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老五,別怪二哥下手狠,咱們兄弟一場,本該好聚好散,可你們偏偏要當叛徒,其實你們叛了也就叛了,還迴幫裏作甚?”


    牛占元一邊裝填著彈藥,一邊對著水中央捆綁在木頭上的殷家兄弟說著廢話。


    備受折磨已經沒有什麽精氣的殷鳳鳴用餘光看了一眼哥哥殷鳳山,然後歪著頭看向岸上的牛占元。


    嗬嗬冷笑了兩聲,殷鳳鳴幹啐了一口:“牛占元,虧得我喊了你好幾年二哥,好處沒少給你孝敬,遇著事了手足之情都不講了,拿我們兄弟二人殺雞儆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我可提醒你,別高估了自己,你算計不過王恩貴的,一山不容二虎,真以為王恩貴會把幫主的位置讓給你?”


    “老三?嗬嗬,論威望,他比得過我?何況老三一直親近我,別說關係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他的娘們兒我都能隨便睡,這關係還真不是你們能比的,處理完你們和秦海的事情,為老幫主報了仇,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坐上幫主之位,老三當上軍師,還有什麽不滿足的?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


    重新上好子彈,牛占元裝模作樣的朝殷鳳鳴瞄了瞄:“老五,你是聰明人,比起老四呆板的性格,你活絡的心思不比老三差,算得上難得的人才,可惜從你選擇背叛幫主的那一刻,你就注定活不了,不管是咱們安青幫,還是其他的幫派,最容不下的就是叛徒,不過你放心,挖心掏肺下油鍋這種懲罰我是不會做的,不管怎麽樣,都會給你們兄弟倆一個痛快,隻不過...”


    牛占元忽然瞄準旁邊的殷鳳山,不假思索的連開三槍,哪怕他瞄準了目標,三槍下來也隻中了一槍,這一槍還隻是打在殷鳳山的坐腿上,與他瞄準的肩膀相差甚遠。


    一直低著頭的殷鳳山在中槍的同時啊的慘叫了一聲,猛的抬頭看向牛占元,一臉兇狠的怒罵道:“牛占元你個廢物,你他媽的要是落在老子手上,一定會讓你嚐嚐被捏爆卵蛋的滋味!”


    殷鳳山的外家功夫在幫裏可是出了名的厲害,當時要不是下了蒙汗藥,估計不會這麽順利將兩人擒獲。


    隻看殷鳳山比自己大腿還粗的手臂,再搭配上剛剛的那句話,牛占元心下一緊,腦海裏立刻出現雞蛋被捏爆時的畫麵。


    有一種生疼的感覺從胯下直衝腦頂,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抬手扣動扳機,砰砰砰,直到子彈再次打空才罷手。


    這迴殷鳳山沒那麽好的運氣,身上連中三槍,一槍打在肩膀,一槍打在腰部,還有一槍打掉了左耳的耳垂。


    見自己親哥被如此折磨,殷鳳鳴拚命扭動著身子,朝著牛占元破口大罵,全是最惡毒的髒話,愣是把牛占元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已經達到了目的,牛占元根本不搭理殷鳳鳴的辱罵,收起王八盒子,拍了拍有些發麻的手,迴到搭建的草棚下,悠閑的喝起了涼茶。


    “老三,那秦海可有反應?”牛占元問向旁邊舉著望遠鏡的王恩貴。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他根本不在乎殷家兄弟的死活,二哥剛剛如此折磨兩人,他連頭都沒迴過。”


    把手裏的望遠鏡遞給牛占元,王恩貴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淺水灣裏不停滴血的殷鳳山,輕歎了一聲:“那秦海不入局,咱們也隻能耗著等城廂的消息了。”


    用望遠鏡看了看秦海所在的位置,那道躲在歪脖子柳樹後麵的秦海果然心無旁騖的在釣魚。


    殷鳳鳴二人對秦海起不到作用,牛占元也沒了虐待二人的心思,任由殷鳳鳴怒罵,自己則靠在一根木頭扇著蒲扇閉目養神起來。


    “能拖著他就行,隻要他不迴城廂,我們就贏了。”


    王恩貴此時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看了一眼軍營圍牆上的山本川一,心裏總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一直在軍營圍牆上旁觀的山本川一心裏有些窩火,沒想到秦海會如此無賴,讓人有一種馬上就要爽,卻偏偏卡住了的感覺。


    秦海在有效射程之外,還在租界區之外,看得清清楚楚,卻又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就像是做好了陷阱,獵物隻在陷阱口徘徊,明明隻差一點點就能進入陷阱,獵物卻偏偏不進來。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萬隻貓在心裏抓來抓去,難受的讓人抓狂。


    就這樣,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作為獵人的山本川一已經快要耗盡所有的耐性,秦海所在的方向突然有了情況。


    看著一群黑點快速從法蘭西租界方向的牆子河河堤跑來,已經滿頭大汗的山本川一立馬拿起望遠鏡看過去。


    “八嘎!”隻是看了一眼,山本川一不禁罵了起來。


    捏緊的拳頭嘭的一聲砸在牆垛上,山本川一氣的滿臉發紫,愣是連髒話都忘了怎麽說。


    岸邊的草棚裏,王恩貴也發現了快速趕來的人影,慌張的拍了拍旁邊打盹兒的牛占元:“二哥,二哥,快看,來了好多人,秦海的後手來了。”


    牛占元被驚醒,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慌忙起身,拿出望遠鏡看向秦海所在的方向。


    “這...怎麽全是記者?”放下望遠鏡,牛占元一臉懵逼的說道。


    王恩貴踮著腳尖看向岸堤上的情況,立馬明白秦海想幹什麽了。


    “二哥,這秦海原來玩的這麽一出,我說他一直等在哪裏做什麽,這是在等記者過來,嗬嗬,想用輿論來威脅我們安青幫?這算盤怕是沒打好啊。”


    言語之中透露著一絲不屑,王恩貴的臉上也滿是嘲笑之意。


    牛占元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派人過去擋著,別讓那些記者走太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恩貴應了一聲,帶著手下繞到淺水灣的對岸,幾十人一字排成人牆,清一色的黑衣短打,頗為威風,一看就是幫派眾人,讓人望而卻步。


    對付記者,不管是誰都不好使,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不好使,唯獨遇見幫派中的流氓混混,記者的作用就變得幾乎為零。


    見柯樂帶著一群媒體記者過來,秦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丟掉手裏的破魚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著和頭發。


    等眾人稍作休息和準備,秦海才帶著二三十人朝淺水灣的方向緩步行去。


    “秦爺,作為江湖中人,您既然赴約,為何不去營救?”


    秦海邊走邊介紹當下的情況,有一位金發女記者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漢語打斷了秦海的話,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秦海推了推墨鏡框,微笑道:“我想大家都看見了,那麽多槍架著呢,我赤手空拳一個人,如何營救?江湖道義是要講,可前提是要保證自身安全不是?”


    “來來來,先拍個照,對對對,東洋軍營、淺水灣和那些安青幫幫眾都拍上。”


    “唉,對對對,咱們往前走點再多拍幾張,拍照做什麽?當然是證明我來過啊!”


    “你的理解能力很棒,不是我不想救人,是沒能力啊,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赤手空拳哪能打的過槍呢。”


    “什麽?亂葬崗雙刀破局千人斬?沒那迴事,都是江湖傳言而已,做不的真,你們瞧,我患有嚴重眼疾,手無縛奶之力,走路都得用手杖,哪裏會什麽拳腳功夫。”


    “虛名,都是虛名,江湖傳言不可信,我們得相信科學...”


    “感謝大家來為秦某做了個見證,稍後會有人為大家送點小禮物,車馬費另算。”


    “想去看看殷家兄弟?那秦某勉為其難的舍命陪君子一迴,豁出去了。”


    “...”


    秦海帶著一群各國洋記者,跟旅遊觀光團一樣,走走停停,又是講解又是拍照,完全不把東洋軍營圍牆上的搶手放在眼裏。


    眼看秦海等人越來越近,牛占元和王恩貴分別抬頭看向圍牆上的山本川一。


    山本川一此時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秦海會用這一招對付他布置的搶手,這下好了,火力在猛又有什麽用,真的是一槍都不敢放。


    而秦海呢?


    完全沒有營救殷家兄弟的打算,隻顧著拍照留證據,從秦海的舉動就能看的出來他這麽做是什麽目的。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隻是沒想到秦海會毫不顧忌自己的身份。


    這是大宗師能幹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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