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平宮和也等人都在忙碌著打撈寶藏。


    秦海除了每日給納蘭姐妹檢查傷口,換藥,烤肉,煮粥之外,基本都在龍口瀑布不遠處的懸崖上。


    今天是第四天,打撈工作似乎進入到了尾聲,東洋鬼子的打撈頻率降低了很多,時間也拉長了不少。


    秦海猜測已經進入到最深的湖底,水深不說,難度比之前大了許多。


    東洋人的營地裏,似乎並沒有因為效率降低而沮喪,反倒是在每打撈出一個箱子之後,都會發出一些歡唿聲。


    秦海有一種預感,那些深藏在湖底的寶箱之中,肯定藏著更加值錢的寶貝。


    一直等到天黑,東洋鬼子似乎也停下了打撈工作,岸邊燃燒著許多篝火,聽起來像是在慶祝。


    為了不打草驚蛇,秦海並沒有選擇靠近去查看,而是折返迴了峽穀山洞,吃了點東西,又和婉寧講了會兒話,便走到洞口,和發呆婉晴聊了起來。


    “這幾天你的心情看起來都不是很好,遇見這麽大的變故,你已經很堅強了,隻是往後不能一直這樣,人總得朝前看。”


    秦海的開場白說的很官方,就像長輩在安慰晚輩一樣,婉晴朝秦海擠出一絲微笑,當做感謝秦海的關心。


    “你說,人活著有什麽意義?”


    冷場了半晌,婉晴才說出自己心裏的所想。


    秦海雙手環胸,斜靠在洞壁上,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繁星點點,淡淡道:“沒有任何意義。”


    “那我們為什麽還要活著?”婉寧的語氣很抑鬱。


    秦海也聽出來她的思想出現了問題,沉吟了好一會兒,秦海掏出一盒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秦海沒有煙癮,但是身上總會有一盒煙,隻有在憂愁的時候才會點上一支,他想要的隻是一種有青煙繚繞的感覺。


    淡淡的吸了兩口,朝空中吐出一陣混合著熱氣的煙霧。


    “就跟這支煙一樣,他的出現本身沒有任何意義,隻是因為有人在寂寞和憂愁的時候需要它,於是這支煙對於抽煙的人來說就有極大的意義。”


    “人的出生不受自己控製,因為出生,會帶給父母親人希望,於是就有了意義。”


    “人生開始之後,因為我們的出現,能改變現有的世界,哪怕微不足道,也是充滿意義的。”


    “但是人活著,如果你不去讓自己的人生變得有意義,實際上才是真的毫無意義。”


    秦海不疾不徐的講著道理,聽起來有些拗口,納蘭婉晴一時無法理解,想了半天才繼續問道:“那怎麽活著,人生才有意義?”


    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丟在地上深踩入泥,秦海很有深意的看了納蘭婉晴一眼:“掙脫囚籠獲得自由,改變當下的糟糕情況,保護親人,複仇,賺錢,當官,享受,娶妻生子延續香火,幫助他人,欺負他人,相夫教子,教書育人,所有的事都有意義,隻是在於你願不願去做。”


    “就像我,一個郎中,每天給人看看病,我就覺得很有意義,吃好的喝好的玩兒好的,同樣有意義。”


    “就像我師父說的,有的人勞勞碌碌過完了毫無意義的一生,有的人一出生就有巨大的意義,這取決於什麽?當然是取決於你自己,這一生是當一條永遠翻不了身的鹹魚,還是那翱翔蒼穹的雄鷹。”


    “取決於自己?”納蘭婉晴似乎有些明白秦海的意思了。


    秦海嗯了一聲,雙手攏入袖口,縮了縮有些發涼的脖頸,轉身就要進洞。


    見秦海還走,婉晴不自覺的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麽選擇?當鹹魚還是雄鷹?”


    秦海與婉晴側肩而過,哈哈笑道:“當然是鹹魚啦,躺著多舒服,不累。”


    “呃...”婉晴被秦海的這句話搞的有些無語,合著勸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讓所有人都當雄鷹,自己卻要當鹹魚,這什麽邏輯?


    看著秦海漸漸遠去的背影,婉晴有些搞不懂,也看不透秦海這個人。


    有的時候吊兒郎當,有的時候滿口胡話,有的時候正經起來比老族長還要兇,有的時候潑皮無賴一樣,卻也有不顧生死救人的舉動。


    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婉晴捫心問自己,可惜根本找不到答案,或許秦海並不是一個人,而是許多個人的結合,要不然為什麽會有這麽矛盾的想法和行為?


    一道寒風拂過,婉晴捂嘴打了個噴嚏,嗅了嗅鼻子,裹緊貂皮,然後一瘸一拐的返迴到洞內。


    迴到火堆邊,妹妹婉寧已經進入夢鄉,她以為秦海也會開始睡覺,沒想到他猛灌了幾口熱薑湯,正在檢查身上的匕首等武器。


    “你這是...?”婉晴疑惑道。


    秦海抬頭用白眼瞥了下婉晴,輕聲說道:“休息了好幾天,晚上得幹活了。”


    “你一個人?東洋人可是有槍的,你這不是送...”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秦海猛的瞪了一眼婉晴:“烏鴉嘴,趕緊呸呸呸,有槍了不起啊,爺們兒我也有,就東洋人那種貨色,完全沒有可比性。”


    “你也有?我怎麽沒見過?”婉晴左右打量了好幾眼,根本沒有看見類似槍的武器。


    秦海綁完鹿皮褲腿,起身跺了跺腳,披上衣服和獸皮外套,係著繩子隨口說道:“開什麽玩笑,你會沒見過?那天晚上你看見的是啥?”


    “啊?”納蘭婉晴的腦海裏瞬間出現那天晚上的畫麵,整個過程因為太緊張,迴憶畫麵有些模糊,但是秦海最後擦拭的那會兒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側坐在床上,婉晴尷尬的一動不敢動,整張臉瞬間紅的跟擦滿了胭脂似的,她感覺臉皮上的溫度都可以攤雞蛋卷餅了。


    秦海跟沒事人一樣,穿戴好裝備,叮囑了一聲“別出去,照顧好你妹妹”便快速出了山洞。


    秦海恍若一陣風,消失在山洞,隻留下婉晴捂著發燙的臉,看著火堆裏的炭火愣愣出神。


    她還沒搞清楚自己人生的意義,又被秦海言語輕薄,關鍵是為什麽沒有之前那種憤怒感,隻有無盡的羞澀了?


    婉晴的心裏越來越亂,亂的她根本就睡不著,盡量不去想秦海,卻又會不由自主的去為他擔心。


    一個瞎子,又在深夜裏鑽老林子,對方還有那麽厲害的武器。


    他隻有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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