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龐大卻不喧囂。


    韓程灝越接近它越覺得這裏藏著非同一般的魅力。


    一想到這裏住著自己愛的人,他對這兒就充滿了親切和感動。這個地方再怎樣的深不可測靜謐悠遠,自己從他一樣踏足過同一片盛林,唿吸著這裏的空氣和陽光雨露,這裏的一切一切便都與他有了關聯。


    倆人在主房旁邊更矮胖一些的美食蘑菇屋烘焙了一些精致鮮果糕點,韓程灝在沐瑤的指點下硬是完成了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森林係蛋糕。


    一屋子五六個人加上西點師傅給這倆人打下手,有說有聊打打鬧鬧的玩了近三個小時。沐瑤對於這些倒是駕輕就熟,從小就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都有涉獵,都是請最好的老師來教,要是說十八歲之前她也是出過雲山的,就是在雲山不遠處的一個小鎮,每次都把授課老師接到那的一處小洋房。那些任課老師對這個女學生的統一反饋就是聰慧過人但不聽指教,你說東她偏往西,上課很少聽講,但是問什麽還都會,偶爾她喜歡多說兩句倒能把老師都講得一愣一愣的。不愛笑但也有禮有節,有時候天真的猶如孩童,有時候僅一個眼神就盯得你毛毛的,總之就是一個喜怒無常的怪小孩兒。人不壞可是怪。


    雖然性情乖張,可講禪學的師傅說她是天性純良慧根深重的孩子。沐瑤聽了不以為然,第二天就開了那個老師傅。氣得老學究有些摸不著頭腦嘀嘀咕咕碎碎念個不停,她反倒覺得可樂。


    家裏人早就習慣了她的刁鑽,誰也不會說她任何,一切都由著她。可她還是常常的很落寞,唯有她哥哥在的時候,她就做迴了一個小孩兒。即便在他不在的時候她完全可以做好自己分內之事,甚至超乎一個孩子能力範疇,她都完全可以遊刃有餘。可沈翊一在,她就變得不能自理。一點兒小事兒她都懶得思考,一雙眼睛一個人有了靈氣和柔情。


    她在拒絕長大。依偎在沈翊身旁霸占著他,享盡他的疼愛才能讓她感到快樂安穩。在她的世界裏,任何時候自己都可以為所欲為,她永遠都是那個寵兒。那種緊緊依偎告知所有人告知天下,一切都沒所謂沒什麽了不起,她有哥哥寵著呢。


    這種極致而又瘋狂的占有在她年長後,越來越張狂,也越來越隱忍深沉。濃烈的愛和缺失常折磨的她更肆無忌憚的偏執,她打小兒就仗勢哥哥對自己的溺愛任情任性,尤其是見不得沈翊身邊出現任何一個愛慕他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兒。這很難,畢竟沈翊確實是完美的無可挑剔,他屬實是從沒撩過任何人也絲毫沒有刻意討誰喜歡的意願。別說他個性如此,以他的身份也確實不需要。


    兄妹倆其實骨子裏都一樣,這世界上似乎就沒有他們值得害怕的事兒,除了彼此也沒有誰值得被討好的。


    突然有一天沐瑤不知道怎麽著,對著她哥哥說:“你不應該是一個人。你應當有一個愛你的,你愛的人。”


    沈翊隻當她是和自己閑聊,小的時候就常這樣,說一些有的沒的,他早習慣如此。


    “哦?”他哥哥隻簡單迴應了一個疑問句。他也並沒有在意妹妹說的話,撇去他自己也沒什麽這方麵的想法不說,他知道沐瑤也絕不會放權給任何一個人靠近自己的機會。


    “你應該像爸爸媽媽一樣,得到愛情。”沐瑤認真而又堅定。


    沐瑤極少會提到父母,這是她內心的隱痛,他深知。所以他也很少會在她麵前提及。但是那一次她主動提了起來,雖然隻是寥寥數語。


    沈翊雖然頗為感到意外妹妹會突然如此說,但也絲毫不留痕跡的接過話鋒,輕鬆應道:“嗯。。。誰知道?”他不刻意的迴避也不需要去注解什麽,他知道他妹妹極聰慧又懂自己和這一切。


    “我知道。哥哥,我知道!”


    就在那以後不久,沐瑤出山了。沈翊答應她,到了十八歲以後就讓她出雲山,她可以自由的出入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當然任何違法亂紀不合時宜的事兒那是家規本就有的,也不需要誰來提點。本來沐瑤和她約好,她自由的那一天,沈翊要陪著她一起,可因為他又在國外處理工作事務忙得脫不開身,所以她又得失落一次。有可能也是早有心裏預防,知道有可能又會被放鴿子,或者,她被另一種陌生的新鮮感刺激著,倒也沒有多和她哥哥計較,隻是自己一個人慪了點兒氣,偷偷的就溜了出去。


    早就說過她天不怕地不怕,所有的一切在自己眼裏不過兒戲,就看她自己是不是願意出力氣去玩兒。顯然,她更享受戲弄這一切,倒也不是懷有某種惡趣味,隻是不值得勞心費神,她的這種懶惰和不屑也導致了她後來被周琰三番五次的羞辱冒犯又被灌酒。


    她似乎有些迷戀一些危險和虐待自己。


    她剛出了山,就遇到了韓程灝。


    韓程灝出現的時候,她從麵具後麵看著他,嘴角就掩不住笑意,心裏已然敲定了這個人。


    “小小姐,小少爺說他們一會兒過來這邊。”


    “沈翊要來嗎?”韓程灝一聽說他要過來,又有點兒淺淺的緊張感。


    “嗯,都過來。”小女侍在一旁迴道。


    “都?”韓程灝有些發懵。


    “你看你,都見過麵了,還那麽緊繃繃的幹嘛?”


    “沒有。。。”韓程灝嘴上不認,臉上表情肢體動作明顯的就有些不自然的拘謹。


    沐瑤看著隻覺得這個傻哥哥甚是可愛,忍不住發笑又不忍促狹他,又緩緩玩笑的說道:“你好歹也是見過些世麵的明星,那麽多麵試你的製作人、老板你都能應對得了,還當眾表演呢,怎麽這自己家裏人麵前你反倒是個慫包了?”


    “沒有啊。。。”韓程灝好像也不會說別的,就直說沒有沒有,然後傻傻憨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像個大男孩兒,樣子帥氣可愛聲音裏也自有一種清澈爽朗,沐瑤覺得,他和沈翊真的像極了。


    韓程灝還想把最後的幾塊糕點做完,經過了好幾次演練,他已經算是較為熟練了製作工藝,由著沐瑤在一旁觀戰,非要自己一個人獨立完成糕點製作。


    “行,是不是真的不需要我啊?”


    “不需要,你就在一旁看著就行,你要是累你就去旁邊玩兒,我自己來!絕對沒問題。”韓程灝一副極自信的模樣,煞有介事的在案台上來迴的比劃著。


    “倒也是不難,隻是需要添加的東西,什麽時候加什麽,什麽時候做哪一步,多長時間烘焙,需要幾次,可是各有不同,你都記著了?”沐瑤似信非信的睨著笑眼望著他問道。


    “嗯。”韓程灝還是一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認定自己。


    “好吧,那我就靜待佳作了。。。”沐瑤自去坐在一旁吃著水果優哉遊哉的看著韓程灝在那兒忙活。


    一樓幾名大廚已經在製晚餐,沐瑤早就定了今晚的菜係當以素菜為主,每次誰來她蘑菇屋都嚷嚷要吃她這裏自己栽種的果蔬,哄著她高興。


    本來這雲山就鍾靈毓秀,她這片花果山漫山遍野花香四溢瓜果斑斕是極美的所在。


    沐瑤看著些可愛的小狗小兔子倒也是十分喜歡,但是自己也不養,生怕這些小生靈哪天病了死了自己要難過,所以幹脆防患於未然,就看著別人養一養,自己偶爾玩一玩樂一樂,倒也自在很多。隻一個,她特別怕貓。小時候被一隻大黃貓抓過以後更是怕的連看到貓的圖片都不敢直視,更別提貓發出的那種唿嚕聲,特別是嘶叫的時候,她想到都會有些心煩意亂感到驚慌。雲山雖然茂林繁盛,生長著很多野生的動植物,玄妙其一就是沒有駭人的動植物包括蛇鼠。這是當年入雲山之時,費勁了無數人工和手段一點一點的排查清楚的,做這些隻為了沐瑤的母親。在這方麵沐瑤也是隨了她母親膽小的一麵,所以沐瑤到現在為止見到的最可怕的讓她聞風喪膽的小動物就是貓了。當然知道她害怕後誰也不會再去飼養。


    “哥。”沐瑤從二樓陽台看到了幾個人走過來。


    “你們是走過來的?”沐瑤趴在陽台上看著幾人。


    “入了你這花果山,我們可不得好好停下來慢慢的賞析賞析啊。”紅姨手裏還掐著一枝路上隨意采的黃玫瑰。


    “紅姨,你看妹妹這院子裏的櫻柳,長得更粗壯高大哈,我看比祖宅的那棵櫻樹都要高出許多。”葉烽指的是沐瑤院子中間的那棵櫻花,她的這棵櫻花也是世間絕無僅有,是當年沈翊幼年時偶然在山中發現,當時生長在懸崖峭壁,他廢了好大功夫才摘了迴來尋了一個地方種下。幾年後沐瑤降生,沈翊籌劃著給沐瑤選址蓋房,他第一想到的就是這個地方。也是受這棵樹的啟發想著給她打造一個童話秘境般的蘑菇屋,那會兒櫻柳枝葉尚小,誰也查不出這是花是樹,隻是它倒是生得就比別的花草樹木要靈秀。逐漸長成看著像柳樹一樣的垂著枝條,但花朵又似櫻花,花匠隨口叫了一句櫻柳,大家也都隨著叫開了。櫻柳的花朵呈粉嫩,是那種剛抽絲剝繭的花苞初開後暈染了兩次粉的那種色調,看著極其的嬌柔,淡淡的馨香,枝條也是呈青嫩的嫩芽綠,即便是深冬時節花瓣已近凋落,它枝條的嫩綠也終年不變。僅是在冬季裏能欣賞那枝芽也是一大美景奇觀。現櫻柳已如參天古木一般,根深葉茂,無計其數的枝條簇擁著櫻花瓣垂下,美得好似神話一樣。


    “來來來,誰推我一下。”張寒一屁股坐在掛在櫻柳的秋千。


    沈翊笑哈哈的走到他身後推了他兩下,人整個兒的在那兒來來迴迴的蕩悠了起來。


    “哎你別說啊,小瑤瑤這個花果山還真是塊寶地啊,你看那花啊,就我當時從國外運迴來的時候,人家專家都說了,咱們這氣候啊水土啊各方麵都不適合養這個花。說這花人家就是國外的品種認人國外的陽光水係啥的,整來也是壓根兒就活不成。那你看,現在那長得多好。我後來給人家送了兩盆,精心伺候愣是沒活成哈哈。”


    紅姨扯著花枝指著張寒,嗔笑:“頂數你最能和她胡鬧,鼓秋那個什麽食人花,鬼蘭?什麽來著,幾十年才開花,說花的味道也不好聞,臭烘烘的,你說你整它來幹嘛?樣子長得也不咋的,叫的名字也不好聽。”


    “不叫食人花是屍花、屍體的屍,那臭烘烘的味兒就是像屍體腐臭味兒一樣,所以人家才叫屍花嘛,還叫巨魔芋,人家雖然臭但開花的時候可漂亮了。那個是幽靈蘭,那個多好看啊,多可愛,多好玩兒。”張寒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的給紅姨解釋著花名。


    “好玩兒什麽?趁早兒都給我肅清了,這院兒裏不允許養啊,前幾次我說了讓你們移走,不知道你整沒整,這一會兒我問問這小瑤瑤她們,我看是不是給清了。”


    “那肯定是整了啊,一個不留。你都三令五申的不讓養了,那誰還敢整啊。”


    “你再以後啊,不許再給她弄那些個奇奇怪怪的花啊果啊啥的,整的那些香不香臭不臭的,不中吃不中看,聽著名字我就不喜歡,什麽幽靈這個那個的,就是再稀有再罕見也統統都不許。”


    “是!謹遵聖令!請紅姨明鑒!”張寒兩條大長腿輕輕一躍跳到紅姨身邊,貧嘴耍寶。


    “來老太太你也坐一下,我悠著你。”張寒把紅姨往秋千那兒領。


    紅姨連連擺手笑說:“別了,我這看著都暈。”


    “不至於的,不能暈,來玩兒一會兒。”說著還是推著紅姨直往秋千上坐。


    沈翊和葉烽自在一旁聊天,看著紅姨去蕩秋千,倆人也饒有趣味的瞧著。


    張寒扶著紅姨坐穩後,還真的穩穩當當的在後邊兒推著,節奏一直慢悠悠的來迴停擺。


    “怎麽樣老太太,是不是不暈?”


    “哈哈哈還真是啊,不暈。哎呀我這都多少年沒坐過這玩意兒了,好幾十年了都。”


    “好玩兒吧?!”


    “好玩。。。好玩。。。這都是你們年輕人啊愛蕩個秋千,養個花啊鳥的。我年輕那會兒就忙著跟少爺走南闖北,哪有那閑情雅致,反正也是不懂那些。房子裏裏外外的那些種的花花草草啊,也都是少夫人給我搭理,伺候的可好啊。原來我不懂,也沒這些個愛好,這上了歲數了,倒也願意鼓搗點兒這一個兩個的。別說啊,小瑤瑤的這個愛好啊,就是隨了她媽媽。母女倆啊一個樣兒。”


    “嗯、、、那倒是,除了性情沒有幹媽那麽溫柔和順。”


    “你幹媽那可真是最溫柔的女人了,我是沒見過哪個比她還善解人意的。咱少夫人聰明啊,有什麽的心裏都透亮,隻是不說也不計較不在意。瑤瑤的個性就是倔強了些,不服管不受馴,性子更像她奶奶那一輩兒的。”


    “你們倆啊,在人家的地盤兒說人家小話、、、”葉烽在一旁打趣。


    “我已經聽到了。。。”沐瑤趴在陽台望著幾人。


    張寒與她揮手,沐瑤喊著:“快上來,太磨蹭了你們。”轉頭去跑去韓程灝那裏說道:“這位師傅,您的作品竣工了嗎?”


    “ok。完全沒問題。”韓程灝還頗為得意,所有糕點還都找好了可配搭的精致碟子。


    “呦,這麽快飯就做好了啊?”韓程灝看了一眼滿滿一大桌子的菜,把自己的烘焙的小糕點擺了一個不打眼的位置放好後,轉頭就準備下樓去迎,隻還沒到樓梯那兒就聽著張寒和沐瑤說話的聲音飄過來。


    “你這兒神仙洞府真的是越來越養眼了啊。”


    “你也不看看誰在這兒。”


    “哎呦嗬,可以。完全可以。”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嘛。”


    “說你是猴子成精真是一點兒沒錯。”


    “我謝你啊。”


    “別謙虛啊。”


    張寒摟著沐瑤快步走在前,倆人貧嘴的功夫旁邊的兩個女傭端著幾瓶酒路過。


    “哎哎哎,我看看。”


    女孩兒轉過停了留下來,張寒端著手裏的酒瞧了瞧,抬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葉烽說道:“大哥,你妹妹邀你喝花酒啊~”說罷使勁搖了搖手中的酒瓶。


    “瑤瑤,你這又是拿我們試毒呢?”


    沐瑤搶過酒瓶遞給走進前來的葉烽,又轉過身來挽著紅姨對著幾人說道:“這次的可不一樣,這可是我的陳壇佳釀,要不是憨憨在,你們一時半會兒還享不到這個口福。”


    “哎呦這個我信。”葉烽在一旁打趣道。


    “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這次這個真的和之前的那些不同,我還按照你們平時的飲食喜好調了口味呢,光是試調我就忙了一周多。這次絕對的驚豔。。。”


    “那你喝了沒有啊?”


    “沒啊,這不就等你們來啊。”沐瑤說得理所當然。


    葉烽轉頭望著紅姨說道:“又有新花樣兒了。”


    “啊?我看看?!”紅姨也拿過來放眼前瞧了瞧,說道:“瑤瑤,你這酒啊,能行不能行?上次給我喝的頭暈好幾天,你好懸沒給我送走。這次,還整啊?”


    “這次人齊啊,要送,送走好幾個。”張寒在一旁插嘴。


    沐瑤瞥了一眼張寒,繼續介紹起自己的花酒。


    “大哥。”韓程灝先是看到葉烽乖乖站在一旁喊了一聲,又瞅著他要落座的位置想上前幫忙搬座椅。


    葉烽輕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也坐下:“你也別忙,咱們家跟自己家吃飯一樣,沒那麽多講究規矩。隨意。”


    沈翊上前搭著韓程灝的肩膀,輕挑了一下眉毛笑道:“聽說你和瑤瑤做了蛋糕。哪個是你做的,我嚐嚐。”韓程灝有點兒不習慣沈翊在人前和自己親昵,雖然也就是普普通通的搭了一下肩膀,但他總是有點兒別扭。


    趁著給幾個人介紹糕點的時候順勢就躲到一旁,而且是挑了挨著沐瑤的位置坐了下來。


    沈翊當然知道他是有意而為之,隻淺淺的笑了笑,對著紅姨等人說道“來吧,讓我先試試,這兄妹倆今天一個給咱們喝花酒,一個給喂蛋糕,看看吧,到底是哪個毒性更強烈一些。”


    “哥,你先選你先吃哪一個?”


    “怎麽了?”紅姨假裝一副打聽內幕的樣子,老太太現在是越來越喜歡走搞笑路線了。


    沐瑤指著他手裏拿著的那塊兒糕點說:“那個是我倆一起完成的,有我這個大廚加持,那品相和口味大差不差的錯不了哪兒去。那個,旁邊的那個,可全是憨憨一個人的作品啊,跟我毫無關係。。。”


    “哎?。。。啊哈哈哈,你這?”韓程灝又犯了害羞就遲鈍的毛病,看著沐瑤在一旁傻笑。


    “啊。。。那我先吃那個,我看看你教出來的徒弟如何。”沈翊放下手中的蛋糕又伸手去夠韓程灝自己做的來嚐。


    “怎麽樣?”沐瑤和紅姨比韓程灝都著急的問道。


    “嗯。。。不錯。還真是名師出高徒啊,厲害厲害,有天賦啊。是第一次做蛋糕哈?”


    韓程灝笑得格外開心,連連點頭稱是。


    “來,給我一塊兒。”


    “行啊,瑤瑤你出徒了啊。”


    “憨憨,這手還挺巧,你這做的賣相就好啊。我就說應該能不錯。”紅姨誇了韓程灝老半天,也拿著一塊糕往嘴邊送去。


    除了沐瑤這娘幾個都捧場了韓程灝,還沒等吃就都先給這師徒二人誇起來了。


    就是這打臉的速度也是夠快,如果沒幾秒砸吧出味道來以後,人都呆愣住,張寒最先放下了手中的糕點,拿著紙巾擦了擦嘴角,又端起了身邊的酒杯。。。


    葉烽也忍不住撇嘴笑了笑說道:“程灝,你自己也嚐嚐。嚐嚐。。。”


    韓程灝一看大家的反應,知道這是失敗了,轉頭看向沈翊,他倒還是吃的津津有味,這是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啊?這麽難吃嗎?”韓程灝納罕的喃喃道,伸手去了一個來。


    “哎,你別浪費,你就吃我手裏的這個,萬一你是偶有失蹄,拿到了好吃的那一個呢,哈哈哈”張寒把自己手裏剩下的那塊兒糕點遞給韓程灝。


    韓程灝接過拿了自己刀叉嚐了嚐,到嘴裏也立刻變了臉。


    哈哈哈哈哈哈


    “是不是?”張寒在一旁笑道。


    “哎,這位高徒,你說說你是怎麽做到的又香又苦的?你們這是加了什麽能把蛋糕做成苦味的啊哈哈哈”


    紅姨還在一旁給他找補:“賣相好,嗯,這也不全都是苦的,好像還有杏仁的甜味兒,我吃出來了。哈?”紅姨還在和他探討研究著配料食材。


    沐瑤聽著頭上直冒黑線,在一旁尷尬的說:“壓根兒就沒有杏仁兒。。。”


    “難吃就別吃了,確實是很苦,這怎麽弄的呢?”韓程灝望著對麵唯一一個沒撒手在咀嚼的沈翊說道。


    “我覺得還行啊,我這個不錯,我這個味道真不錯,是不是抽到盲盒了?”


    “怎麽可能?!”沐瑤張寒齊齊在那兒喊道。


    “來,程灝,吃這個。”紅姨給韓程灝的餐碟中夾完菜,又張羅其它幾人就餐。


    “我真的覺得還好,挺好吃。”


    “難道你那個真的好吃?”韓程灝有些納罕的從沈翊手中拿了餘下的小半塊兒蛋糕放到了嘴裏。


    沈翊是想攔都沒攔住,一隻手拄著胳膊手指輕掩著嘴角撇笑著。


    “額。。。”


    “怎麽樣?也是苦的吧。。。”


    “還有點兒腥。。。”韓程灝苦著一張臉迴道。


    “快吐了吧,我也是服了,沈翊你怎麽吃的下去。。。”張寒從韓程灝的表情裏都感覺到了苦腥味兒一般,皺著臉又端起了酒杯喝了兩口壓壓驚。


    “我最近口味有點兒特別。。。”沈翊遞給韓程灝餐巾,又給他倒了一杯沐瑤釀的花酒。


    “這個沒問題吧?”紅姨端著沐瑤的花酒問道。


    “這個沒事兒,紅姨,這個花酒,這迴的沒事兒,放心,可飲用。保證不苦不澀。”張寒站起身給葉烽又倒了一杯另一瓶中的花酒。


    “這都不一樣啊?”葉烽湊到鼻尖聞了聞。


    “看來這次是讓她折騰成功了啊。”


    “來,你也喝點兒壓壓驚。。。”沈翊給韓程灝倒酒。


    哈哈哈哈哈


    幾人說笑一翻愉快進餐,紅姨止不住的挨個給韓程灝講了他們兄妹四人小時候的趣事來聽,三兄弟逃學、彼此約架、捉弄老師、考試不及格又遭遇失戀等等。。。好多都像故事一樣韓程灝聽得入神,時而又被這幾人兒時候的頑皮事跡逗得哈哈大笑。原來聰明的小寶頑劣起來的時候也常會犯傻烏龍不斷。


    餐後陪紅姨去園中散步,沐瑤硬拉著張寒拿了小菜籃去她的蔬果園采摘,一直玩兒到夜闌人靜才各自迴家。


    “哎那顆星星好亮,那顆也是,哇那顆星星好大。”韓程灝沈翊倆人行到大半程下了車慢悠悠的散起步來。


    沈翊看看韓程灝指的方向望了望,把他指向星空的手攥在自己手裏說道: “是不是還挺開心的?”


    “嗯。挺好的。很開心。”韓程灝仰望星空接連點頭應和,星空下的他眼睛裏就裝著星辰大海一般的閃耀,人也柔軟的像夜裏的山風一樣清爽怡人。


    韓程灝笑得時候臉上的小奶膘微微鼓起,沈翊好似逗弄孩子般抬手在他的小奶膘輕觸了一下,又覺他十分乖覺可愛忍不住又上嘴親了一口那塊鼓起來的小肉肉。


    “哎?!”韓程灝被他這突然一下驚到,收迴了目光,又看了一下四周。


    “他們不走這條路,而且,比咱倆走得快,碰也是碰不到的。。。”


    韓程灝搔了搔頭,嘟著嘴巴撇了一眼躲著沈翊自去走在路的另一邊。


    “哎?你幹嘛呀?怎麽著要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是不?”眼瞅著沈翊要追過來,韓程灝加緊跑了起來。


    倆人你追我趕的在這夜裏的深山嬉笑玩鬧,山隻靜靜的傾聽他們的快樂。


    “別鬧了,一會兒到家了吧?再吵到人。”


    “祖宅晚上是沒有別人的,就你和我。”


    “啊?就?你和我?我們倆?”韓程灝有些懵的看著沈翊。


    “對啊,就你和我!”


    “為什麽啊?。。。”韓程灝不知道祖宅向來是夜晚不留人的,他還以為是沈翊特意的安排。


    如果是故意而為之,那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沈翊看出來他的小想法,故意的貼著他逗:“這樣更好,你更放得開。”


    一句話說得曖昧至極,韓程灝臉騰的一下爆紅。


    沈翊見狀摟著他大笑:“你幹嘛臉紅?啊?你臉紅什麽?”


    “我?你。你幹嘛?”


    “哈哈哈哈,你又多想了是不是?小腦瓜,又開始yy了。”


    “沒有。”


    “哈哈哈,祖宅一直都是這樣的,就是你不來,晚上也隻有我一個。”


    “啊?真的嗎?這麽大的地方,就你一個?”韓程灝不可置信的望著沈翊。


    看到他點頭,又不可置信瞪圓的大眼。


    “這麽大的地方,住你一人?你不害怕嗎?”


    “哈哈哈,現在擔心的應該是你了,這麽大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你不害怕嗎??”


    韓程灝見沈翊兩句話不到又是打趣自己,自去走到一旁不去理他。沈翊緊跑兩步直接把他離地抱起,他身形高大健壯抱著韓程灝那是輕而易舉,韓程灝剛開始還想掙脫但雙腿被他抱緊他又笑又鬧的渾身也使不出什麽力氣,又怕自己來迴亂動攪的沈翊重心不穩再跌倒傷到他,索性就任憑著他舉高高轉悠了兩圈兒才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我試試能不能抱動你。”


    “我、你可抱不動。”


    “那可不一定,看著沒,我這肌肉。”韓程灝特意凹顯了自己的肱二頭肌出來。


    沈翊摸了摸,點了點頭說道:“行啊,看著挺柔弱,有兩下子啊。”


    “什麽挺柔弱,咱也是力量型的。”說著兩手環抱著沈翊。


    倒也是能夠得上雙腳離地,費了半天勁兒也隻能如此。沈翊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雙手一搭他肩膀上微微用了些重力一壓,韓程灝徹底泄了氣,連連搖頭笑道:“哎,你怎麽那麽重啊,看著你也不像啊。”


    “和你一樣啊。”


    “啊?和我一樣?”


    “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


    “哈哈哈,還真是的。”韓程灝一時沒反應過來沈翊這話裏藏著他昨天被自己脫了衣服的事兒,笑了半分鍾想著了,又是個大紅臉上頭。


    倆人路過櫻花樹,韓程灝使勁兒的望了望,扯著沈翊:“怎麽感覺今天晚上看它和昨天不一樣?是不是?”


    “怎麽呢?”


    韓程灝拽著沈翊走近了,東瞧西看了一會兒,說道:“感覺,今天的它有些豔麗。是不是?”


    沈翊轉過韓程灝的肩膀,把他轉向自己,擁入懷裏,緊緊地抱著。


    “是不是心裏更踏實了?”


    “嗯。”韓程灝點了點頭悶聲迴應。


    “以後,這就是你家了。”沈翊又緊了緊懷裏的人,吻了吻他的頭輕撫著他頭發,明明是比韓程灝還要小兩歲,總像是在哄孩子一樣的待他。


    沈翊輕輕推開牽著他手繼續往迴走:“你不是總想住大房子嗎,這房子夠大了吧。”


    “哈,你又查我。”


    “沒有、、、就是看你人又單純又傻乎乎就了解一下嘛。”


    “我跟你說,不許再查我了,聽到沒,像個變態。”


    “好好好,我肯定不查。我其實也沒看什麽好不好,在者,你那傻樣兒也很容易看得好嗎。。。”


    “哎?。。。”韓程灝嘴上說不過還有點兒不服氣的想要武力對抗一下沈翊,他自然不是對手,隻不過沈翊讓著他陪著他玩鬧。


    倆人各自迴了房後,韓程灝因為興奮,坐在床上緩衝了好久才又磨磨蹭蹭的去洗漱。


    他從浴室出來身上穿著浴袍,頭發還濕噠噠的滴水,正拿著毛巾在那兒胡嚕著。


    突然有點兒想喝酒,看著旁邊正好有剛從沐瑤那兒拿迴的花酒,瞅了一眼,還是自己沒喝到的品類,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出來,聞了聞很是香醇的味道,花香比酒味更濃。


    他今天晚上喝得也不少,接連被張寒灌了好幾次酒,好在那些花酒度數不高,自己酒量也還可以,也就喝得多了一些。


    他想著自己一會兒沒準能把這一瓶都喝淨,他現在絲毫的沒有睡意,想喝酒,賞夜櫻,剛才要不是沈翊在那兒胡鬧,他肯定要在那兒好好的駐足觀賞一下。


    這會兒從這兒看,月色底下,那櫻花美得好像著了火一樣,開得荼蘼。


    是不是自己的心情所致?昨天望著它是小心翼翼的都不敢觸碰,今天晚上看它,就感覺它的熱烈都像是舞給自己看一樣。


    門聲響動,韓程灝看著沈翊出現在麵前。


    “你怎麽?、、、進來了?、、、”


    “我怕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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