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如意藥房和天盛商行明麵上擺著的龍鳳禦酒被一搶而空,如此爆炸的銷售讓常福有些始料未及。


    連夜趕到如意醫館找秦海,一問才知道這是秦海的功勞,當下常福對秦海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他一個專門賣酒的生意人,直接被一個外行給幹懵了,剛上架無人問津的藥酒直接賣光,搞得他都有些不會了,到底誰才是賣酒的?


    這幾天常福還在聯係俄國酒商,絞盡腦汁約人家出來吃飯喝茶,或者親自上門送小樣,萬事都有一個過程,渠道銷售本就需要長時間的商務公關,這邊才剛剛有了一點苗頭,秦海這邊隻花了一個晚上就給俄國陸軍幾十名軍官整了過來,光這架勢就差點把常福給嚇死,要不是對方指明了買皇帝喝的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來抄家的。


    此時已過淩晨,常福喜笑顏開的看著手裏的三個酒瓶,零售效果這麽好,還真是他前所未見的盛況,手裏的酒瓶現在在他眼裏根本就不是酒瓶,而是真正的黃金,他感覺這迴自己要發達了,哪怕隻有三成股,他也會創造祖輩不曾達到過的高度。


    “秦兄,你的意思是限量供應?這樣的話是不是有點慢?咱們倉庫裏可屯了五千缸啊,這一限量,何時才賣的完,雖然大頭資金是你出的,可那也是錢啊,我的意思是先收迴成本再限量,這樣是不是穩妥一些?”


    客廳裏秦海說接下來的供應要控製在一個範圍內,必須限量供應,否則市場就會亂,常福的意思是讓秦海先收迴成本,這樣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常福的心態秦海能夠理解,這也是商人首要考慮的問題,常福能這麽說,也印證了他做生意的能力和特點,不激進,保守求穩。


    秦海對自己調製出來的藥酒相當有自信,晚上在陸軍俱樂部展示了一番,取得了的效果在他看來並不算意外,他猜測明天天一亮,如意醫館和天盛商行就會被人擠爆,那些晚上喝了藥酒的人,感受過奇妙之處的人知道了酒的妙用,這種商機,是個人都不會放過。


    基於自信的預判,秦海才確定了之後的銷售決策,以五個月冬季為期,每月限量供應一千缸,價格每個月遞增百分之十,五個月後的訂單按出廠原價簽約,沒有任何折扣優惠。


    常福按照秦海的策略一算,脫口而出一聲“額滴個老天爺”,數字之大令人咋舌,這哪裏是賣酒,明明就是在搶錢。


    常福搓著手顯得有些興奮,不過作為商場摸爬滾打許多年的老生意人,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絕對不會輕易喪失理智。


    “買賣城的酒多數都是老白幹二鍋頭這樣的烈酒,大致價格也都在兩塊一斤左右的價格,汾酒四塊上下,紹興黃酒五塊左右,咱們的酒直接二十塊一斤,這價格可比西南成義燒房和榮太和燒房出品的茅台酒高出了一倍有餘,後麵四千缸還要遞增,咱們的酒缸基本上都是五百斤裝,這這這...能賣的掉嗎?”


    常福重複算了好幾遍,算一次心驚一次,算一次震撼一次,總覺得太誇張了,本身定價就離譜,現在還限量提價,這種事在酒行還真是聞所未聞。


    對於常福的擔心,秦海解釋道:“酒這個東西,說白了,普通人並不是很挑,喝什麽酒不是喝,隻要適合自己的口味,大差不差就能湊合,對於有錢人來講,那就要仔細一些了,什麽口感啊,年份啊一大堆講究,如果用華夏的酒文化來衡量我們的藥酒,說實話,光是口感就比不過許多好酒。”


    “咱們調製的口感和伏特加類似,主打的是洋人的口味,先滿足了對方的口感,基本條件就達到了,人家伏特加也才賣六塊錢,咱們憑啥賣二十?嘿,賣的就是我的那個藥方,你等著看吧,從明天開始有的你忙,我這邊以後不賣酒,銷售全部從你那走,過了明天,你就知道我說的沒錯了,這一招就叫奇貨可居,老毛子不買也得買。”


    秦海是大當家,加上晚上俄國軍官哄搶的架勢,常福不得不相信龍鳳禦酒能夠大賣,隻是算下來那個數字實在太過誇張,他不是沒見過錢,那麽多錢還真是頭一迴見,多少會覺得有些不真實。


    一切商議結束,常福離開時心裏又興奮又忐忑,他怎麽都沒想到,運氣會這麽好,能夠遇見秦海這樣的奇人,感覺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就像天上掉下的餡餅,怎麽躲都躲不掉。


    懷著複雜的心情勉強睡了兩個小時,天一亮,常福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在許多夥計迷迷糊糊的眼神中走到商鋪門口,攏著袖看著清晨無比空曠的大街。


    “東家,這麽早您就起來了?天氣這麽冷,咋不多睡會兒?”


    剛起床的老掌櫃聞訊趕過來,一邊係著棉袍盤扣,一邊用睡眼稀鬆的雙眼看了一眼常福和空空蕩蕩的大街,臉上盡是疑惑。


    常福縮了縮脖子:“把夥計都叫起來,早點吃飯,加一鍋燉肉,今天恐怕夠忙。”


    掌櫃撓撓頭又看了看青石大街盡頭的北門方向,心想少東家不會是在夢遊吧,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哪來的忙?一大清早就加燉肉,這是要打仗了還是咋地,吃了上頓沒下頓?


    見掌櫃一臉茫然的站在旁邊不動,常福退迴到鋪子裏,親自去院子裏吩咐,掌櫃一看少東家沒開玩笑,連忙上前督促,讓常福去喝茶,剩下的他來盯著。


    常福洗漱過後簡單的吃過早飯,看了一眼懷表上的時間,剛好早上八點,重新走到鋪子門口繼續攏袖看著城門的方向,等待著秦海所說的驚喜。


    旁邊不少鋪麵的夥計這個時候才陸陸續續打開門板,一看天盛行早就開了店門,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


    有相熟的掌櫃夥計看見常福翹首以盼的模樣,紛紛探出頭看向城門的方向,一臉的好奇。


    “常老板,您這一大清早的,瞧什麽呢?”


    “是啊常老板,都入冬,您瞧這雪花飄的,開這麽早的門作甚。”


    “哎哎哎,昨晚來了許多俄國軍官,常老板你沒吃虧吧。”


    “常福兄,你是不是還沒睡醒?你這瞅著北麵,莫非能瞅出一個黃花大閨女不成?”


    “要我說啊您還是別瞅了,那些俄國人是不會送錢來的,昨晚您虧了就虧了,就當破財消災換個平安吧。”


    昨晚許多俄國軍官開著車過來搶酒,周邊的人都知道,當時也不敢上去問,等俄國人走了想去看看究竟,又不見常福的身影,有些人覺得大事不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人去鋪子裏問個究竟,都以為天盛行遭了劫,現在常福又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眾人都在猜測昨晚常福虧的怕是不少,同時也都有一個疑問,那常福是得罪了什麽人了嗎?怎麽感覺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街麵旁邊的鋪子陸陸續續打開,不少人嘀嘀咕咕討論著常福和昨晚的事情,不管怎麽問,常福都隻是抱拳笑著客氣幾句,也不正麵迴答他們的疑惑,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常福肯定藏著什麽貓膩。


    就在許多人失去耐心的時候,買賣城南北大街上,北門方向忽然出現七八輛小汽車,打頭的還是俄國軍方的一輛吉普。


    車隊相繼停在天盛行的門口,常福擦了擦手掌心的汗,笑容燦爛的迎了上去,心裏對秦海的預判再一次信服的五體投地,這迴是真發達了。


    看著一輛輛汽車上下來的人,之前還在嘀咕的各個鋪子裏的掌櫃老板都傻了眼,一個個瞠目結舌的看著那些人影,驚的說話都變成了大舌頭。


    “那...那人我見過...俄國陸軍後勤負責人西蒙上校,這是要集體采購白酒了?”


    “那不是人民軍的卡圖上校嗎?我在牛羊市場見過,一次性買過五千頭羊...”


    “俄蒙商貿的總經理怎麽也來了,那可是給俄國本土采購的官方公司...”


    “不得了啊不得了,庫倫最大的俄商弗朗基米爾也來了,這天盛行,有寶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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