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憶瞳,小煤球還沒來得及逃就被他逮個正著。


    「啊?!你又幹壞事!」憶瞳生氣道,「不幫忙還搗亂!」


    他將撒在地上的小餅幹收到罐子裏,又捏著小煤球的後頸肉把他扔在廚房外麵,連帶著那一盒小餅幹:「這些是你一個月的零食了!」


    隨後無情地關上了廚房大門。


    本來小煤球還在暗暗歡喜都掉地上了肯定全屬於自己的,但聽到「一個月」的限製,立刻萎靡了下去,無精打采地從盒子裏抓餅幹吃。


    趕走了搗亂的,工作效率才高起來,憶瞳饒有興味地烤了各種口味的曲奇,還有動物模的普通餅幹,按照個數公平地裝在袋子裏,一一分裝好,再貼上小黑貓和小白貓的貼紙,才算完畢。


    他開門看見小煤球仰麵躺在地上睡著了,四肢朝天,小嘴張著,罐子大開,餅幹還剩一半,便蹲下來往他嘴裏投餵兩塊新烤好的小餅幹,小煤球立刻清醒,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憶瞳拿了一個裝好的袋子交給他:「去送給給你吃的的人,謝謝人家,都是數好的,每個人都一樣,所以你不可以偷吃。」


    小煤球喵喵答應了,叼著袋子搖頭晃腦往樓下跑,他的記憶力還不錯,站在路中央來迴觀察,正巧遇到一個給他吃辣條的,便很開心地攔住對方將袋子放在他麵前。


    對方一愣,看見黑白貓的貼紙立刻明白了:「這是你哥哥小白做的?」


    小煤球點點頭,站起來歪歪扭扭作了個揖,對方一邊說著「哎呀不就是一袋辣條嘛這怎麽好意思」一邊將他全身摸了個遍,然後拿著小餅幹快快樂樂走了。


    如此反反覆覆,有時候上門還得去人家家裏蹭一頓,小煤球隻跑了十幾家,一下午便過去了,整隻貓也累得不行,等到天黑的時候,他休息得差不多,打算繼續跑腿時,一出門便被驚到了。


    門口黑壓壓一片全是人,自覺排起了長隊,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禮物,一看到他全都驚喜地叫了起來。


    「小黑出來了!」


    「來了來了小黑來了!」


    「你昨天來我家吃了火鍋還記得嗎?」


    「我前天餵了你六斤芒果還記得嗎?」


    「給你的烤肉你哥哥吃了嗎?」


    「雖然我還沒有餵你但是我用牛肉幹能換一袋小餅幹嗎?」


    小煤球頭都暈了,眼前冒起了小星星,叼著袋子呆呆地站著。


    眾人交流:「一定是天黑了他看不清,快上燈!」


    剎那間兩側的花草樹木全都像路燈一樣亮起了光,照得周圍宛如白晝。


    小煤球被這個陣勢嚇住,後退幾步扭頭跑迴家嘰哩哇啦四爪並用跟憶瞳吐槽外麵的盛況,見憶瞳不解,便咬著他的褲腳往外麵走,憶瞳莫名其妙地出了門,也被門口的長龍。


    外麵的人見到他更加驚喜:「小白!我們來換小餅幹!」


    憶瞳「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你這是吃了多少東西!」憶瞳一邊上樓一邊對小煤球嘮叨,十分苦惱,「我就知道不會少,還好有剩的,你先去分著,不夠的話讓他們明天下午再來好了。」


    小煤球很委屈,他真的沒有吃這麽多,有一大半都是聽到風聲帶著東西想來換的。


    他哼哧哼哧跑上跑下,憑著記憶將小餅幹交到認識的人的手裏,最後在門口立了個憶瞳寫的小牌子:「小餅幹謝謝照顧小煤球的大家,單純想要小餅幹的明天再來啦,不需要帶東西交換,想要的對小煤球說就可以了,謝謝大家照顧焰熹哥哥啦。」


    前麵的還好,最後一句讓所有人流下了嫉妒的淚水。


    ***


    兩天一過,事務所的每個部門,每張辦公桌上都出現了一袋小餅幹,人人臉上喜氣洋洋,如沐春風,肆意聊天。


    「好想養隻小白,又漂亮又溫順又懂事,還會做小餅幹,還幫焰熹大人做人情,上哪裏找的萬能神仙小貓咪。」


    「大人究竟是怎麽撿到寶的,靠運氣嗎?」


    「他現在不在家,有人組隊偷貓嗎?」


    「偷小白帶我一個,我要小白天天給我做小餅幹。」


    「那我要偷小黑,喜歡活潑的小貓咪,小白感覺太害羞了,都不出門的。」


    「我全都要偷。」


    「偷什麽?」


    一個平靜的疑問夾雜在聊天中,然而卻像平地驚雷,嚇得大廳裏立刻寂靜無聲。


    焰熹剛剛迴來,身上還帶著魔界特有的陰冷氣息,讓溫暖如春天的辦公大廳瞬間墜入冰窟。


    論堂而皇之討論偷東西時被魔鬼主人抓到該如何自救。


    離他最近的一個小道士受不了這股威壓,摸了一塊黃油曲奇,小心翼翼遞給他:「吃餅幹嗎大人?」


    焰熹一眼掃過去,早已發現每個人桌子上都有同樣的袋子,沒有接,隻問:「哪來的?」


    小道士被他盯上,瑟瑟發抖:「你家小白做的……」


    「你們每個人都有?」


    「因為小黑很喜歡到處跑,大家會餵他東西吃,小白就烤了餅幹謝謝照顧小黑的人。」小道士硬著頭皮解釋,「我們稱之為貓的報恩。」真不是他們主動要的……


    焰熹沒有再問他,而是徑直走到一個人身邊,拿起他桌上的小餅幹:「你為什麽有兩袋?」


    除了那人手上拿著正在吃的一袋,桌上亂七八糟的文件之中還隱藏了一袋,一般人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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