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活脫脫把自己給作沒了!”


    葛氏從王姝玢房間出來道,王若芙跟在母親身後,卻也不解,“娘,你今天明明知道姑姑有這樣的想法,怎麽不早阻止啊?”


    葛氏管理家宅,手腕非同一般。


    尤其是在對待王姝玢一事上,她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迴房說。”


    待二人迴了房間,叫丫鬟沏了一杯不怎麽濃的茶,葛氏才道:“我得知道,你祖父是不是瞧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要愛護她保護她……”


    “啊?”王若芙不解。


    葛氏苦笑一聲:“自你姑姑迴來之後,你祖父對她的寵溺,當真是太過了。”


    夫君要和孫家結親,大姑姐和孫家結仇,她要看丞相對大姑姐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才好確定女兒這樁婚事到底要不要走下下去。


    想到宴席上丞相沉下的眉,冰冷的目光,葛氏唿出一口氣來。


    王若芙懵懂道:“娘……我沒聽懂,祖父是姑姑的父親,當然愛護她啊?”


    葛氏輕笑一聲,被女兒的天真掃去陰霾,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小呆瓜。”


    “好嘛,總是說人家蠢!”王若芙不開心的撅嘴。


    “我女兒才不蠢,”葛氏道,若是可以,她想女兒永遠有這份赤子之心。


    卻在這時王守秩滿身酒氣迴了房間,王若芙看到之後連忙捂著鼻子跑了老遠,“爹好臭……”葛氏瞪了眼女兒,“還不快迴你房間去。”


    王若芙這才不滿走開。


    “夫君今日喝的這樣多啊?”葛氏掃了掃他身上的酒氣,連忙叫丫鬟去備醒酒湯。


    “收複河山,哪有不開心的道理!”王守秩拍了拍葛氏的手。


    “徐……徐統帥,不是,現在應該是幽州王了,他是難得的將才,是我朝百姓之福。”


    葛氏自然點頭,他又道:“那孫越樓,更是人才,有勇有謀,他是……是我的好女婿!”


    “夫君你真是吃醉了,怎麽又誇到孫公子頭上了?”


    王守秩說起這事兒眼光就放亮,“你還不知呢……啊,對對對,現下他的名聲也就隻在軍中,不過想來不久之後,就能天下皆知了。那魯國安中途叛變,導致幽州王中了埋伏,這你知道嗎?”


    這葛氏知道,王守秩一拍大手,“若非是孫越樓深入敵後,砍了那前任幽州王的腦袋,又重傷了唿延烈,再以假援軍誘敵深入,徐應天這戰豈能勝的如此簡單!”


    “慶君新得了一種神弩,這也是出自孫玉樓之手!”


    “那徐應天是征戰的好手沒錯,可幽州亂了多年,他既要征戰分身乏術入如何管理幽州,還是孫越樓——”王守秩想著今兒聽到的那幾道幽州的新規:怎麽能有少年能製定出如此老辣的規矩。


    能那麽快速的將一盤散籠在一處呢?


    葛氏道:“夫君真是喝多了?你說的那孫越樓,豈不是個神仙嗎,這天底下能有?”


    “怎麽就不能有了?那諸葛孔明不也是神仙!”


    葛氏見他撒起了酒風,連忙道:“好好好!夫君說的都對!”


    這才伺此後他梳洗了起來。


    外頭王若芙還沒走,聽得父母這一番討論之後,她不由攢緊了手中帕子:那孫越樓這麽厲害嗎?


    倒是長了幾個鼻子幾個眼睛呢?


    ——


    夜色之下,皎月微光。


    徐應天在夜風下騎馬至孫家的門口外,他仰頭,天上那輪圓月的光輝照在他臉上,他麵上不禁泛起了一抹柔和的笑。


    “公子,你不是為來找三姑娘嗎,怎麽還不進門?”


    板凳比從前高了小半頭,身上也穿著似模似樣的鎧甲。


    “夜已深,還是不打擾她安眠了。”


    板凳:……


    就實在很不理解,公子快馬加鞭往迴趕,就是為了見三姑娘,到了人家樓底下卻巴巴的看著腦袋上的月亮傻笑?


    摸了摸腦袋,大人的想法是真奇怪。


    卻在這時,閣樓上一扇小窗被人從裏頭打開,少女纖弱的身影從當中走了出來,她目光望了下來,徐應天也看了上去。


    “不是在王家赴宴,怎麽這會兒來了?”慕容月道。


    徐應天道:“來看看你。”


    “離那麽遠,看得清嗎?”她道。


    而後便將窗大開,縱身從樓上跳了下來,“接住我,徐應天。”


    徐應天策馬上前兩步,心跳快的不行,好歹是穩穩將他抱在了懷裏,慕容月勾住了他的脖子,仰頭眼睛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好玩~”


    徐應天:……


    竟是氣也不能氣,隻能抵著她的額頭,“你就胡鬧吧,真不怕出事!”


    慕容月道:“出事兒?難不成我的徐統帥接不住我?”


    “我縱會使全力來接你,”徐應天:“可見你如此胡鬧,卻也不免想用手打你的屁股。”


    慕容月伸出一隻手來,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上,半趴在馬背上,“徐將軍,來吧。”


    她眨巴眨巴眼兒,乖巧的不行。


    徐應天觸極手中軟彈,忙收迴了手,臉漲紅到了脖子根兒來,直哄的慕容月在他懷裏咯咯笑個不停。


    “不許笑!”


    言語擋不住,徐應天便幹脆抬起她的頭來親吻。


    板凳嚇的立馬捂住了眼睛,卻又鬼鬼祟祟支開了個縫偷看。慕容月被她吻的剛止住了笑,看到眼前一幕又是笑的打鳴。


    待得徹底平複下來,徐應天騎馬帶她去了孫家酒樓。


    酒樓的看店的老師傅見來了貴客,挖起了還在睡的徒兒,忙是又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好酒。板凳掏出銀票來,“辛苦師傅,你們且去休息罷。”


    說完自己也跟著一起退下了。


    “想離開之前,還欠了你一碗麵。”在軍中每每想起這件事兒,想起她那時失落的眼神,他都覺得愧疚。


    慕容月抬頭看他,又是笑開,“你記到現在嗎?”


    徐應天點頭,“過不久我還要迴幽州整頓,怕趕路浪費我們團聚的時間,便先欠下,日後還給你。”


    她那時哪兒是為了吃麵啊?


    她手撐著腮幫子,如今看徐應天怎麽看怎麽可愛?


    “麵就算了,這些日子我要你在琅琊,陪我上山,陪我下水,陪我釣魚,陪我打獵。”徐應天一一點頭,慕容月又想到了什麽,抬起手中的酒杯,“你那給我娘送禮的小將,把鳳冠倒了出來……可擋了我好些桃花。你倒不知,上半個月琅琊多少人給我娘送庚帖。”


    “我這一朵還不夠嗎?”徐應天拿起她的手,捧在自己臉上。


    年輕的幽州王生的天人一般,在略顯晦暗的酒樓燈台下,更似渡了層光暈一般。


    慕容月不由看的癡了。


    “月兒,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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