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新活兒,張學辰立馬興奮起來:“活兒大不大?夠不夠我玩兒?”


    秦海重新坐在藤椅上,紛紛慎言上茶,張學辰也跟自己家一樣毫不講究的坐在秦海身邊的椅子上。


    “咱們來津門做生意,地下幫派太多,若是不肅清,往後的麻煩不會少,這不,三家藥房和茶樓剛開業,這些人就湊在一起準備動手,我以為他們前兩天就會有行動,結果到現在還沒出手,也不知道是在玩什麽把戲,不過這迴肯定有的玩兒。”


    張學辰期待的笑了兩聲:“海哥兒說有的玩兒就肯定有的玩兒,正巧,這次迴奉天,我把大哥的親衛營給要來了,整編500人,清一色的進口裝備,那家夥,看著別提多得勁兒了。”


    “你大哥的親衛營?”秦海一臉驚奇。


    “嘿嘿,兄弟我牛不牛?”張學辰得意的從茶幾上拿起一塊糕點丟進嘴裏,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看來你大哥還是疼愛你的,有了這支部隊,津門你可以隨便玩兒了。”


    “我跟大哥說在津門拿下了淺水灣那塊地,然後把你說的規劃給他講了一遍,當時大哥沒說什麽,估摸著是跟老頭子偷偷去了電,昨天晚上出發的時候主動給了我一千萬和親衛營,說是算他入的股,怎麽樣,我們老張家闊氣不闊氣?”


    張學辰這麽一說,秦海就明白了,到底是一方霸主,張作霖的嗅覺是真的靈敏,他不方便來津門,避免老熟人太多拳腳施展不開,現在小兒子在津門,可不就是在替他做他想而不能做的事嗎。


    一千萬對張作霖來說不算什麽,但這錢拿出來就是在表態,起碼比之前的態度要好很多。


    在京師的時候,張作霖說不好插手津門的事務,維穩第一,現在看來是支持張學辰在津門鬧上一鬧的。


    既然如此,秦海便沒了什麽顧慮,將深田提供的消息和初步計劃說了一遍。


    張學辰一聽要和青幫開戰,心裏跟一萬隻螞蟻爬似的,抓耳撓腮的恨不得立馬就換上便裝跟秦海趟一趟這津門的江湖。


    麵露笑容的秦海示意張學辰稍安勿躁,休息一天等得到詳細的情報之後再動手不遲,說完秦海便拉著張學辰前往隔壁的雀舌樓聽戲。


    假山上的涼亭裏錢蕊帶著三個小孩坐在一樓,見慎言領著秦海過來紛紛起身施禮,張學辰打量了幾人一番嘖嘖嘖稱讚,說到底是海哥兒,品位一流。


    秦海簡單的做了個介紹,張學辰大氣的從警衛副官兜裏掏出一大把金豆子放在糕點盤子裏,說是沒什麽禮物送,讓眾女眷分一份買點自己喜歡的小物件當做見麵。


    錢蕊知道輕重,也不拒絕,代替三個小丫頭收下,說了幾句吉祥話,逗的張學辰心情大好。


    上了涼亭二樓,兩人坐定,秦海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戲台上的孟小冬,張學辰倒是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對於他來說京戲這種玩意兒太雅,他也算不上票友,偶爾聽聽還行,今天想過來看看,主要還是想湊湊熱鬧。


    於是,孟小冬一出戲唱下來,張學辰沒認真聽多少,打賞的賞錢足以笑傲群雄,反正隻要那些票友叫一次好,他就讓副官打賞十根小黃魚,雖然聽不出到底好在哪,熱鬧就行。


    聽完戲,秦海留張學辰吃過晚飯才將其送走,今天兩人在一起肯定被不少有心人看見,這事兒傳出去,估計會讓那些宵小之輩重新審視一下自身的處境。


    與張學辰出現在公眾麵前,也是秦海有意為之,之前張作霖不搭腔,秦海在津門行事就得謹慎一些。


    現在張家父子默認了張學辰在津門發展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也不必再避諱那麽多。


    這樣做也是看看津門的那些勢力會有怎樣的一個應對,是繼續硬碰硬,還是曲線求存。


    表明了和張家的立場,就意味著秦海的身份和站隊,接下來該如何做,那些人精應該都有自己的判斷。


    一開始來津門,秦海就沒有說要將津門的勢力一網打盡,拉攏一批,消滅一批,才符合利益的最大化,畢竟往後的那些粗活累活總得有人幹吧。


    次日中午,以梨園春袁克文為主的梨園行給秦海送來了一份大禮,津門有頭有臉的梨園名角兒齊聚雀舌樓給孟小冬捧場,袁克文作為津門梨園會首專門給孟小冬寫了一張梨園行金箔名刺,這也意味著津門的梨園行認可了孟小冬的水平,往後可以自稱孟老板,名副其實的津門名角兒。


    袁克文主動勢弱,可把秦海給樂著了,深田之前提供的消息,說袁克文將青幫各個分支召集意圖對秦海不利。


    等了好幾天毫無動靜,本以為是風暴前短暫的平靜,誰知道隻是和張學辰一起露個麵,青幫老頭子就帶頭認了慫。


    將手裏的禮單丟在茶幾上,秦海覺得十分的諷刺,堂堂青幫老頭子,又是鴻門宴,又是聚將議事,結果膝蓋直接沒了,一點華夏男兒的血氣都沒有,讓人鄙視不已。


    除了識時務的津門梨園行,還有不識時務的洋人狗腿子,在接到袁克文派人送來的禮單沒多久,秦海又收到了幾封拜帖和一封江湖鬥帖。


    拜帖是津門幾個比較老的勢力送來的,希望能和秦海交好,見上一麵,認個碼頭。


    最有意思的事那封署名袁文會的江湖鬥貼,所謂江湖鬥貼,是自古以來江湖上流行的一種邀戰貼。


    鬥貼發出去,按照江湖規矩來講無可挑剔,意思就是有你無我,雙方約定一戰,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講究的就是一個膽魄。


    按照江湖上傳下來的規矩,鬥貼一旦發出不可撤迴,被發鬥貼的一方不可拒絕必須迎戰,而且還是深入虎穴闖關式的迎戰。


    大多數可以理解為某一個勢力到新的地盤,當地的勢力看不慣,就會用這個手段,如果新來的人闖關成功,當地其他的勢力就會認可他代替發帖的勢力。


    若是闖關不成功,隻能落個身死道消的結果,如果不按規矩闖關,本地勢力就會群起攻之,不再講任何規矩,下三濫的手段齊出,直到把新來的人給弄死趕走為止。


    這個規矩自古以來在各地都存在,主要還是為了保護本地地勢不被外來人侵蝕,屬於一種維護地方利益報團取暖的做法。


    當然,也有本地勢力之間的爭鬥會下戰帖,隻不過不是鬥貼,本地勢力之間發戰帖,一方麵告知本地江湖勢力,這是兩者之間的事情,其他人不要暗地裏幫忙偏袒,否則就是壞了規矩,會引起所有人群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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