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來到這聖賢山上的時候,大師已經靜坐三年,根據弟子們私下裏的傳言,大師一般的靜坐是七天,最長的一次靜坐是四年。靜坐期間,不教武功,隻講道學。但靜坐的時候還是照例給弟子們講學,每隔一個星期才會接見一個弟子。其餘閑來之客,一概不見。

    大師弟子眾多,門規森嚴,在這坐山上住了三年,才輪到我去麵壁崖,拜見大師一麵。一算,大師已經靜坐了六年。聽一位師兄的口氣,大師這一次可能總共會靜坐七年。

    很多進見大師的弟子都說他們進去之後大師什麽也不教,什麽也不說,他們坐一兒就出來了。進去之後出來的弟子個個都說“不管怎麽樣,我來這座山上,總是要見上大師一麵的,就算他什麽也不說,看看大師道貌黯然的樣子,總算不白來這山上一躺,能見上如此高深的道學大師,也不算枉然。”

    我也是抱著相同想法,隻是想進去看看大師究竟是什麽樣兒。

    通往麵壁崖的路,是以九九八十一坐豎立的巨石連接而成的,傳聞大師當年為把這些巨石豎立到一起,施展那一招“一揮而就”的絕學。除了那一次,這“一揮而就”的武功,大師就再也沒有施展過。

    很多人都是衝著那門武功的名聲,不遠萬裏,來拜見大師。

    關於這些巨石,有一個很經典的說法,幾乎是個不成文的規定,爬過第八十一顆石頭,大師才會出來問話,但是這些石頭個個都巨大無比,而且有很多鋒利的棱角,很少有人能連續爬過這八十一顆石頭,所以很多人等了三年,到最後隻是欣賞了一下這些石頭,並沒有幾個人真正見過大師。

    很多人都是爬過了第一個巨石,但很快就在第二個大巨石跟前倒下了。

    我在山上的這三年見過的最高記錄,是爬到第十八個石頭,再也爬不過去了。

    一大早,我就到左掌門那裏去領聖賢牌。領聖賢牌是麵見大師前的一項儀式,估計這也就是個學生證吧,但主要作用是一種禮節,就像官員上朝麵見君主時手裏拿著什麽象牙牌子一樣。我去找左掌門的時候看到他就站在聖賢門前,麵容冷靜,神情肅穆地等我。

    我從左掌門手裏接過聖賢牌的時候,左掌門若有所思地說:“你是大師靜坐期間收留的第八十一個弟子,但大師這次靜坐,到現在還沒有幾個人真正跟大師學到什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翻不過那些石頭。”

    左掌門領了我來到第一個大石前,看著這些大石頭,我知道我不能一一翻過這些石頭去麵見大師,但又不願就此放棄,我在大石頭跟前站了三天,一直盯著這第八十一顆巨石往後麵看,我想大師的靜坐也不一定一直坐著不動的,或者可能他會出來走走,而我希望他出來走走的時候我能看見他。至少看一下這老頭什麽樣兒吧。

    左掌門派人告訴我,大師每隔七天才會見一個弟子,再過三天你要是不爬不過第八十一顆大石,就再沒有跟大師見麵的機會了。這樣一直等到第五天晚上,我都沒能過去。隻是站在那裏。想想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還是上到山高最高的地方看看這聖賢山的風景吧。

    聖賢山最高的一坐山峰是踏雲峰,踏雲峰地勢高懸,有如仙境,加上此地雲霧繚繞,讓整坐聖賢山看起來分外奇特,在這山峰上,仿佛稍一伸手,即可奪日月之輝。

    我來到踏雲峰,不由得向下俯視,因為我想在這裏再仔細看看麵壁崖的樣子,大師經常在那裏靜坐修煉。麵壁崖最獨特的麵貌是那一道牆壁,遠處隻看到上麵的幾個大字“麵壁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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