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鄒永康喝了一頓小酒,算是給秦海接風洗塵,飯桌上沒有外人,都是鄒永康的幾房姨太太。


    接近一年的時間,鄒永康的日子過的如履薄冰,秦海的到來給他帶來了希望,酒桌上跟個話癆似的,幾杯黃尿下肚,話裏話外全是各種不如意。


    積鬱在心裏的牢騷發泄幹淨,喝的也高了,宴席也在鄒永康醉過去後寥寥收場。


    迴到小院裏,秦海洗了個熱水澡,坐在小院中的躺椅上悠閑的喝著茶,想著接下來的計劃。


    其實來的時候秦海不是一個人,深田也跟著上了專列,隻不過沒有和秦海一起坐在第一節豪華車廂。


    張學辰因為身份的原因,一進入津門就會被所有人盯上,所以秦海與其分開,讓張學辰自己在津門消遣,美名曰市場調研,讓其把津門好玩的地方都摸個邊,這對以後新開天上人間有很積極的作用。


    深田則以東洋人的身份潛入租界區,主要為秦海搜集西洋商會的信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新來一個地方,在什麽都不清楚的情況下,秦海是不會擅自搞事情的。


    當下的第一步,幫助鄒永康這個老熟人坐穩警察署長的位子,隻有控製了這股官麵上的勢力,辦起事來才會得心應手。


    白天秦海試探了一下鄒永康,他是個沒什麽政治野心的俗人,比起郭鬆齡李景林這類人,鄒永康這種人控製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


    貪財,惜命,安於享受,沒什麽大的目標和野心,隻要將其拿捏住,跟滿清的狗腿子一個德行。


    鄒永康現在麵臨的困難很具體,警署的權力不集中,江湖勢力駁雜無序,洋人自成一體。


    第三者秦海無法改變,前兩者還是可以的,不過當下首要的任務,是將警署的權力集中起來。


    這樣一來就得殺一批不聽話的人了,按照鄒永康所說,警署下設五個行動處長,每個處長手底下一百人,各自分管了一片區域。


    鄒永康表麵上是總署長,實際上被這五人聯合起來完全架空,這些人倒是和兩個副署長之一的金東關係很近,什麽事兒都是聽金東的,鄒永康的話在警署根本不管什麽用。


    另一個副署長羅川為人特別低調,準點上班,準點下班,從不拉幫結夥爭權奪利,逢人都是笑臉,遇事沒意見,反正一副誰也別管他,他也不礙著誰的態度。


    一個月拿幾百塊大洋的工資,娶了兩房小姨太,日子過的很愜意。


    現在鄒永康手上能用的人也就去車站接秦海的那點人,這些人還是鄒永康花了一年的時間,親自物色親自培養出來的嫡係。


    若是沒有這些手下,鄒永康這個總署長,是真的一點牌麵都沒有。


    秦海給鄒永康的承諾是金東及其五個處長都會被處理掉,接下來如何掌控整個局麵,就看鄒永康自己的手段了。


    當時鄒永康的迴答很有底氣,說隻要那幾個人消失,整個警署都會聽他的。


    對此秦海半信半疑,的確不太相信鄒永康的能力,同時對那個羅川有一種天然警惕,他感覺得到,那個羅川的城府應該是最深的一個。


    這次來津門,秦海選擇的手段會很直接,但凡擋著他道的人都得死。


    攤子鋪了那麽大,他做夢都在想著掙錢,可不會顧及其他人有沒有靠山,這兩年內,再大的靠山也沒有他的靠山大,這時候不耍耍橫,以後可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秦海打算先休息幾天,熟悉一下津門的城市布局和地理特征,順便找一找合適開分店的場地。


    一旦場地找好,麻煩就會自己找上門,這個時候警署的問題就應該解決完成,否則的話,他可沒那麽多精力去管雞毛蒜皮的小事。


    喝了兩碗茶,見天色不早,秦海起身吩咐丫鬟收拾好就可以休息了,他自己則迴到臥室準備試一試會不會認床。


    剛脫掉內襯換上睡袍,還沒來得及上床,就聽見房門外輕輕的叩門聲。


    秦海還以為是丫鬟送什麽東西來,一開門才發現門口亭亭玉立著的人居然是鄒永康的三姨太。


    隻見三姨太鬢邊一抹霞飛,眉間輕鎖一絲嫵媚,櫻唇皓齒,笑麵如花,一身絲綢旗袍包裹著曼妙身材,緊致有度,曲線流暢,旗袍下擺的細足踩在一雙西洋水晶鞋裏,婉約時尚,動人心魄。


    “叨擾秦爺了,還以為您已經歇息了。”三姨太雙手背在身後,不敢看秦海,羞澀之餘又有點不自在。


    “三嫂這麽晚了前來可有要事?”秦海疑惑道。


    三姨太低著頭搖了搖,聲如蚊蠅:“老爺又大姐二姐伺候,我得了閑,便過來看看秦爺有沒有功夫替我體檢,老爺的吩咐,不敢不從。”


    秦海有些尷尬的撇了撇嘴角,左右看了下沒有其他人,做了個請的手勢,等三姨太誇過門檻進屋,秦海才關上方麵插上門栓。


    當初三姨太去如意醫館看診,秦海黑著心收了她不少壓箱底的錢,後來把三姨太的隱疾給治好,也完全是看在錢的份兒上。


    之前鄒永康說一年下來隻見播種不見發芽,在看見三姨太的第一眼,秦海就知道問題出在哪。


    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來了津門之後這位三姨太的輸卵管阻塞,這種情況想懷孕比登天還難。


    將三姨太迎入正堂,落座後簡單的號了下脈,隨後把病症的情況詳細的說明了一下。


    秦海問及來了津門之後的生活情況,三姨太嚶嚶了好一會兒才算把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鄒永康來了津門之後在警署裏鬱鬱不得誌,整日沉迷於青樓之中,對家裏的夫人和兩個姨太太都不怎麽上心,那方麵更別提了,一個月一次都算是不錯了。


    鄒永康嘴上說是耕耘不綴,實際上田都快荒了,這也難怪三姨太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通則閉,加上心情鬱結,自然而然的就會生出這些麻煩。


    鄒永康的行為秦海也能理解,堂堂總署長被架空,擱著誰身上都難受,在外麵尋花問柳消愁作樂再正常不過了。


    何況津門的服務業比起京師八大巷猶有過之,其規模之大,滲透之深,花樣之多,隻要來津門玩兒過的都知道。


    京師的服務業講究很多,大多數都是為了服務上層人,本身的素養就比較高。


    津門這邊三教九流西洋人富豪各色人等都有,需求也是五花八門,租界區那邊更是開放,這個行業已經發展成了極為時尚的一個行當。


    無論是講究有品味的人群,還是勞苦大眾,隻要有需求,在津門都能被滿足。


    傳承了幾千年的服務業,在津門崛起之後達到了頂峰,如果說八大胡同是京師的消金窟。


    對於津門來說,這座城市就是最大的消金窟,要不然京師的那些有錢人為什麽來了津門就不願意迴去?


    京師多少講個雅字,至少還是有一些含蓄,津門受到西洋人的文化入侵,其開放程度讓人瞠目結舌,萬國之都的稱唿可不是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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