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說完話,收迴按在黃文中手腕上的手,雙手交叉自然放在腹部,拇指纏繞旋轉,顯得有些悠然自得。


    坐在對麵的黃文中被震驚的大汗淋漓,秦海一語中的,還把他最隱秘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身為警備廳長,居然有食用煙丸的習慣,這要是說出去,他一世英名可就毀於一旦了。


    其實黃文中也不願意如此,可架不住腹中絞痛難忍,以前看過西醫,檢查之後說他腸道結石嚴重,還有病變,需要開刀切除。


    黃文中雖然沒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頑固思想,卻也不太信任那些洋人所說的切除之法。


    腹痛之病一般不會犯,也不影響正常生活,就是便秘有點難受,每次蹲馬桶都跟打了一場仗一樣。


    平時隻要腹痛,吃一粒煙丸就能很快緩解,事後也沒有什麽不適感。


    時間一長,身體日益消瘦,腹痛的頻率也明顯增多,這段時間更加頻繁,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做那個切除手術。


    當下又因為工作繁忙責任重大,京師城內城外的治安係於他一人之手,實在是放心不下。


    多方麵的原因,導致他這個隱疾越來越嚴重。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知道他患了這個病,就連夫人秋蘭玉和幾房小妾也不知道他的這個毛病。


    秦海一個陌生人,隻是把把脈就能如此準確的說出病根,毫無作假的可能,這不是奇人是什麽?


    難怪病入膏肓的孫先生會請他去,也正因為他去過陸軍行轅,孫先生才有迴光返照的一個多月時間。


    這種辛秘隻在當局高層流傳,要不是他和陸軍部次長沈伯駒私交甚好,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


    現在秦海表現出來的能力超乎了他的想象,眼前這個長著一雙白眼的年輕人,在他心裏的地位瞬間拔高了許多,能與這樣的民間奇人交好,這種機會可不是一般人能遇見的。


    當下黃文中的態度變得更加謙虛了,表情也從嚴肅變成了和煦,語氣溫和道:“秦大夫真乃華佗再世,如此隱疾都能被你診斷的如此詳細,連用煙丸止疼都能知曉,我黃文中是真服了,不知道此疾可有解決之法?”


    秦海認真的點點頭:“幸虧黃廳長今天能來,要是再拖個半年找我,也隻有西醫切除之法才行了,事不宜遲,我先讓秋淑雲事先抓幾服藥等日後調理使用,一會兒與廳長一同迴府,治療時間有點長,我這裏地方小也不太方便。”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這就去備車,您稍等。”


    聽秦海不用開刀切除,黃文中大喜過望,堂堂廳長,對秦海恭敬的有些過分,還好旁邊沒人看見,要不然肯定會有流言蜚語。


    等秋淑雲抓好藥,秦海吩咐深田照顧好其他人早點休息,自己則上了黃文中的轎車,很快就抵達了秋府。


    知道老爺和秋淑雲迴來,秋蘭玉很快迎了出去,心裏還好奇,這父女倆是怎麽碰到一起的。


    還沒走到大門,剛出正房小院,就看見老爺黃文中在前引路,女兒秋淑雲挽著秦海的手臂親密的不行。


    這是要哪樣?給秦海引路也不用這麽親密吧,當爹的也不管管?


    不對啊,女兒身上的衣服怎麽換成這種旗袍了...


    “老爺迴來了,秦大夫也來了,快請進,淑雲啊,讓下人扶著秦大夫,你隨我一起去準備茶水。”


    秋淑雲有些不情願的哦了一聲,把秦海交給下人攙扶,心裏有些忐忑的跟著母親秋蘭玉進入了偏房。


    一進門,秋蘭玉就問道:“你這一身打扮,怎麽搞的,還像不像個女大學生了?你爹也不管管,你看看,開叉這麽高,咦,這料子...這做工...好哇你個小丫頭片子,從實交代,哪裏來的這麽多錢,居然買得起瑞蚨祥的衣服了,說,是不是在外麵亂和人交往了?”


    見母親突然發難,秋淑雲叛逆的心瞬間被喚醒,故意朝著秋蘭玉轉了兩圈:“這是昨天幫師父義診,靠雙手辛辛苦苦掙的,什麽亂和人交往,你女兒是那麽沒腦子的人麽?娘親,我漂不漂亮,這身旗袍好不好看?”


    一聽是秦海花的錢,秋蘭玉才放下心,畢竟是自己人,瑞蚨祥的衣服雖然貴,對於日進鬥金的秦海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光是她就給秦海貢獻了不少金條,給秋淑雲買身好衣服,說明秦海會做人。


    而且女兒跟著秦海能參加義診這種有意義的事情,不僅行善積德,還能讓女兒見識人間疾苦,從而健全她的世界觀,對女兒的成長自然是再好不過。


    不過秋蘭玉還是有些不放心,害怕女兒被秦海迷住,到時候這關係可就不太好處理了。


    便問道:“嗯,挺好看的,還是咱閨女天生麗質,穿什麽都好看,你這衣服是秦海專門領你去買的?”


    “不是啊,我們這些徒弟都有,我們今天早上逛了白塔寺廟會,下午吃了涮肉,晚上在開明戲院看了電影,爹爹也正好和南城警署的局長在一起,娘親我們今天的經曆可刺激了...”


    秋蘭玉一邊沏茶準備糕點,一邊聽女兒講述跌宕起伏的一天,從早上到晚上,三個地方遇見三次危險,而且見了血,死了人,秋蘭玉聽的腳都軟了,女兒還滔滔不絕滿眼放光的描述細節。


    聽女兒喋喋不休的敘述,秋蘭玉心裏慌亂的不行,這些事兒她都沒遇見過,女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了得,之前沒想過跟著秦海會這麽危險,現在看來,往後決不能讓女兒再單獨出門了。


    不等秋淑雲說完,秋蘭玉就端著茶水進入了正廳,剛進屋就看見下人正在準備一些奇怪的東西。


    “老爺,他們這是?”


    黃文中親自給秦海端茶,又給夫人解釋道:“我這幾年一直腹痛,今日碰巧遇見秦大夫,讓其幫我看了一下,所以特意上門給我治療,下人們在按照要求準備,你一會兒和淑雲要避而遠之,等治療結束才能來。”


    秋蘭玉一看這架勢,老爺的病肯定不簡單,借著詢問秦海要需要什麽的時候很隱秘的給秦海發了暗號。


    秦海會意,馬上提出讓黃文中去沐浴準備,黃文中離開之後,秋蘭玉緊張的詢問道:“秦大夫,我家老爺他得了什麽病,我怎麽不知道,是不是很嚴重?”


    “的確嚴重,腸內積鬱結石導致不通,又引發炎症病變,增生息肉等等,還有食用煙丸導致毒素入侵,若是去西醫治療,腹中腸子得切去一半,還好遇見我,遲個半年,我也無能為力了。”


    “啊?這...這麽嚴重?”秋蘭玉嚇的麵色煞白,沒想到自家的老爺居然隱瞞了這麽嚴重的病症,驚嚇有餘,更是心疼。


    秦海很自然的握住秋蘭玉滑嫩的手拍了拍安撫道:“夫人放心,既然讓我知道了,這病自然能治好,不知道夫人最近身體如何,需不需要我順便保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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