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城的夏天悶熱得要命,一年比一年熱。


    我那天去找你的時候看著了,你們劇組環境不錯。


    是,這次團隊各方麵都比較好,大家都很珍惜這次機會,都想搞出成績。


    韓程灝和著父親在小院裏納涼,閑聊。


    嗯。韓世傑點頭,從兒子開始離家到踏入演藝圈走得每一步路他都盯得很緊,很多時候他掌握著他第一手的工作行程,當事人還不知道他卻已經了如指掌。慢慢的他也漸漸放手,從一手掌舵變成了忠實粉絲。


    像這樣能和父親坐在一起談談天的機會是少之又少,倆人見麵本就不多,最近都有快三年不曾謀麵。


    韓程灝想著自己還是上幼兒園大小的年紀,父親常會背著自己摘院子裏樹上的果兒。長大後每次迴家隻要條件允許他一定擠出時間親自開車來接自己。直到自己離家求學,再到進入演藝圈,他一個小小的人兒就已經開始和大人一樣為工作奔波。他們父子之間的情感更加的含蓄,小時候的那份依賴更多了些遼闊和深邃。


    等我拍完這部戲,休個小長假迴去好好陪陪你和我媽。到時候是在家待著還是出去旅遊,都聽她安排。我看我媽都瘦了,怎麽這麽不知道心疼照顧自己呢。


    哎,你媽沒事兒,我和你媽身體都好著呢,這個你不用操心。就是她老念叨著,要抱孫子,天天說得我都嫌她煩,你要是有合適的,就跟她說一聲,省得她老惦記著。


    韓程灝聽了心裏發煩。


    他當然有鍾意的人,他的愛人就在身旁啊。


    但是他卻不敢跟父母提及半個字。


    這樣看來,自己誰都對不起。


    爸,


    這是難以啟齒的事情嗎韓程灝?你這樣吞吞吐吐畏畏縮縮的行徑多傷害愛你的人呐。他心裏一遍遍的糾扯著,像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一樣,垂頭喪氣得萎在那兒。


    憨憨,你看我們買的水果,哇,原來這裏的水果種類也有好多好多,不亞於我們老家呢。韓程灝抬頭瞥見他母親興高采烈的挽著沈翊從門口走來。


    韓程灝隨著他母親高興,但目光卻躲著沈翊。


    對哦,剛才我和小翊在那兒逛水產還碰到你劇組的女演員哦,和你演對手戲的那個。


    可盈?


    對對對,就是她。蠻漂亮的女孩子,好有禮貌的。哎呦,還會自己逛菜市場的,蠻好的。你有空請她來家裏吃飯啊。


    韓程灝有些無奈的捉急,媽、、、


    你又敏感,都是同事來的嘛。還有啊,小翊說他工作上有急事,要走的,你一會兒開車去送送他。


    你要走?韓程灝幾乎是有些驚詫的脫口而出。


    沈翊對他輕聲點頭,轉而跑去找韓父道別。


    韓程灝想追上去,問一問他怎麽這麽突然,真的是工作上有什麽事嗎?但他沒敢。他怕。


    沈翊走得時候他也沒送,讓他一個人開著車走了。


    那時候,他都想跑到樓上去大哭一場。他恍惚的覺得,他們之間就要完了。


    沈翊前腳走,可盈後腳就進了院兒。手裏還拎著鮮花果籃還有她自己做的海鮮。


    他母親樂得開懷,扯著可盈聊個不停,就跟看自己家姑娘一樣的親切,韓程灝看著她母親臉上的笑卻直想哭。


    師兄,你這怎麽了?


    啊?怎麽了?韓程灝有些茫然的看著笑顏如花的可盈。


    我看你傻呆呆的坐這兒半天也不說話,你發啥呆呢?


    沒有啊,你坐。韓程灝想擠出來一絲笑都不能。


    譚淑華這會兒又從旁邊過來,拽了可盈的手熱絡的說道:“你看他,從小就這個樣子,有時候皮的啊跟個猴兒似的。有時候啊慢吞吞的,哎呦,急死個人。你瞅他那一副憨樣兒。”說了又愛憐的用手指戳了兒子的肩膀一下。韓程灝人也跟著晃悠著,惹得倆人又一陣的笑。


    我先上樓了。


    韓程灝起身要走,倒被他母親一把拉扯住,哎,你幹嘛去?跟我們聊聊天啊。


    你們倆聊嘛,我累了,上去休息一下。


    可盈早就注意到了他無精打采的樣兒,這會兒更是有點兒擔心,師兄,你沒事兒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沒有,我沒事兒。你隨意啊可盈。


    哎你這孩子,怎麽迴事兒。韓母看著兒子忍不住的埋怨,但轉頭就笑著拽了可盈去旁邊的小花園。


    韓程灝跑迴臥室把自己拋到床上目光呆滯的盯著屋頂一動不動。


    他想給沈翊打電話,但他沒勇氣。


    說什麽呢?問他到哪兒了?他說不出口。問他什麽時候迴來?他更不敢問。


    怎麽能讓他走啊?!


    接下來的幾天他渾渾噩噩,拍戲也是強撐著精神頭兒,父母麵前也不敢顯露半分萎靡。通常是應對完了這一整天,躲迴到倆人的房間以後他才敢難過。


    他沒給沈翊去一通電話一個信息,默契的是他也沒接到任何。


    剛開始他分分秒秒的在等,他讓大壯打聽了沈翊的行蹤,知道他迴了雲山。他就開始不厭其煩的算計著他迴雲山的時間。然後等著他給自己發信息,事實上他知道他隨時都可以打給他,但是並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還是可以等。


    沒等來任何。


    韓程灝終於受不住,打給他。


    你迴雲山了。


    嗯。


    你是不是怪我?韓程灝嘴唇幾乎都要讓他咬破,使勁兒憋著氣口不讓自己露出一點兒恐懼的蛛絲馬跡。


    他太害怕了,現在聽到沈翊喘一口氣的聲音都能讓他敏感到心驚肉跳。


    兩個男的在一起總是有點兒可疑。


    沈翊的聲音平靜的傳來,他聽著心裏絞著肉的疼。


    他太聰明太慣著自己了。他把自己心裏的那些不堪都攬到自己身上幹嘛?


    我,我爸爸媽媽都很喜歡你。韓程灝的聲音乖得像小孩兒。


    電話那頭的沈翊輕聲笑了,能感覺出來他還是有些開心的,“好啊。”


    可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想什麽呢,怎麽會。沈翊的聲音還是輕輕柔柔的暖暖的。


    我想你。他還真沒有這樣的對他說過。這會兒說起來更有點兒委屈巴巴的樣子。


    沈翊又笑,好。那我過幾天就迴。


    真的?韓程灝雀躍至極,他就盼著他這句話呢。


    嗯。


    那我等你。他又急急的表白。


    好。


    沈翊的聲音還是平緩的舒服,韓程灝聽著心裏可高興,頓時人就輕快了好多。抱著電話和他沒完沒了的講,沈翊也跟著像是哄孩子一樣的有問有答。


    韓程灝父母走了一周以後沈翊也迴來了。韓程灝一看到他心裏就踏實了下來,心情大好的他在片場極為活躍,不是專注摳戲就是逗大家夥兒開心。到了晚上更是精力充沛的黏在人家身上不下來。


    你拍了一天的戲,你不累啊?


    沈翊打趣他,他也不害臊了,跟個貪嘴的小人兒一樣,兩隻手抓著人家不放,嘴巴到處的舔。


    我想你了。他撒嬌都透著濃烈的愛欲,整個人趴在人家身上手裏還始終都得捏著一塊皮肉,不是胳膊就是屁股,人又跑不了但還是抓在手裏更牢靠,摸著了心裏就舒坦安穩了好多。


    他去親他身上的血痕,那都是自己掐出來的印跡,今天晚上他都快把腰杆子搖碎了不算,狠著勁兒的掐沈翊,好幾處都被掐出血來,他也沒指甲硬是把人家的脊背劃出來一道道紅線,就跟拿了鞭子抽了似的。沈翊配合著他喊疼,他就跟聽不見一樣,繼續發著狠的又抓又咬。到最後還找了個拍立得拍下來,舉著相片逼著沈翊和自己觀摩。


    我快被你折騰死了。你這是虐待。沈翊趴在床上,墨藍色的床單上極好看的身體曲線印著道道血痕美得像個藝術品。


    韓程灝輕撫他身上的傷,弄得那人有點兒癢的躲,韓程灝趁著他抬起身子的空,把手伸了下去,抓著人家那家夥就不撒手。沈翊隻好翻身和他貼著,嘴角掛著淺笑,“你折騰夠了。”


    沒夠。韓程灝縮著身子往他懷裏鑽,仰著脖子裹他的喉結,時不時還伸出豔紅的小舌尖曖昧的去頂他的那塊兒軟骨。


    我就是要把你的精魂都掏空了,讓你哪兒也去不了。


    哈,沈翊笑著摟過他摩挲著。


    韓程灝極享受的。每次自己都是被他這樣給哄睡著。


    已經腿軟了,肯定是走不了了。你這身體,拍了一天的戲晚上還這麽有精力,做這麽多次,你不怕縱欲過度啊。


    韓程灝跟個扭扭糖一樣,上下其手的摸著人家,嘴裏哼哧哼哧的喘息粗氣。


    別做了。讓我看看,有沒有傷著哪兒?沈翊再怎麽說他也不聽,手裏還扭著人家不撒手。


    沈翊瞧他一臉緋紅,熱汗淋漓。忙探了他額頭。我艸,怎麽這麽熱,你發燒了?剛倆人一直沒完沒了的折騰他以為隻是身體的自然反應,沒想著這家夥硬是給自己鬧發燒了。


    我沒有,你別動。韓程灝掙了他的手還往身上撲,抱著他,緊緊地,和他狂吻。


    沈翊好不容易推開他,掐著他臉蛋讓他安靜一會兒,絲毫不起作用,那雙水淋淋的眼睛不斷的向他渴求著,漂亮的眼睛裏有說不盡的執著,急切。他看了心疼,他知道他這是害怕呢。


    我沒有怪你,我沒和你生氣,也沒有扔下你。沈翊摟了他在懷裏一遍遍的用力捋著他背心疼得哄。


    你不要害怕。跟你說多少次你才能聽得進去呢。你到底相不相信我。沈翊摟著他微微歎氣,他是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的嘮叨了。


    我就是害怕,我真的害怕了。我其實一直都害怕,沈翊,我。韓程灝一口氣沒倒上來,憋在那兒憋出了眼淚。


    沈翊伸出手替他擦去眼淚,手指剛觸到他,就被他立刻閃躲了。同時,他的眼裏閃著讓人難受的憂鬱和哀怨。


    你就是怪我了。你就是生我的氣,你埋怨我總是藏著掖著,讓你見不得人。你嘴上不說可是你做得比誰都狠。你就是要我難受呢,你就是在恨我呢。韓程灝雙手在空中誇張的舞著,眼神從剛才的繾綣迷戀瞬間就化成了咄咄逼人,嘴上也是不饒人的怨訴。


    沈翊都被他這張牙舞爪的樣兒氣笑,好性兒的拽了他到懷裏安撫,那個也不肯,倆人掙紮拉扯之下,韓程灝手上不得力,不輕不重的打在了沈翊的下頜上。本來他的力道沒那麽重,就是個寸勁兒,登時就給沈翊嘴裏磕出血來。


    韓程灝當時愣了一下,但心裏擰著,就是不看不問。坐在一旁還有點兒說風涼話的意思。


    你不是什麽都會嗎?你不是能文能武嗎?你有錢就可以迴避控製一切了不是嗎?


    沈翊還在清理嘴裏的血,韓程灝就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揶揄諷刺,嘴裏的譏諷一刻不停,像跟他結了多大的仇怨一樣。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站起了身對著沈翊比手畫腳,但是翻來覆去的也就隻有那幾句,甚至有時候舌結,語無倫次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總之就是要竭盡所能的對他譴責。毫無道理的控訴。


    沈翊去廚房用鹽水漱了漱口,再次跑迴到屋裏的時候,看到一個異常落寞的小身板萎在床邊。


    他輕腳走過去蹲在他旁邊,兩隻手抓著他,還是一貫的溫柔好性的說哄,鬧騰夠了吧,能躺下嗎?你看看你的小臉兒燒得能當紅燈了。你好好的躺下,咱先把藥給吃了,我再給你做下簡單的物理降溫好嗎?明天早上你醒了,把醫生找來再仔細檢查一下好不好?


    韓程灝也不知道是受感動還是愧疚,眼睛澀得淚汪汪的,小嘴撇著埋著頭也不說話。沈翊柔聲笑著,半摟半抱的將人放倒在床上,蓋好了被子,在藥箱裏挑了藥,和退熱貼出來,又去端溫水。


    屋裏隻開了一盞落地燈,韓程灝側躺抱著被子,呆愣愣的看著他來來迴迴,心口陣陣的發疼。


    感覺這半個月他也沒走,倆人兒就一直在這兒屋子裏來著。


    過來,小病號。先把這個藥吃了。


    這迴韓程灝倒是聽話,乖乖的服藥貼了退熱貼。沈翊拿了十幾條醫用毛巾放在冰塊上冰著,又用涼水擰幹一條來迴的給他擦著。


    你肯定討厭我這樣,覺得我小家子氣,像個女人,像個潑婦。韓程灝消停了一會兒又開始在那兒嘟囔著。


    哈,您還有力氣呢?你看看你都燒到多少度了。你再不睡覺,那我可就帶你去醫院了啊。


    發個燒就要去醫院算什麽?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女人。


    今天晚上他就著男男女女的話,繞來繞去。沈翊聽著隻覺得他幼稚,根本不予去理會。隻是專心的給他擦著身子哄著他睡覺。半小時換一次冰貼,冰毛巾擦了一晚上,臨近天明感覺這燒熱退了好些,沈翊才準備休息。又怕自己挨得太近他熱,靠了床邊兒的一小溜的位置規規矩矩的躺著。


    他剛睡兩個小時候天已經大亮,韓程灝醒來,看著隔著自己甚遠的沈翊,兩眼迷蒙的爬過去趴在床上盯著人家瞅,自己這一宿雖然燒著但是睡得也安穩,而且直到他剛睡著一直都感覺他在給自己按摩,冰涼涼軟絨絨的毛巾擦著還蠻舒服的。


    隻要他人在,自己就踏實。沈翊不像自己平時因為上鏡還要注重一些護膚,他是什麽也不弄也不修飾可依然好看的精致,眉毛是不化就濃黑而且有型,鼻梁也挺直。韓程灝手指模擬著撫摸他的眉眼,鼻峰,


    韓程灝笑得小奶膘都鼓著,瞧他性感的嘴唇都格外的俊秀,情不自禁的湊過去吻他。就輕輕的,他怕吵醒他。親了一下,又沒忍住親了第二口。就一直這樣貪玩似的在那兒輕輕的嘬。很快沈翊就被他親醒。


    嗯?你醒了?睡得怎麽樣?沈翊迷糊著眼睛還沒睜開就伸手去探他額頭。


    不熱了,你快往裏躺躺,你都快掉下去了。韓程灝撒著嬌似的攬著他都要把他往床中央拽。


    嗯、、、好像是好多了。身上還難受嗎?沈翊的嗓子還啞著,眼睛努力睜開上下打量著愛人。


    韓程灝搖頭,拿了瓶水來讓他潤喉。


    行,你醒了,那我去給你熬點兒粥吃,燒了一晚上了,身體消耗大,但是咱隻能吃點兒清粥啊。中午再吃點兒你愛吃的,你乖。


    他剛要起身就被韓程灝按了迴來,你別動,讓我抱一會兒。這會兒他可溫柔的跟個小貓一樣的,昨天張狂的就是個要吃人的兇神異獸。


    你抱著我不熱啊?別抱了,我先去給你弄點兒吃的,要不然你這哪有體力對抗你身體的小病毒啊?他說話輕輕柔柔的調皮,迴迴都把他當孩子寵。


    不行,要你別動就別動,你要是走,我立刻就發燒。韓程灝孩子氣的堅持,說服他從自己的意。


    沈翊無奈的看他,隻好躺迴到床上,摟著他輕輕的拍,時不時還探手去試試他身上各處的體溫。


    他是無心但那家夥不老實,非抓了他的手往自己身體敏感處放。其實他隻要聞著愛人身上的氣味他就激動敏感,為此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毛病。自己從來沒有對一具身體這樣熱忱過。


    沈翊輕輕地捏了他一把,從他的手裏抽出來環抱著他,親他。


    你可要老實了,再不乖,今天又要遭罪了。好了就還能去上班,要是再嚴重了,我可替你請假了。


    韓程灝趕忙拽了他投降,別,別插手我工作的事兒,我必須得去。他摟著沈翊不住的搖晃著央求他。


    成,那你得聽話。你發燒了,得吃藥,得聽醫生的話,知道嗎。


    嗯嗯嗯我知道。那你能聽我的話嗎?


    沈翊被他問的一愣,點頭,當然了,你說的話我什麽時候都會聽的。


    那你別走了好不好?你別生我的氣,別跟我計較。行嗎?韓程灝注視著他。


    好。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韓程灝猛地拽了他和自己滾在床上,撲在人家身上,拚命的摟著,親著。


    沈翊大笑,他的笑聲都清清爽爽的好聽,韓程灝也跟著他傻樂。


    我不用看醫生,我這就是普通的發燒,都是跟你心裏有的火呢,現在我的火沒了,身上也不熱了,沒事兒了。


    韓程灝一本正經的要求。但沈翊可嚴肅的說,你必須得看醫生,不要耍賴。快起來和我去吃早點,一會兒尚醫生就來了。


    不要吧。。。


    你再磨蹭也躲不過去。快。


    韓程灝燒了兩天,剛開始白天好好的,有時候就是一陣陣的熱他也沒當迴事兒,到了晚上就又開始燒起來。他也不在意。沈翊擔心又兼顧照顧他,連著三天夜裏都沒怎麽睡覺。


    尚醫生檢查後隻說沈翊做得對,堅持不用再開什麽藥物。隻是格外又囑咐他,不要讓他縱欲。雖然也沒檢查什麽身體要處,但還是給他備了可以塗抹的乳液,說是有抗腫消炎的功效。沈翊聽著倒沒什麽,韓程灝在一旁羞得臉紅,好在他還在發著燒,是個好借口。


    你聽著醫生說了?沈翊調侃他。


    醫生說你是累著了,高強度的工作,又不好好休息,然後還不老實,縱欲過度。哈哈。


    艸,你別笑了。沒有你的事兒嗎。


    哦好好好,怪我怪我。那韓先生,請您遵聽醫囑,好好養病吧。


    韓程灝伸手去抓他,被沈翊靈巧躲過,撲了個空,更有點兒狼狽的臉紅。兩個人說笑打鬧了好一陣兒,韓程灝的精神頭不錯,拽著他給他講劇組裏好玩兒的事兒,沈翊不大懂但是聽得也有趣,倆人對視的時候眼睛都笑得晶晶亮。


    每次都是我先睡,這次我哄你睡覺,你快睡。


    哈哈,就不一起嗎?沈翊抓著他的手問。


    不不不,一定要你先睡。這樣我才有成就感。你快點兒,快。把眼睛閉上,睡。


    你是在給我念咒語嗎。


    靈不靈?


    靈。


    那你睡了嗎?


    睡了啊。


    哈哈哈你幼稚不幼稚。


    韓程灝,你說你幼不幼稚。


    你快睡,我們組裏幾個演員還在群裏聊天,我正好湊湊熱鬧。你乖乖睡覺,我陪著你。一會兒我也睡了。


    就必須我得先睡著唄?


    嗯。必須的。


    好。。。沈翊頭一次睡在韓程灝之前。


    他睡得可恬靜,安穩,韓程灝看著心滿意足。


    媽?這麽晚你打電話來幹嘛?有什麽事兒嗎?


    哦,沒有啊,我剛在朋友圈看到你跟別人發信息啊,我知道你沒睡啊,給你打個電話。


    嚇我一跳,我以為有什麽事兒呢。這麽晚你怎麽沒休息啊。


    我和你爸爸去他同事家參加聚會剛迴來。


    哦哦,我爸呢。


    在那兒看他的材料呢。


    嗬,你們挺好的吧。


    挺好的,就是憨憨呐,剛才和你互動的那個女孩子,可盈啊。你們聯係的多嗎?


    韓程灝一聽她母親問這個,心裏就沒來由的堵得慌。


    啊,怎麽了?我們就是在一起拍戲的同事啊。


    哎呦,我看她對你可好啊,我在你那兒待那麽多天,她天天都過來陪著我,


    媽,你要幹啥啊?大半夜的打電話就為說別人還來勁了,你要不早點兒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這怎麽是說別人呢,這不是和你有關嗎。我看出來了,那小姑娘對你絕對的有意思。我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行行行,你厲害。那咱明天再說行不行,我真困了。


    才這麽一會兒你就困了?我跟你說啊,我和你爸參加他同事家的party啊,就是參加他家那小子的訂婚宴,哎呦,蠻好的咧。郎才女貌的也蠻等對的。


    行了媽,我明早開工呢。我這。


    那行,我問你,你現在身邊兒,有沒有喜歡的?有鍾意的人沒有呢?


    韓程灝被媽媽的一句話給震到,靜默了好半天。


    喂?憨憨?


    憨憨,你告訴媽媽,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呐?


    沒,沒有。韓程灝有氣無力的迴。


    至於她媽媽後邊說了什麽,他都沒聽清,怎麽掛的電話他也不知道。


    他好不容易才敢看著沈翊,他睡著的時候也同白天一樣是清爽大男孩的模樣,簡單,幹淨的美好。韓程灝心疼他。


    但他更自責。懊悔。


    他關了燈躺下來,要以往他會往他懷裏鑽,這會兒卻有點兒怕。他刻意躲了他遠一點,還是盯著他瞧。屋裏黑著的,什麽也瞧不見,他就害怕了。


    沈翊,他也不想驚擾他,但他輕聲叫了幾聲以後沈翊迴了他。


    怎麽了憨憨?黑暗裏沈翊啞聲喚他,韓程灝感覺到他伸著手在床上摸著自己的方向。


    他挪著身子靠過去,摟著他尋著他嘴唇和他輕輕的吻。


    沈翊和他吻了一會兒,推開他,摟著拍著,乖乖睡覺啊。


    我乖的話,有什麽獎勵嗎?他湊到他嘴唇,和他舌吻。


    不行,別鬧。沈翊學他在床上慣常說得話,但明顯語氣是正經的訓誡。


    我好了。他央著。


    不聽話就不理你。


    你別,你別不理我。韓程灝被他這調笑的一句唬得心驚。他急切的求他。


    沈翊笑了摟緊他,在他額頭親著,怎麽會呢,我怎麽會不理你呢。想啥呢。


    那要是,我讓你失望了呢?傷害了你、、、韓程灝感覺自己不是熱,是冷。是牙齒都打顫的冷。


    嗯?傷害我?失望了?嗬,你隻要不給我找個相好的就行。


    我沒有,我不會。我就喜歡你。隻喜歡你。我真的。我喜歡你,沈翊。他越說越激動,身體顫栗著,牙齒幾次好懸都要咬著舌頭。


    可是,我沒法兒告訴他們你對我有多重要。韓程灝心裏念著終於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沈翊一聽他聲音不對趕忙哄了他,開了壁燈抽了幾張紙巾擦他水淋淋的臉蛋,又笑著調侃他,你這又怎麽了?好好的,怎麽還哭上了呢?不幹那事兒就委屈啊。


    韓程灝被他的怪聲怪調逗笑了一下,馬上又止住了看他,你別欺負我。


    沈翊歪了頭笑看他,你說我會不會欺負你?說了又湊過去親他被淚痕濡濕的臉蛋。親著親著兩個嘴唇就又碰到一起。


    有沒有人像我一樣,如此恐懼又期待一場死亡。


    它是我蓄謀已久的渴望。


    因為邱林生活有了起伏,但總體來說他救不了我。不是說他業務不精,他相當優秀,而且在很多方麵都滋養我,不僅僅是床上。在遇到他之前我哪兒也沒去過,隻是從家來到了這個陌生又冰冷的城市,反正也沒什麽大不同,家那邊也是冰涼涼的,到哪兒都一樣。然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這就是我從小到大做得最多的努力。


    我喜歡居家,方圓幾公裏之內最好有便利店應有盡有的商超是最好,因為走太遠我會煩躁和不安。邱林倒是沒有什麽所謂的特別喜歡宅或者喜歡出去玩兒,他是做什麽都不極端,完全隨心,沒有什麽規律的。他想出去,工作一停,背個包推著行李箱就走了。有時候他什麽都不帶,開車到很遠的地方。也沒什麽目地,也沒什麽歡欣,因為每次迴來他都和走之前沒差別。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每次外出迴來以後都會瘋狂和我做愛。時間很久,而且投入。他在這方麵也沒有任何束縛,但很會照顧別人的感受,如果是我真的不喜歡,他不會再強求。我喜歡他的體貼。除此之外,我越來越迷戀被他束縛著。其實我是害怕的,有種未知的恐懼。但第一次本就是在我害怕擔憂的情況下發生,而且他處理得很好,並不讓我感到驚懼,反而更興奮。


    他上次旅行迴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我做愛,很用力的那種。那次我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我叫的聲音都發顫,太疼了,我想我本來就不好看的臉會更扭曲,但他一點兒都沒有憐惜停止的意思。這和他以前很不同。我不怪他,絲毫不怪。


    大概三四天以後他又一次要了我,還是那樣暴力,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會這樣,但我其實並不害怕,甚至有點兒享受和期待。如果他像以前那樣溫柔我反而有點兒不好意思。雖然邱林行為很粗暴,但不失體貼和細膩,這是我們在做的過程中也能感受到的。他那天穿了一身西裝,帥氣逼人,我以為他是想讓我幫他解領帶,我還在擔心自己做不好,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我在那兒一籌莫展,他便自己動手,但也順勢拽了我上床。我的床頭像是豎琴那樣的結構,好像早就預備好了一樣,他用領帶把我的雙手綁在那上麵。那次我興奮到幾度昏厥,感覺自己渾身沉落落的又輕飄飄,耳朵聽不清什麽,腦子僅有的那一點意識還是在迴想他的聲音,可我又聽不見隻感覺他摟著把我放倒在床上,半暈半醒之間被喂了一點點水,然後就是我緩慢調整沉悶的唿吸,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著,毛孔被迅速的打開過了一層層的電。那感覺還挺奇妙的。我又有點兒迷。


    接下來很多天邱林都沒有去上班,等我再知道的時候就是他已經關了那個診所。一定是有一些原因的,但我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麽。我仔細觀察他並沒有看出有什麽異常情緒。


    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沮喪,而且他在床上特別的熱情,同時他對我的掌控也越來越變本加厲。


    邱林每天被邀約,除了陸然還有很多男男女女,看起來都是有錢人,有幾個我能認得出來的熟臉,他們開來的車每次都不重樣,和他們的衣服拎的包包一樣,每次都是新的。


    幾乎隻要是酒局陸然都會送他迴來,雖然是倆人都醉著。陸然有時候會住下來,他在邱林的家和自己家一樣自在。陸然人是真的好,他做什麽事情都比較周到,瞅著大大咧咧不著四六的樣兒其實心細如塵。他看到我胳膊上有淺淺的指痕印還有手腕上的紅痕,很快就明白了我和邱林的關係非比尋常,他也不藏著自己的好奇但也不會讓人尷尬。


    我說邱林最近怎麽跟個和尚一樣不近女色呢,看來不是不近是不禁你。


    陸然說這些的時候我渾身熱得都快冒煙兒了。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知道他並無惡意,但是還是有點兒怪他太直白。


    我一直沒說話,陸然又大喇喇的說著,


    我就說嘛,這小子早有預謀。果不其然呐。他像個說書的老頭兒,在那饒有趣味的搖頭晃腦。


    我聽著心裏有點兒納悶。陸然看我還是一副呆相,又說,


    能搞定邱林那小子,嘖,不得了。


    我聽著嚇一激靈,我感覺這會兒都已經不是熱得冒煙了,我是又冷又熱。


    我沒有。我沉聲迴他。


    嗨,幹嘛不認呢,能讓邱林惦記的人可沒幾個,你,算一個。


    我聽了有點兒心虛,猶豫了幾秒又和他說,我和他的關係,簡單又複雜。但,絕不是你認為的那樣。


    陸然對我說的不信服,但他也不再和我爭辯。隻說邱林待我極好。


    我心裏苦笑,你沒看見我身上的傷嗎?


    其實我也琢磨過。剛開始隻是輕虐,再到後來我的身上還有他的身上就漸漸多了歡愛的痕跡。這不是玩兒,他是很認真的,我也是。


    在這方麵我們同頻。


    我曾經和他說過,自己青春年少的很多年裏一直堅定信仰一些東西。


    極度虔誠信奉許久。


    我說,那時候總會問可不可以愛到一起去死。


    他問我,問誰。


    我說,沒有誰。就是和人聊天,就想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愛就是要好好活著長相廝守到白頭。這是他們給我的答案。給我下的定義。


    你聽進去了?邱林輕聲問我。


    我果斷搖頭。


    他笑。


    我知道他猜著答案了。


    現在還想嗎?他溫柔的聲音都很誘惑。


    什麽?


    還想和人家同歸於盡嗎?


    我也笑他誠心捉弄。跟他說,沒有一起赴死的想法了。


    你長大了。他沒戳穿我。


    變膽小了。我也沒說實話。


    有一次我和陸然看電影,電影裏的男女主角因為婚外情不堪受壓雙雙赴死,我又提到了自己當年有過的荒唐念頭。


    哎?你為什麽總想著和人家共赴黃泉啊?咋想的。厭世啊?


    那時候小,就想著,想要愛情得到永恆就隻能這樣。


    他顯然被我說得唬住了,瞪著他的小圓眼眨巴眨巴的看我。你這是什麽謬論。荒唐至極!太可怕了你這想法,不得行不得行。


    他連連擺手,一隻白胖的手晃悠的可愛。


    我笑,嗯,可不是嘛。後來就沒有這麽想了。


    哎,對咯。就應該這樣。說說,受了什麽啟發?怎麽開得悟!


    我也沒多想,簡單利落的迴了他。不想和誰走到永恆。自己不會有,也不想擁有。


    我艸,那你這不是開悟了,你是放棄了啊。


    雖然陸然不大可能會領會到我的心境,但他聰明得善解人意。這也是我能在他麵前夠放鬆的原因之一,他人真的很好。


    沒辦法,當你覺得你的愛情都讓自己作嘔的時候,你就不會想和他冒險。無論是生死的羈絆還是永恆,通通都不想。我盡量偏著他的口吻迴答他,以減輕話題的沉重性。


    我真是悟不了一點兒了。陸然又恢複了他吊兒郎當的作派。


    我和陸然可以聊很多,他不嫌我笨,我的無知和反應遲鈍。反而他經常會用他特有的腔調調侃我。無論是他有意的捉弄還是百無禁忌的渾扯,我都不會有什麽敏感仍然和他聊好多,很信賴他。


    而且我觀察和他們在一起的那些人也都很信服他,他在人群裏總是如魚得水。這是他的本事也是魅力。


    他還挺喜歡和我說話的,很多不和邱林講的我們兩個卻常常聊,也是他告訴我邱林下頜怕癢。


    你應該知道啊,你們倆應該是對對方最了如指掌的了。


    我不好意思迴答。但我真不知道。


    有天邱林躺在那兒迷糊著,我就試試碰了碰他,果真,他當時眼睛都亮了。


    我猜他不是因為癢,而是覺得我在利用他的弱點挑逗他。我不能說全無這個念頭。


    邱林去了一所大學任教,很有名的大學,新的工作他輕鬆勝任而且很快成為了學校的名人,甚至迅速火爆到臨近的幾個高等院校。


    陸然去過他學校,他說聽他一節課跟明星見麵會似的,人山人海。他當然是誇張,但也從中得知邱林是很受歡迎的。而且陸然還說,連學校的領導都慕名前往旁聽,都說才貌過人心服口服。


    聽他這麽說我踏實了一些。


    不過陸然又提醒我,他那小迷妹烏泱烏泱的,你可要有危機感呦,邱林可不是什麽寡欲的人。


    說者無心,可我還是難過了。


    邱林在新崗位上同樣遊刃有餘,唯一讓他感到有一點兒不適的就是他也不能太過隨性想幹嘛就幹嘛,得規規矩矩的按時上班,還要寫什麽材料,還有他說,最折磨人的就是偶爾開會。


    你也知道是偶爾了。我笑著迴他。


    嗯。。。等玩兒夠了,再說。他無所謂的一說。


    我卻有點兒驚訝,玩兒?


    我心裏想,像他們這樣聰明睿智的人真的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得到什麽也不費力。好像也不會珍惜。。。


    邱林問我有沒有想去的國家,他想帶我去定居。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去過一些有名的旅遊城市,我們算是比較悠閑的,自己去旅行也沒趕時間。玩兒的時候途經一個小鎮,不算有名但是環境很好,我們都很喜歡,邱林當即就決定住下來,他租了個小房子,我們足足待了兩個星期。


    那個小鎮人很少很寧靜治安也很好,我之前還擔心會不會不安全,是我多慮了。家家戶戶都是很有當地特色的小洋房,有點兒像我們看的童話電影裏的那種,我特別喜歡的是他們那個花園,和我們的小花園很像但它種滿了玫瑰,我其實不喜歡玫瑰,但是當你看到一整個花園都是它,那種震撼和驚豔,讓人心生敬畏。


    夜裏我睡不著去院裏看星星看滿園的玫瑰。邱林陪我,這兒的晚上更安靜,連隻狗叫聲都聽不到,不是他們不養寵物,是隔著好遠都見不到鄰居。有點兒形單影影的自由。


    站得久了我就坐在一整排的花門那兒休息,花門和小院兒連接的並不突兀,且它十分漂亮。


    邱林拿了兩個小毯子披在我們身上,我還覺得有些累贅,想著一會兒也要迴去,但是已經拿了來,索性就再多待一會兒,畢竟這樣夜晚觀星賞花的興致和機會也難得。


    他好像什麽都懂,包括玫瑰。他給我講玫瑰和其他植被。說得有趣又不繁複,聲音好聽的我感覺我都聽醉了。


    這地方太美了,總想做點兒什麽。我腦子裏混沌沌的想。


    他特別懂我的需求,他知道我想幹那事兒。在這種事情上他一向是主動的那個。躺在玫瑰叢裏把自己剝光獻給月夜星空有種豁出命的放浪。


    我不是誰的俘虜,也不被誰掌控。我想要自由。我想要的自由。。。


    我肯定不會自由的。


    邱林那天晚上盡力付出溫柔體貼,我笑稱他是有耐心的淫賊。他和我一樣欲望強烈,我們互相取悅。很拚命的那種。


    我時常懷疑,邱林會不會嫌棄我呢?我對一切都做不來也興趣不大,甚至找不出一點兒可稱得上高雅的樂趣。我對一切都沒想法,除了和他上床,做愛。那樣的歡愉,從頭到尾,都很享受。我不明白為什麽,有時候明明感覺自己的身體也並沒有什麽衝動,但就是想要那種感覺,身體越是無感越想挑逗,它遲遲不來又會煩躁,來了以後又瞬間感覺無趣,好像剛才火急火燎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然後嫌惡自己。


    我伸手去折了一隻玫瑰,手被刺到,指尖立刻涔出血來。


    這還挺鋒利。這麽一下下就能出血。我淺淺的說。


    我最怕疼,這樣的痛感倒也還能忍受,痛過之後還有點兒癢癢的。他並無私心的把我的手指頭放在嘴裏吸吮,我快速抽迴,覺得這樣很不禮貌。但他並沒有在意什麽,小心翼翼用他的手指肚和我的輕輕摩擦,問我觸感。我說沒有刺,他才點頭。


    但是我有點兒喜歡那種感覺,被或柔軟或堅硬的花刺觸碰。剛才是無意這會兒就是大膽的去抓。


    邱林趴在我身上,我掐著手裏的那隻玫瑰去紮他的背,他明顯的身體一震,有些驚訝的看我。


    我憋不住嘴的笑。


    他看到我故意捉弄他,自然也更深入用力。他這會兒盯著我瞧,我都有些害臊,可也是這樣的月夜袒露的自己生了膽色讓我無法無天。


    你冷不冷?他貼心的問我。


    我搖搖頭。摟得他更緊。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我問他,也像是在自問。


    其實我大概也可以理解,但是我沒法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這麽美的地方我們卻用來行惡。我又自言自語。


    邱林隻溫柔的笑笑,然後抱著我,動作也很輕柔。


    可好像,也沒有什麽比這更本質的東西了吧?是吧?我又輕聲問他。


    突然腦子裏就閃現了一個久違了的念頭,他是會陪自己下地獄的人嗎?


    邱林?


    我輕輕喚他,從剛才他就一直沒有迴我,他隻是不在言語上迴我,身體上卻體貼的要命。感覺有一種妙不可言的滋味從自己的身體流向了頭頂,然後那種美妙就一直縈繞在腦殼裏,每根神經都沉浸的舒服。


    幸好他和我一樣。才不至於讓這種感受太孤獨。那種能夠共享的歡愉真的讓人感動。


    你那麽會說,你怎麽不迴我?我問他,有點兒像小孩兒撒嬌一樣。我幾乎沒有這樣對他說過話。今天晚上,我做的可太多了。


    我想專心艸你。


    我聽了激動異常,他知道我喜歡。


    邱林在這方麵無可挑剔,他真的是沒有缺點。


    我猜疑自己是過於迷戀這個男人,所以看不到他有惡的一麵。或許他的惡隻對我展露,也正和我胃口。總之我們很合拍,在那種事兒上。


    生活裏他也很照顧我,依著我,總是問我的意見,當然我也沒有什麽想法,我本來就不是個有主見的人,再加上又什麽都不懂,也喜歡讓他做主,他太了解我,所以,一切都很好。


    我沒有任何不滿足,我甚至得到的太多。


    可我依然對那條路渴望。有時候,有點兒迫不及待,想馬上實施,想立刻就實現自由。


    常問自己在膽怯什麽呢?留戀什麽?


    我都想去問邱林,他曾經是我的主治醫師,但是我怕他給我治療。


    一想到連他我也是不能再吐露什麽,我就感到空前的絕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星光熠熠為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北張小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北張小北並收藏星光熠熠為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