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笑了一下:


    “有沒有自信,要看哪方麵了。不過宮將軍口中關於容貌的自信,我還真沒有。我倒想問問,宮將軍的盲目自信是哪來的?”


    宮飛掣毫不掩飾的看著她的臉,玩味的笑了起來:


    “慕小娘子果然一如初見那般——特別。”


    慕昭昭感覺宮飛掣有點怪。


    他形容俊美,看起來更像個紈絝子弟。


    但他的眼神卻在不經意間透著精明,說他隻是個紈絝,好像又有點委屈他了。


    隻是她實在不明白,他特意來找她做什麽。


    說他對她這樣的容貌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她是無論如何不會信的。


    就像她自己所說,她對自己其他方麵也許都很有自信,唯獨對容貌,卻是真的沒什麽信心。


    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來找她目的究竟何在?


    慕昭昭心情不好,耐心有限,不禁冷笑一聲:


    “將軍此來何意,不妨直說,我可沒時間陪將軍在這裏繞彎子。”


    宮飛掣似是有一瞬的驚詫,隨即又笑了起來:


    “慕小娘子快人快語,豪爽直率,果然與那些扭扭捏捏的閨閣女子不同。”


    微頓,他坐直了身體,正色幾分,又說:


    “今日是我唐突了,小娘子心中不快也在情理之中,我在這裏給小娘子賠不是了。”


    慕昭昭看著他認真賠禮道歉的模樣,又想起了昨晚大家在一起暢飲時的愉快,後來她還幫他治了傷,當時他渾身緊繃,倒是十分有趣,心中不快消散幾分。


    就聽宮飛掣繼續說:


    “今日不請自來,一是許久未來看望阮娘子,所以買了些東西來討娘子歡心。二是特意來感謝慕小娘子的。”


    慕昭昭眉頭一挑:


    “感謝?”


    宮飛掣又笑了起來:


    “昨晚在望月樓,小娘子幫我處置了傷處,迴去後我又按小娘子說的,內服外敷,今早疼痛已經緩解許多。不得不說,小娘子的藥果然神奇,是以特來感謝小娘子,也希望……”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微微閃爍:


    “也希望能與小娘子交個朋友,日後一起出遊,把酒言歡,也好作個伴兒。”


    一席話說完,慕昭昭沒有動,也沒有接話,隻是默默的審視著宮飛掣。


    慕昭昭是何等人?


    從小到大閱人無數。


    就憑剛剛宮飛掣眼中的小小波動,她就看得出來,他沒說實話。


    不過此時不說實話也不要緊,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他說實話。


    再者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座山。


    何況宮飛掣這身份地位,在長安城的郎君裏也是拔尖兒的。


    她何不順水推舟,就與他做個朋友?


    於是她一改剛才淩厲的態度,笑著為宮飛掣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麵前。


    “好說好說,宮將軍客氣了,能與將軍這樣的人做朋友,是我慕昭昭的榮幸。”


    說著,她舉起茶杯示意。


    宮飛掣也拿起了茶杯,兩人笑著碰了碰杯,分別一飲而盡。


    這就算是達成共識,成為朋友了。


    放下茶杯,宮飛掣學著剛才慕昭昭的動作,把一盒胭脂推到了她的麵前。


    慕昭昭拿起來看了看,打開蓋子聞了聞,又用手指蘸著在手背上塗了塗。


    脂粉細膩,遮蓋力極佳。


    不禁笑了:


    “將軍這是何意?”


    宮飛掣指了指自己的左臉,眼睛卻在看慕昭昭的左臉,隨後說道:


    “昨夜我見小娘子對自己臉上這塊胎記似乎不大喜歡,所以今兒在去胭脂鋪子給阮娘她們買胭脂的時候,特意給小娘子帶了一盒。聽老板說,這可是最新的胭脂,能遮百醜,我想著,也許小娘子用得上。”


    慕昭昭看著手背上白花花的一片,不由失笑:


    “宮將軍昨夜還說我臉上的胎記特別,與那些身上沾滿了脂粉味兒的閨閣娘子不同,如今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說罷,她把胭脂重新蓋好,又推迴了宮飛掣麵前。


    “將軍還是拿迴去吧,我用不著。”


    宮飛掣不免震撼:


    “所有女子都是為了美貌而花盡心思,慕小娘子當真就一點也不在意?”


    “就算我能把臉上這胎記暫時遮了去,讓男子對我傾心,但我總不能遮一輩子。如果世上男子隻看容貌便決定了心中喜歡,那未免也太膚淺了些,這樣的男子,我慕昭昭也看不上。”


    語畢,宮飛掣臉上玩世不恭的笑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一抹辯不明的情緒。


    他垂下眸子,咀嚼著她的話:


    “是啊,就算想辦法遮了去,也不能遮一輩子……”隨後不禁重新看向慕昭昭,唇邊又躍上那種慣常的笑,“果然是我宮飛掣欣賞的女子,當真與眾不同。”


    慕昭昭把宮飛掣的表情盡收眼底,總感覺他與他表現出來的開朗不同,剛才那一垂眸,仿佛才是真正的他,一個有著沉重的心事,卻不願向人吐露的他。


    不過她無意去窺探別人的心思,又道:


    “將軍過譽了,我這容貌也實在不值得將軍在上麵多花心思。對了,我方才聽說將軍與王爺是生死之交,不知這其中是何緣故?”


    慕昭昭順勢轉移了話題。


    既然不清楚宮飛掣來找她、還特意要與她做朋友的目的,她不妨就先從他那裏套些消息出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宮飛掣應該是個好朋友,一提起夜無殤,眼中便滿是情深:


    “我與三郎從小便一起在國子監讀書,我兒時體弱多病,身材瘦弱矮小,在國子監眾多的貴族子弟當中,便成了被欺負的對象。我記得當時以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為首的一眾人,最以欺淩我為樂。是三郎屢屢為我挺身而出,哪怕正麵與太子等人交惡,他也從不畏懼。


    “後來三郎上了戰場,沒有人保護我,我害怕一個人在國子監繼續挨欺負,便硬是偷偷跟他一起去了。我以為三郎發現我後,會生氣,會訓斥我。可是他不僅沒生氣,還問我,能不能帶兵打仗,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獨當一麵。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如此看重、認可。他告訴我,想要不被人欺負,就必須讓自己變強,強大到沒有人敢欺負你的地步。後來,我便跟著三郎,從一個隻帶幾十人的兵長,打到了如今的忠武將軍,打到了無人再敢輕易欺負我。可以說,我的今天,都是三郎給的。


    “後來有一次在戰場上,三郎為了救我而傷及要害,差一點喪命。那時我便發誓,這輩子,我都要追隨三郎,哪怕他要我這條命,我也給他。”


    慕昭昭聽完後,沉默了良久。


    怪不得夜無殤能手握百萬雄兵,一聲令下,無人不從。


    正是因為,他是這樣的夜無殤。


    這樣的夜無殤,怎能不被眾多人喜歡?


    而他喜歡的那個……卻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她。


    她不禁會開始想,夜無殤未來的妻子,會是怎樣一個出色的女子?


    怎樣出色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想什麽呢?”宮飛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覺得我們三郎特別好,這世上根本無人配得上他?”


    慕昭昭勉強笑了笑,不由想起了阮娘在馬場上說的話,心思一轉,試探道:


    “也不見得吧?怕是他早已心有所屬,但卻求而不得?”


    宮飛掣也是個機靈的,一聽這話,馬上脫口而出:


    “你莫不是指太子妃夏心慈?”


    慕昭昭心裏一緊,夜無殤果然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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