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的藥果真有奇效。


    桑兒小心翼翼地揭開錦離肩頭的紗布時,發現原本那三道猙獰的血口此時竟已結痂。


    醜是醜些。。。可到底是止血了。


    像這樣的傷,就算是天家派最好的禦醫來醫治,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定然不能止住血。


    為錦離重新包紮好後,小丫頭如同揣著寶貝一般,將剩下的小半瓶傷藥收在懷裏。


    錦離朝四周望了望。這草屋雖簡陋,收拾得倒算得上是十分整潔。


    不多時,屋外便響起了動靜。


    隻聽慶忌在門外輕咳了幾聲後,方才緩緩推開了屋門。


    “。。。都收拾妥當了?”


    慶忌朝著錦離的肩頭瞥了一眼。


    錦離發現慶忌進來時,手頭竟多了一隻稚雞。


    桑兒也瞧見了。想起自家小姐似乎晌午時便未用過飯,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快步上前,接過了慶忌手裏的稚雞。


    “我。。。我來幫你”


    小丫頭願意接手,慶忌自然是樂得輕鬆。


    將稚雞交到桑兒的手中後,慶忌便在桌邊坐了下來。他隨手斟了一茶盞的白水,遞給了一旁正在打量他的錦離。


    “茶減藥性。。。且我也懶得烹”


    沒想到這慶忌倒是個爽直的性子。錦離微笑著接過了茶盞。


    “多謝”


    慶忌給自己也斟了一盞白水,“咕嘟”喝了一大口後,他狀似隨意地出聲對錦離說道;


    “您有什麽想問的,不妨先與我說。我自會替您向知女帶個話。”


    聽慶忌的意思,是不準備讓她與知女見上麵的。


    錦離將手裏的茶盞摩挲了一下,思慮片刻後才幽幽地出聲說道;


    “我想問問她,是否知曉。。。我與白澤之間,究竟有何淵源?”


    聽了錦離的話後,慶忌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他忽然抬起臉,直直地望向錦離。


    “這事兒吧。。。隻怕這岱輿山中的妖精是無一知曉的。您。。。還是自個兒去問山主罷。”


    錦離低垂下眼,盯著手裏的茶盞。許久,方聽她幽幽地出聲說道;


    “他。。。不願與我說”


    慶忌原本是想著隨便說點什麽打發錦離,等主仆二人用過飯後,他便親自送二人迴忘憂穀去。


    可此時,卻聽錦離忽然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


    “在遇到他之前,我隻道,這世上唯有阿爹阿娘會待我好。。。”


    慶忌看到錦離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我先天身有不足,心知若是脫了侯府小姐的這層身份,我比那街邊的乞兒尚且不如。我原以為,這一世可以活得無牽無掛。。。”


    “他。。。為我做了這許多,我本應心中感激。可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他做得這些到底是為了我,還是。。。隻是因為我與他心裏的‘那個人’有什麽淵源。”


    慶忌終是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他剛想開口時,卻聽到此時從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婉轉輕柔的聲音。


    “我初遇山主的那一年,就是在距離錦城不遠的野地裏。。。”


    聽到知女的聲音時慶忌立刻站起身來;他朝前一步,不著痕跡地將錦離擋在了身後。


    知女輕笑了一聲,對慶忌說道;


    “放心吧,我不會叫你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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