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程灝工作室門外大批的記者縈繞不絕,各顯其能絞盡腦汁用盡辦法的想要拍點兒可用素材,均一無所獲。包括他的工作人員也都是口風很緊,探聽不出一點兒消息,問就是正常工作,後續有什麽具體工作事項也都不清楚,不是她們所能接觸得到的,問及經紀人黃帆也隻說她目前是在出差當中,具體工作待定不詳。


    媒體都誇韓程灝手底下員工訓練有素又精明能幹,明顯是業務上較之以前提升了好多。更多的是盛讚他以禮相待,確實是前所未有過。更有很多記者喊話,隻是淺問韓老師幾個問題,絕不涉及過多個人隱私。實在是被他的真誠推己及人的善良打動,都不好意思再問什麽刁鑽的問題。更有誇張的大v在那兒喊說,感覺自己都不好意思再下什麽毒舌,不敢再問過於造次的問題。諸如此類。


    這些搞自媒體的話題敏感度和捕捉熱度的本事一點兒不輸娛記,而且他們通常就是短平快的宣傳口播,形式各樣多半幽默風趣,很容易也很輕鬆就被網友吸收,這接連幾波眾多自媒體者在網上的傳播為韓程灝拉了不少口碑迴來。


    現在他是妥妥的話題王者,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雖然關於他的新聞暫時沒有什麽新意,但過去兩天的新聞就像是熬的老鴨湯一樣越烹煮越耐人尋味,仍是有無以計數的網友追著熱議不斷。


    憨憨好善良哦,那麽多記者圍著他,一定把他嚇壞了。可他不到不追究,還給他們送吃送喝,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人呐。


    就想問問那些為難他的人,難道良心不痛?我們憨憨行事光明磊落,待人真誠又善良,就問問那些狗仔你在別家追著累得跟個三孫子似的,人家可給你一個好眼色了?沒挨過打還是沒受過罵?我們憨憨可從來沒有!不止沒有,他還在第一時間站在窗口看向你們,故意出鏡給你們拍,給你們素材好交差。不止!他還管你們吃喝,自掏腰包給你們買飲品餐點,還管你們一日三餐,為著你們能吃口熱乎飯還特意準備了保溫桶。就問這口飯你吃的心安嗎?你們想幹什麽?這麽好的人,為人設身處地著想的人,你們好意思難為他?


    誰說不是呢?人家自己私人的事情憑什麽非要給你交待?還說應廣大關心他網友的意願,那好,我告訴你,我關心他,愛他,但是我就是不要讓他為難,他有戀情如何,對象是誰如何,他想說便說,不想說那真正愛他的人就不要知道。給他完全的自由和安全感,不要去打擾他才是真正的關心,ok?


    話說,他是不是遇人不淑啊?為什麽從頭到尾都沒有再見那個人啊?該不會是跑路了吧?


    你能說就說,不會說就別說。什麽情況都搞不清楚呢,瞎說什麽啊。人家隻是比較親密的朋友罷了。


    可是再親密的朋友也不會嘴對嘴的親吻吧,還摟得那麽緊。不是惡意哦,我倒還覺得那個男生很疼惜他的樣子,說真的我也有點兒被嗑到了。雖然我並不是他的粉絲來的。


    真是會做人啊,早就聽說韓程灝情商很高了,沒想到居然這麽會。不說他很摳的嗎,居然這麽舍得?難道是為了借機討好,想讓人家放他一馬?嗬嗬。


    你有沒有搞錯啊?他摳?再也沒有這麽大方的老板了好嗎。你不看看人家的工作室在哪兒,員工又住在哪兒,人家工作室的薪資待遇那都是業內頂尖的了,說白了,他們的業務能力也沒有那麽匹配,但是人家憨憨就是重情義啊,我好了就罩著大家都過得好啊。請問哪個老板能為員工在公司附近租房啊,你也不看看那是哪兒,而且還都是一人一套。你敢想?內娛獨一個好嗎。人家工作室誰想擠都擠不進去的那種,就是老板太好太大方了!


    就是啊,我有刷到過視頻,之前還有大壯在那兒喊說憨憨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而且和他合作過的搭檔還有工作人員都說他為人很好相處,口碑一直很好的。不止於此還默默的做慈善呢,又不像有的人做了一點點恨不得喊到全世界。我們憨憨的溫柔善良都是潤物細無聲的那種,細微之處不聲不響的滋養。這才是真的骨子裏散發的善良好嗎。


    剛還看到有大v發憨憨請他們吃午餐和下午茶的,那看起來就好有食欲的,看起來就好好吃的那種,可不是隨意對付的。人家那麽多記者都說,以前蹲個新聞風餐露宿吃不上喝不上的,人家憨憨直接給送!這麽冷的天拿到手還是熱的。不知道你家哥哥能不能做到這樣,恐怕遇到事兒閃躲不及黑頭黑臉才是常態吧。


    我也刷到了,我哭死,剛看到大壯和幾個工作人員又去給那幫狗仔送毛毯了,還是那種巨暖和的那種。我的天,我的傻憨憨啊,你怎麽這麽憨這麽好啊,你就隻會為別人著想,就不知道疼疼自己。我看到他們拍的路透,他人都可憔悴。心疼死我了。


    我也是,看著他這麽善良還受委屈我都爆哭。真的不要再傷害他了,請各位嘴下留情,不要再刀他了。他也並沒有做錯什麽啊!反正,不管怎麽樣,無論別人怎麽說他,如何詆毀他,我都不會相信,我要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永遠做他的小盾牌。


    但是我為他不值,如果這個事情是真的,那麽那個男孩兒呢?曾經守護在他身邊,顧他周全的保鏢去哪兒了?那些照片看著像是最近的,他是不是真的丟下他不管了?他知道惹上了大麻煩,不想暴露自己所以丟下了他,讓他一個人獨自去麵對。


    姐妹最好不要提到那個人,大家盡量不要再說起相關的事哈,不要給有心人可乘之機。既然憨憨沒有說過任何,那我們也要謹言慎行,不要給他招黑。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們要堅定不移的相信他,守護他,和他一起共渡難關。


    還真是感人呢,就是不知道這又是他下的什麽棋了。到底誰甩誰還不一定了,搞不好是他見著東窗事發了,把人又藏了起來,又開始變相公關了而已,誰不知道他有個厲害的經紀人啊,遇到這樣的事兒了怎麽可能不出手,娛樂圈嘛,還不就是那麽迴事兒,糊弄網友娛樂大眾唄。真有意思hhhhhhhhhhhhh


    你們兩個怎麽沒吃飯?沐瑤等人盯著思樂大口咀嚼,又勸著她慢些。


    忙忘了,這會兒才想起來餓。思樂說著又咬了一大口的脆皮雞。


    瑤瑤,你給的地址不錯,我倆去了以後跟老板磨了好久,最終確認了確實是她。


    沐瑤點頭。


    沒想到哇,這個吃裏扒外的,她特麽居然做出這種惡心的事兒。虧你對她那麽好,真是個白眼狼,賤人,等我吃飽了你看我扇不扇她兩個大耳刮子。思樂邊嚼著嘴裏的飯邊恨恨的說道。


    你可消停著點兒吧都罵了一路了,這會兒帶著氣吃飯又著急忙慌的,一會兒準不舒服。


    我舒服得了嗎我,要不是你拉著我非要跟瑤瑤先說,我早就衝過去撕這丫的了。這個狼心狗肺的牲口,咱老板對她多好,咱瑤瑤對她多好。吃裏扒外的賤人,我非把她撕碎了不可。


    沐瑤開口勸她,行了,一會兒我去跟她說,你倆歇會兒。


    思樂厲聲迴絕,不行,我必須去。我倒要看看她用什麽虛偽頭臉來麵對咱們。哼,我倒要看看她的黑心到底值幾個臭錢。我必須去。美雅,你歇著吧,我跟瑤瑤去。


    算了,那我也跟著去吧,我真怕你一會兒衝動再動上手,我跟你說,你可別啊。


    她就該打!她捅出多大的亂子呢,捶個半死都不過分!


    哎,別亂說。


    你怕什麽?你還真為她擔心起來了。放心吧,瑤瑤不會傷她,要不然就不可能讓咱倆去了。你是不是傻。


    嗬,你還挺機靈的嘛。美雅笑著看她。


    那你看呢。我有譜兒。思樂抬頭又問起沐瑤,你打算怎麽辦?


    沐瑤搖了搖頭,歎口氣說道,也沒怎麽,恨她辜負了大家也是真的,但好像又恨不大起來。就是再去求證一下吧,也就是給她辭了算了。


    真是便宜了她。要是我說什麽都得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太可恨了她!你們對她那麽好,你還在她沒有地方可去的時候收留她,跟她同住同吃把她當姐姐,她就這麽對你。


    也是怪我不謹慎,讓你把相片傳我,自己卻沒有好好封存好,讓她竊取了去。


    誰讓她欠手爪了?明明就是她早就心懷不軌,要不然誰會去偷別人手機裏的信息啊。就應該把她手指頭掰斷,給她個教訓讓她長個記性看她以後還害不害人。


    行了,你可快住嘴吧。一會兒去了你可別亂來啊我告訴你。瑤瑤都沒說,你倒是來勁兒了。先別著急下定論,也許她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思樂對著美雅大唿,她有什麽難言之隱啊,她現在還缺什麽啊?你看她一天天吃得好住的好工作也好,還想怎麽樣啊?她不自己想想她配嗎?這都是誰給的她啊?!艾瑪氣死我了,不吃了。走,現在就去找她,我倒是要問問要聽聽,看她怎麽說。思樂這手上把餐品一推騰的一下起身就要找梁笑笑算賬去。


    沐瑤勸她,你冷靜下吧。別那麽衝動,已經既定發生的事兒了,你慢著點兒也不會影響什麽,倒是給自己氣夠嗆。你先等會兒,我找她先啊。


    那你快找啊,還等什麽,別讓她跑了。


    哈,沐瑤笑她,又指了指眼前的座位示意她坐下,她跑什麽啊,不至於的。放心。


    梁笑笑也許是做賊心虛,自打沐瑤迴來就沒怎麽敢近身前來。午餐過後她正忙著和大壯等人給狗仔發飲品,思樂走了過來叫她。


    怎麽了樂樂?梁笑笑一臉甜笑。


    嗯,你來,有點兒事麻煩你。


    哦哦,好。我去跟大壯說一聲啊。


    不用,你就直接跟我走就行。


    思樂拽了她走去了二樓會議室。


    屋裏美雅和沐瑤倆人已經坐在那兒等她。


    剛一進會議室梁笑笑便笑得顫抖,直覺告訴她這不像是有好事的樣子。但她依然強裝鎮定對著沐瑤熱情,瑤瑤,你們倆也在這兒啊,我剛還找你們呢。


    什麽事兒?


    哦,我和大壯去旁邊的咖啡店嘛,想問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給你帶迴來。我看你午餐沒吃多少。


    這麽關心我。


    應該的嘛,你對我這麽好。


    那為什麽要害我?!


    沐瑤沉靜的問,邊兒上的思樂倒是一個箭步衝上來扒拉著梁笑笑的肩膀厲聲喊道,你還好意思這麽說?


    梁笑笑被她這麽一吼嚇得臉色發白,緊張得站起左右觀望著倆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嘴裏哆嗦著,怎麽了啊這是,為什麽這麽說啊,瑤瑤?樂樂你怎麽了?


    還沒等沐瑤開口,思樂一把扯過來她又斥責道,你說怎麽了?你自己說!


    我?我說什麽啊?


    梁笑笑兩眼裏寫滿了疑惑。她望去沐瑤,而沐瑤隻觀望著窗外並沒有打算再看她表演的意思。


    美雅在一旁勸著思樂,你小點兒聲,讓人聽見。坐下說。氣性這麽大。


    我小點兒聲?我憑什麽?還怕讓人聽見啊?啊?做了虧心事,怕讓人聽?


    樂樂,你是在說我嗎?我做什麽了?梁笑笑一副怯懦不明的樣子巴望著思樂。


    梁笑笑,我勸你痛快點兒,別讓我們給你亂費口舌。


    我?我真的不懂。梁笑笑狡辯著。


    照片什麽時候偷出去的?交給了誰,為什麽要這麽做。


    沐瑤輕淺的一問,梁笑笑聽後身子禁不住的一抖,臉色煞白但仍故作鎮定的幹笑著,什麽,我?我不知道。


    思樂氣急,直接上手聳著她肩膀嗬她,你別再裝了。你不動動你那豬腦子想想,沒有證據我們會在這兒質問你嗎?你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神鬼不知呢,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幹得那點兒髒事兒我早就給你查明白了,你痛快點兒好好交待!


    嗬,樂樂,你說得什麽跟什麽啊,我,不清楚。


    你再嘴硬?!思樂大步向前扯著她的衣襟幾乎是吼,你可真是無恥到家啊,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這兒強撐呢,你能自己識相點兒嗎?啊。。。也是,你這種豬頭豬腦的人,怎麽能知道個好歹呢。你說你腦子糊塗也就算了,還被豬油蒙了心了,怎麽就能幹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兒。你也是有膽子啊,偷東西都敢偷到瑤瑤身上去了。你說你是不是不長腦,做什麽壞事兒不行非得在這一幫人手底下犯賤,你可真是虎到家了。


    梁笑笑在一旁冷著臉聽著思樂對她的咒罵,臉上的肉都被她裹得凹陷,麵對思樂噴薄而出的嗬斥她始終不發一言,垂著眼瞼聽得入耳。


    行了思樂,你歇會兒吧。美雅幾次讓她住口,思樂甩著膀子走去一旁灌了好幾大口的水,狠狠地斜視著端坐在那兒梁笑笑,嘴裏還不忘刺她,你還真坐得住啊。你別以為你不開口就可以了啊。今天你不說明白,我告訴你,你看我讓不讓你離開,死你都得給我死在這兒。


    沐瑤擺手,讓她坐下,思樂沒好氣的搖頭,拽了水瓶氣勢洶洶的又迴去了梁笑笑身邊。


    是我。是我幹的。


    為什麽?沐瑤清冷的問她。


    半晌,梁笑笑眼睛濕潤,眼眶紅著,輕聲迴她。不知道,大概就是她說的一時糊塗。


    笑笑,老板對你不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美雅怒視著她,口吻雖不及思樂一樣急躁但也是一樣的頗為不解和氣憤。


    我知道你們厭惡透了我,也怨恨我,我也知道逃不過去了。


    你知道最好。你最應該知道的就是你缺德,喪良心。老板,翊哥,瑤瑤咱幾個哪個對你不好?你沒地方住的時候,瑤瑤都把你接到自己家裏去住,你還想怎麽著?給你慣的,居然狼心狗肺起來了。牲口嗎你是?


    思樂。美雅嗬她。


    本來嘛,我說得有什麽不對嗎?你自己說,梁笑笑,你自己捫心自問,咱老板哪兒對不住你了,讓你這麽害他?!啊?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做出這種見利忘義的事兒?怎麽早沒發現你居然是這種狗東西,合著咱們這人待的地方居然養了一個牲口,白眼狼!


    思樂。你別說了。過來。美雅強製著唬她過去,自己倒了杯溫水遞到梁笑笑的桌前,溫和又嚴肅的講起,笑笑,你是為什麽呢?如果是因為缺錢,你也完全可以跟大家說啊。都一定會幫你。你這樣做,後果有多嚴重你清楚沒有。


    梁笑笑垂著頭,半晌憋著嘴哭起來,任由倆人左右開合的連說帶罵就是一言不發。


    你還哭得委屈上了,你有那個臉嗎?你哭什麽哭啊?啊?你有什麽好委屈的?你幹了這樣缺德的事兒,你半夜睡得著覺嗎?你還好意思在這兒上班?你怎麽不攜款潛逃啊?你不怕我們揪出來你這個內鬼啊,啊?你忘了周琰的斷掌了是不是?哎呦,你是不是又得去哪個地方爆料去了?這怎麽說,說我們是黑社會是不是?啊?!思樂聲嘶力竭的吼,要不是美雅在旁邊攔著,她真有種想上前手撕了她的衝動。


    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啊。老板,思樂哽咽,吸著鼻子幾次癟嘴說不出話來。


    憨憨他不容易啊。思樂垂淚,拽了旁邊的紙巾擦著鼻子指著她又說,你來了也有兩三年了吧,咱們是怎麽熬過來的?他是怎麽拚出來?他剛事業出頭,就要被你這麽個玩意兒給壞了,你他麽是不是有病。思樂氣得轉圈兒,從左走到她右邊,推著她又嗬,你說你差啥啊?差什麽?你哪兒過得不好了?就咱現在這工作上這這這種種的一切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打聽打聽去得什麽樣的能耐能讓老板這麽優待的。 你得什麽學校畢業你得多大的能耐,你算算自己值不值。是不是不會算賬?你當初不會啥的時候老板沒嫌你同事幫你,現在過好了沒扔你,你倒起了反骨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反過來倒打一耙了你。


    笑笑,你到底有什麽苦衷。


    梁笑笑聽到沐瑤問她,更是搖頭。


    說說。你今天不開口,肯定是出不去了。


    梁笑笑一聽這話,眼淚就開閘了一樣嘩嘩的流,好似有多少的委屈和悔恨。


    半晌,她開口道,就是那次無意看到你接收思樂給你發你們一群人在雲山聚會的照片。


    然後你就打算要偷去給媒體了?


    沒。梁笑笑搖頭,目光渙散盯著眼前的水杯,繼續沉吟道,當時,就隻是想看看而已。


    可是,看都看不得。


    沐瑤蹙了一下眉頭看她,冷然的表情有了一絲了然似的。


    梁笑笑深唿了一口氣,吸著鼻子又繼續說道,所以,就這樣了。


    什麽?思樂驚叫。轉頭看她,臉上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說得沒錯,瑤瑤對我很好。老板待我不錯,也對。大家都照顧過我,也沒錯。但是那又怎麽樣呢,難道我就沒有嗎?我沒有盡心盡力完成工作嗎?別人工作八小時我十個,別人十個我十二個,自己把材料拿迴那個又破又冷的出租屋,趴在床上忙到夜裏一兩點鍾,躺下還在想文案,想到睡不著三點多鍾又爬起來就為了寫那一兩句的時候誰知道?你可以說我不聰明,但是我足夠努力,我也在盡我所能做到最完善了,這兒不行我就別的地方補齊,何況你們大家也沒說優秀到比我高出多少吧,還不就是欺負我一個小地方來的,嫌我土,各種看不上我,許薇薇留過學就各種聽取意見,艾莉又不見得有什麽特別的才華,不過就是好社交嘴巴甜一點兒而已,論做事情我不比她要認真周到得多?那又怎麽樣,我始終融入不進去,是個局外人。在這個地方,你們誰看得到我?


    美雅瞋目,對著梁笑笑一時無言,她竟然不知這個平時乖巧起來都有些偏內向的愛笑女孩兒心思是如此的敏感,她的心裏竟然藏著這麽多的不甘和埋怨,以往過去的兩年多竟一絲絲都沒有察覺出她的不滿來。


    也不知該說這孩子是城府極深還是說她擅長隱忍,既然是早有不滿怎麽就選擇了這樣來報複。


    笑笑,是不是哪裏有什麽誤會啊?


    誤會?嗬,你一句誤會就要抹殺掉我多少辛酸和委屈?我受到的傷害就都怪我想得多是不是?你怎麽不說是你們做得太過分!


    梁笑笑已經開始吼起來,臉上由白轉紅原來說話一直溫柔得有些靦腆得她瞬間像變了個人,圓形的臉都繃得有些立體,語氣生硬甚至因為激動顯得很是蠻橫。


    為什麽,為什麽別人的錯誤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原諒,而我的,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卻要錙銖計較?為什麽?還不是看我好欺負!欺負我一個老實人,都拿我開刀,然後還假模假樣的勸我不要介懷。多惡心人呢,這要是換了她早就不饒人了,哪會像我一樣忍耐這麽久啊。反過來都在假做好人逼得我是惡人了,嗬,可真是會做人呢。


    那瑤瑤呢,瑤瑤總沒傷害過你。


    對啊,瑤瑤對你什麽樣你自己說。我看你能睜眼說瞎話!


    麵對倆人這一次的質問梁笑笑啞然她又開始沉默,大概是內心終有愧疚,隨即她深深歎息止不住落淚,嗚咽著說來,你對我好我知道,可不也是僅僅如此嗎,我也沒有多重要,又不是隻我獨一份。


    你們去雲山不也是沒有我嗎,說到底我還是不受歡迎的那個人。嗬,沐瑤你是對我好,可是那又怎麽樣,那對你來說有什麽重要的嗎?你的好跟施舍一樣,而且輕而易舉。你什麽都有啊,所以你什麽都可以不在乎。我們普通人想要和誰套個近乎請人吃個飯都要量力而行想好久,又怕人家不滿意又怕自己承受不起,但是你呢,你就根本不用擔心那些,你既能承擔那些又不會care別人。隨便動動嘴就有人為你鞍前馬後的跑,什麽都不需要你動手。活在糖罐子裏的孩子真的會懂別人的辛酸嗎?


    你知道餓著肚子的滋味嗎?每天數著錢包又怕看到那個數字又不得不去反複盯著它,計劃著花每一分錢的滋味嗎?你根本就不懂你也不需要,一萬塊在你那裏是什麽?什麽都不是。而我呢,我要很拚命很拚命的賺,很努力很節省的攢,我要用它來交房租搭公車吃飯人情往來,有時候下班晚了我連打車都不敢存下那百十來塊我還能給自己的下一頓吃好點。你挨過餓嗎?嗯?你們?你們誰因為窮忍受過饑餓?沒有吧。你們隻有在減肥的時候,在你們健身的時候,嗬,喝著你們黑咖啡,營養餐,然後矯情的不吃飯。告訴你們,不用!就是餓,就是餓就會瘦!


    梁笑笑痛哭流涕幾乎不成聲,說到此她越發的激動,扯了無數的紙巾擦著眼淚鼻涕,捧著臉在那兒哭得身體顫抖得厲害,直到此她仍然壓抑著,即便她身體裏的小人兒已經在咆哮怒吼。


    思緒萬千又淩亂不堪,話總是說不盡道不清。她委屈得要命,又心酸無數對於自己犯下的錯誤也不是絲毫沒有悔意,隻是選擇了更心疼自己。


    實在是苦難逼迫得自己不得已。


    你們有嗎?梁笑笑咧著嘴顫抖著問,她的整圈兒下巴都扯成了奇怪的形狀,喉嚨裏發出的聲音像混了音一樣的發悶,聽起來恐怖又心疼的樣子。


    你們這些人,哪一個過過我的日子,誰有活過我一天的生活?你們沒有,不止你們沒有,我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沒有。無一例外,我身邊的人,路過的,親密過的,同行十幾年的,那麽多人,她們再不好,都比我好過太多。


    她們有的比我還窮,可是她們也好幸福,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可以做自己,也被平等的對待。不怕被打罵又不會刻意的變成誰的受氣包,她可以說自己想吃什麽食物,可以挑自己喜歡穿得衣服,哪怕得不到,她也可以表達自己的意願。僅僅是這樣的一個過程,我都好羨慕。


    大概是哭累了,梁笑笑說起這些人突然變得沉靜又悠遠,胸脯因為抽泣時不時的顫著,眼角的淚一直流她就捏著手裏的紙巾一直擦。大概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自己。


    不幸的孩子,從一開始出生就是不幸的。無論怎麽樣,她都終將走向不幸。可怕的是,那麽多的苦難,隻有當事人自己在默默的承受,而別人,那些害她受傷害的人,看著她受苦的人卻說她幸福。她活下來,像狗一樣的活著,就是幸福。


    為什麽呢?為什麽我不能是個人呢?像一個應該被善待的人不可以嗎?我要求的多嗎?根本沒有!是因為虧欠,是因為從來沒有,沒有過的太多太多了,所以才貪婪。而我的貪婪也僅僅隻是那一點點!!!


    而在那些人眼裏,就是無恥就是不知足就是得寸進尺。我!我丟失的,缺失的,那些寶貴的,難道是這些可以彌補的嗎?!


    我辛苦的活著,我,我為了什麽我都不知道。你們的命就都金貴,而我的一文不值。我欠了多少的情分一樣的,可我,


    梁笑笑再次情緒崩潰泣不成聲嘴裏嗚咽著,我,誰真正的疼過我啊?誰在意過我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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