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的女兒何時大婚?”


    夜無殤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沉,讓人不辨喜怒。


    有人迴答:


    “迴王爺的話,應是在七日之後。”


    是鄧策的聲音。


    “取五百兩銀子給他送去,讓他給女兒置辦嫁妝。”


    夜無殤仍是淡淡的。


    慕昭昭心底卻是一驚,五百兩?


    溫啟不過是一個下人,夜無殤出手竟然如此闊綽?


    而且前不久溫啟不是剛剛得罪過他嗎?


    正想著,又聽夜無殤補了一句:


    “不必告訴他是本王送的。”


    鄧策說:


    “王爺為何不讓他知道?”


    “溫啟做事還算不錯,兢兢業業,從不中飽私囊,這五百兩算是本王獎賞他的。但他之前犯了錯,亦不能輕易揭過。讓他日後繼續兢兢業業的給本王做事,算是給他的懲罰。”


    “王爺英明。”


    慕昭昭心下一緊,看來鄧策是要出去辦事了。


    偷聽是罪。


    她趕緊往迴走了幾步,又轉身佯裝剛剛進院的樣子,正撞上從房內走出來的鄧策。


    “慕小娘子?”


    鄧策笑著跟她打招唿,眼中再無懷疑猜度。


    慕昭昭嗬嗬笑著:


    “鄧左衛,我有事向王爺稟報,麻煩通傳一聲。”


    “好。”


    鄧策又轉身進去通報了,片刻後便請了慕昭昭進去。


    房內隻有夜無殤一人。


    慕昭昭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了安。


    隻見夜無殤一身玄衣坐在書案後,正在看著什麽。


    白日裏的他,褪去了暗夜裏野獸的外衣,好看得根本無法與“人屠”二字聯係在一起。


    若不是那雙鷹隼一般淩厲的眼睛,慕昭昭真要以為他不過是個美如冠玉、氣宇不凡的翩翩郎君了。


    “偷聽割耳。”


    夜無殤放下手中的書籍,抬眸看向她,眼角帶著一抹漫不經心。


    “你想割右耳,還是左耳?”


    慕昭昭倏地捂住了自己的兩隻耳朵,每次麵對夜無殤那種心慌氣短的感覺又來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來了?


    她咽了下口水,正想求饒,卻忽然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溫啟的事。


    那天溫啟都拿刀準備剁下自己的手臂了,夜無殤最後卻阻止了他,不了了之。


    剛才他還叫人送五百兩銀子給溫啟。


    想來他其實並不像人們說的那樣心狠手辣,殺人如麻。


    世人多少對他有點誤解,包括她。


    想到這,她諂媚地笑著,拿下了捂著耳朵的雙手:


    “王爺慣會說笑,溫啟之前收人錢財幫三個眼線傳話兒,犯了那麽大的錯兒,王爺都能既往不咎,還給他送銀子,妾這等小事,王爺定不會追究的。妾說的對吧王爺?”


    夜無殤看了她一會,隻淡淡的扔出幾個字:


    “巧言令色。”


    慕昭昭知道,夜無殤這是不打算追究她偷聽。


    再迴想之前,她也幫三個眼線做了錯事,他不是也沒追究?


    再結合今日之事,她感覺又發現了夜無殤一個秘密。


    表麵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


    其實卻是個麵硬心軟、口是心非、有情有義之人。


    不說別個,就說他對阮娘子,便可窺見一斑。


    如是想著,她好像沒那麽怕他了。


    “看夠了嗎?”


    夜無殤冷沉的聲音響起,慕昭昭才發覺自己一直在盯著他出神。


    “何事?”


    他不耐的問了一句。


    因為又發現了他的小秘密,慕昭昭說起話來也不似之前那般謹小慎微,倒是放開了些。


    “王爺,妾今日來此,是有關於阮娘子的病情與療法,想稟報王爺。”


    聽說與阮娘子有關,夜無殤的神情當即嚴肅了幾分:


    “說。”


    “是。不瞞王爺,如果按照妾現在的治法,恐怕這輩子都治不好阮娘子的頭風。因為阮娘子的頭風不是實症,而是虛症,她因為長期無法入睡而導致頭疼,而這個讓人無法入睡的原因,妾猜測,與她做的一件虧心事有關。如果想要治好阮娘子的頭風,就必須幫她去掉這塊心病,讓她夜夜安枕,自然不藥而愈。”


    虧心事?


    夜無殤放在書案上的手,五指微微一僵。


    這個小動作,沒能逃過慕昭昭的眼睛。


    她狐疑地看過去,試探道:


    “莫非王爺知道其中內情?”


    夜無殤垂下眸子,半晌沒有說話。


    慕昭昭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往下說,就這麽等著。


    直到他問:


    “你的猜測是什麽?”


    慕昭昭心想,要說出猜測,必然就要說出她找何東良打聽南才人死因的事。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得不說,哪怕夜無殤會怪罪於她。


    沉吟片刻,她把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


    “妾猜測,阮娘子的這件虧心事,大抵與王爺生母的死有關。”


    聞言,他抬起微涼的眼眸,落在慕昭昭的身上,不由讓慕昭昭有些心慌。


    她硬著頭皮繼續說:


    “不敢欺瞞王爺,妾之前趁著給阮娘子針灸的時候,幫她做過一次催眠術。在她半夢半醒時,用王爺的身份試探了她,阮娘子說出了對不起王爺、見死不救之類的話,加之妾對王爺生母的死因也略有耳聞,清心園的婢女說,阮娘子十分畏懼深井,且夜夜都會做噩夢,但卻不想王爺知道,所以妾才有了此等猜測。


    “隻是妾不知道,阮娘子對南才人的死究竟為何心中有愧,若是王爺知道當中內情,可否告知妾,也好讓妾在給阮娘子治療的時候,能夠對症下藥?”


    聽了她的話,夜無殤並沒有生氣,隻是反問:


    “所以那日在望月樓,你就是在向何東良打聽南才人是如何死的?”


    慕昭昭心裏一緊,這也能被他猜到?


    她抿了抿唇,隻能承認:


    “都是為了給阮娘子治病,王爺不會怪罪妾吧?”


    想到何東良和景星河,慕昭昭怕連累他們,又趕緊解釋:


    “至於何東良和景星河,他們一個是醫癡,一個是與我從小一同長大的師兄,妾為了打聽此事,才特意讓景星河約見何太醫的。何太醫得知是為了給王爺的乳母治病,才勉為其難把他知道的告訴了妾。王爺若要怪,就怪妾吧,與他們無關。”


    說到最後,慕昭昭絞著衣角,低垂著頭,偷偷瞥著夜無殤。


    倒是仗義!


    夜無殤沉吟片刻,又問:


    “為何不直接來問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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