸商,不過內心卻樂開了花,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要知道,陳白元可是以賒賬的方式,將手中份額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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