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眸子望了過去,紅唇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嗎?”


    明夏見狀不悅蹙眉。


    慕容月不再看她,繼續往前走去,而也就在此時,前方忽而一陣細細簌簌的響聲。


    竟是幾條翠綠的蛇不知從哪個方向鑽了過來,吐著信子急切就朝著這邊遊動,場上略微膽小的貴女已然尖叫了起來。


    明夏勾了勾唇,又朝一旁慕容月的方向看去:這可都是劇毒的蛇,她讓是不讓呢?


    不讓被咬上一口是要沒命,若是讓了,那這場比試就自然是自己拔得頭籌了?


    慕容月走上前,隻是手腕揮動間,細膩的香粉自她袖裏滑落下去。


    不消片刻,原本在她這條路上盤桓的蛇竟全部都調轉了方向,到了一旁明夏公主走的那條路上。


    明夏哪裏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現下自也嚇得方寸大亂。


    連忙去看四周的內臣,可內臣們方才能放蛇進來,已經是廢了好大的勁兒,如今是萬萬沒有法子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再提供給她任何幫助的。


    卻在這時,一條翠綠的蛇忽而飛身起來,猛然朝著明夏公主的方向過去。


    明夏尖叫一聲,條件反射的往後躲開,卻不想腿部碰到了鈴鐺,叮鈴作響的聲音也宣布此輪她已經輸了。


    慕容月也停止繼續往前走,隻迴身看著明顯還心有餘悸的明夏公主,道:“公主,這第一輪是你輸了。”


    明夏公主咬牙切齒,慕容月笑了笑,施施然轉身走開。


    ——


    “怎麽會這個樣子?!”


    原本給慕容月放下的蛇竟跑到了自己這個方向,還差點咬了自己。


    這讓明夏如何不生氣?


    一旁的內臣道:“迴公主的話,我們方才著人去那路上看了,是有人在地麵上撒了驅蛇的引子。”


    明夏手中鞭子猛的抽打在一旁的跪著的男人身上:“混賬東西!”


    “不是說馴蛇的本事是一流的嗎,現在隨便叫人撒了些驅蛇的香粉,你那一流的本事就不管用了?!”


    那男人連連求饒:“公主,萬事都有相克之物。那驅蛇引的人對氣味極其敏感,小的實在是沒有辦法。”


    “公主恕罪!”


    明夏狠狠的扔下了鞭子,“滾!”


    那人唿一口氣出來,連忙退開。


    “這小小一個中原女子,本事倒真還不弱,”明夏咬唇,又想起第一次見麵時,便被慕容月奪走了她手中長鞭,自是心下更恨了。


    “這一場輸了,那下一場便不能再輸了。”


    明夏揚起頭來,眼中狠光更甚。


    ——


    明夏公主既下了本,一定拿下幽州王妃的位置,今日的比試自也邀了京城當中不少有頭有臉的人來。


    第一輪輸下之後,第二輪她比第一輪更用心了。


    第二輪她要比的是舞技,草原兒女天生能歌善舞,何況明夏自小就有野心,她的父皇也給她請來了中原不少名師。


    “公主您請放心,這慕容月從前不過是國公府的庶女,那國公府原先管家的大奶奶沈氏刻待於她,並不曾叫她習什麽舞技。”


    “這舞技又不像旁的,沒打小的功夫就算王家人天大的本事,也訓不出來她。”


    明夏聽了下人的話,這才點頭,換上了自己精心準備的舞裙,翩然上了台前,又道:“不知道慕容姑娘你,準備的是何舞?”


    慕容月道:“沒有準備。”


    她若起舞,要麽是心情愉悅,要麽是為了自己所愛之人,如今不逢年不過節的,舞什麽。


    明喜輕笑一聲:“知道自己要輸了,卻也不能這樣罷,上了台去幹站著,那也才是真正的丟人了。”


    慕容月但笑不語,被她這樣的眸子看著,明夏心中總覺得有些忐忑。


    她搖頭,讓自己不要去想,很快提著裙子去了台上,卻在下一秒,那舞台驟然坍塌了下來,明夏來不及躲開,身旁的內臣也來不及幫她。


    坍塌下來的橫梁便直直砸中了她的腿。


    “公主,公主~”周圍的女官和內臣自然是連忙圍了過去。


    慕容月站在人群最遠處,看著疼的不斷嘶氣的明夏,眸子與她對上,她啟唇:“你作初一,我做十五。”


    “這場贏的還是我。”


    一場比試變成了意外,明夏公主腿受了傷,自是不能再比,慕容月與徐應天的婚事就再下月,也斷沒有等她腿上好了再比的道理。


    慕容月直接贏了兩輪,那第三輪自然也不需要再比下去了。


    明夏死死的掐著指心,“是慕容月,是她害本公主!!!”


    一旁的女官卻理都不曾理會,隻叫人扶著明夏進了行宮,又連忙唿喊起了太醫。


    明夏白白吃了啞巴虧自然不肯認,還跑去了皇後那裏告狀。皇後又哪裏肯理她,本當是小女兒家之間鬧著玩,可明夏公主前腳放了毒蛇,那後腳人家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技不如人,就該認輸。


    ——


    迴到家裏,劉姨娘還再說:“你是沒瞧見那公主的臉色有多難看!”


    “該,讓她不要臉,去搶旁人的丈夫!”


    葛氏道:“眼下好了,月兒和王爺是佳偶天成,隻等著婚事一辦,這公主就是想要找麻煩也沒什麽機會了。”


    慕容月聽舅母這麽說,卻搖了搖頭。


    “這明夏公主生的麽,倒是天真可愛,可實際的性子卻跟她的長相一點兒也不一樣。”


    “她為人刁鑽惡毒,聽說早年在她父親的王仗之中折磨起俘虜來有的是主意。又是那般受寵的公主,原不用來和親的。”


    “她這一門心思要嫁給徐應天,本就是古怪。”


    “這段時間,舅母讓下人注意府上的安全。若真出了什麽事兒,咱們也好應對。”


    葛氏聽她說到這兒,也正色道:“月兒說的在理,我倒是不如你,差點鬆懈了。”


    慕容月笑:“都是為了自家人的安全。”


    ……


    就如慕容月想的那樣,明夏公主輸了比試,自然是不甘心。


    “想嫁給幽州王,我倒是看看,她死了還怎麽嫁!”


    公主自來都是刁橫且獨斷了,可這樣大的事兒一旁的內臣卻是要勸的。


    “公主,萬萬不可啊,倘若謀害王家的人的事兒被察覺出來,那咱們此行的計劃,怕就是要功虧一簣了。”


    明夏幹脆道:“什麽功虧一簣?這中原人武靠徐應天,文靠王家,若是王家沒了,也不枉本公主來這一趟。”


    左右看徐應天那樣兒美人計是沒戲了,軟的來不了,那就直接來硬的。大不了迴大夏,反正大淵這幫孬種也留不住她。


    一旁人隻得點了點頭。


    於是當夜裏,一行黑衣人就圍到了王家的門口。


    點火的點火放哨的放哨,沒一會兒火光衝天,王家起了巨大的火焰。


    那些點火的人正要推開,可才出了巷子,卻見身後火光通明,王守秩帶著王永正以及都寒等人,正冷眼看著他們。


    都寒伸手吩咐,“拿下,都要活口!”


    京城天子腳下,放火燒丞相的宅院,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而就在這裏鬧鬧騰騰的時候,另一行黑衣人偷偷的進了王家,朝右側走去。


    ……


    火勢很快就滅了,並沒有影響到後院的女眷。


    一大早的,劉姨娘等人才知昨兒著了火,她忙先去看所有人的安危,在發現大部分都好好的時候,突然聽到慕容月問:“阿芙呢,怎麽不見阿芙?”


    卻是王若芙從始至終,都不曾出現過。


    慕容月快步朝王若芙的房間走去,她房間空蕩蕩的,並無一人。


    瞬時眉頭一蹙,既知道昨兒放火的人是誰,她當即便準備去明夏公主的行宮要人去,此刻卻聽馬蹄聲傳來,前方一頂青黑色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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