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第一局,榮家文心裏那個急啊,賭的可是他的一雙手。


    到了第二局,實在又是穩不住神,問到旁邊的吳叔:“叔,大哥這迴應該能贏吧?”


    作為內行,吳興全很有把握的給二少爺解釋道:“這局大少爺肯定贏,肉蓯蓉和那天麻一樣群生,地上看起來隻有一根莖稈,地裏麵多則十幾根,少則七八根,產量較大,而且又是壯陽滋補最常見的幾種藥之一,賣不出高價的。”


    有了吳興全的確認,榮家文心裏才鬆了一口氣,開局不利,那是秦海走了狗屎運,這迴不可能還那麽好運了吧。


    介紹完榮家成開出來的稀有龍膽草,老供奉停頓了一會兒,才開始介紹左手上拿著的肉蓯蓉。


    “肉蓯蓉,各位應該再了解不過了,在西北地區、內蒙等沙漠戈壁中才有的一味藥,古時候西域各國、遊牧民族都拿這種寄生在梭梭根部的壯陽藥當做貢品。”


    “幾乎每個藥房在開具壯陽藥方的時候都會用上這一味藥,屬實常見,因此價格隻能算是中等偏上,算不得很貴。”


    “但是,秦海開出來的這棵肉蓯蓉很奇怪,與常見的肉蓯蓉有很細微的差別,要不是咱們議價堂有專門研究滋陰補陽這個方麵藥草的供奉,還真沒的發現不了其中的特別之處。”


    此話一出,榮家成、榮家文心裏同時一驚,周圍的觀眾也是一愣,肉蓯蓉也有講究?


    “不是,老供奉,肉蓯蓉大家都知道,這藥不講年份也隻有一個品質,還能有什麽特別啊?”


    “別不是又出個母藥吧,老供奉您可得把好關啊。”


    “新鮮,我倒是想聽聽這玩意兒還有個什麽講究。”


    老供奉微笑著憑空壓了壓手,言語柔和的解釋道:“這顆肉蓯蓉之所以特別,在於它並非沙生和鹽生,雖說沒有品種之分,但由於生長的環境不一樣,其品質也有不小差異。”


    “從這顆肉蓯蓉的根部我們發現了一個極為罕見的現象,它並非常規寄生在紅柳和梭梭根部的蓯蓉,而是寄生在佛肚龍血樹的根部長大的蓯蓉。”


    “佛肚龍血樹或許有很多人不了解,但是麒麟竭這味藥大家應該都見過,具備散瘀定痛、止血、生肌斂瘡等功效,跌打損傷的藥方裏一般都有這味藥。”


    “這個時候就有人問了,佛肚龍血樹可不是沙漠植物,怎麽可能寄生肉蓯蓉呢?”


    老供奉自問自答道:“其根本原因,這顆蓯蓉並不是沙漠裏的沙生蓯蓉和鹽生蓯蓉,而是極少見的龍血草蓯蓉。”


    “此藥重三兩八錢,天福城作價一百二十塊一兩,共計四百五十六塊大洋!”


    “鬥藥第二局,京師秦海勝!”


    嘩~現場再次嘩然,不少人壓根就沒聽過什麽龍血蓯蓉,當下質疑聲不少。


    榮家成自然不服,鐵青著臉抱拳道:“老供奉,在下老榮記在江浙一帶也算有些地位,上下數代人從醫,也算的上老字號了,肉蓯蓉說到底就一個種類,怎麽多出個龍血蓯蓉,我不服!”


    老供奉有些嫌棄的瞥了一眼榮家成:“無知小兒,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


    人群裏突然有個北方口音喊道:“那個姓榮的,爺們兒鬥膽問一句,你祖上行的什麽醫?”


    榮家成循聲望去自豪道:“老榮記兩百年十代中醫,自打祖輩從腳醫開始,一直行走江南各地,後發展成藥房坐堂看診,如今也有百年之久,怎麽?有什麽問題?”


    人群那人玩味的嗬嗬一笑:“原來是個腳醫,難怪沒見過世麵,嗬嗬。”


    “口出狂言,老榮記世代行醫,怎麽會沒見過世麵,如今上海灘達官貴人,誰不知道我們老榮記?”


    人群中很鄙視的傳出聲音:“不管你榮記在上海灘有不有名,說到底也就是個民間腳醫的傳承,能有什麽底蘊?切~”


    人群中又傳出另一個聲音:“不要為難後輩了,龍血蓯蓉那是民間能見得到的?一年才多少產量,不都去了太醫院的禦用藥方了嘛,他不知道情有可原。”


    被小看的榮家成氣的快要吐血,連輸兩局也就罷了,還被人瞧不起,聽見人群裏那些嘲諷,惱羞成怒了的看向秦海。


    “你運氣好,連贏兩局,我不信第三局你還能有這麽好的運氣,老供奉,開藥!”


    秦海覺得有些無聊,好像繼續再慢慢鬥下去意義不大,反倒是有些浪費時間。


    便朝榮家成淡淡說道:“免得一次次丟人,要不然把後麵的都開了吧,早點結束,我也好帶著你二弟的一雙手迴去找人做個擺件,再墨跡下去,這天可要黑了。”


    已經有些上頭的榮家成聞言突然笑了起來:“好啊,你既然這麽有信心,那就全開!我還就不信了,你能次次都勝我一籌?”


    “九當家的,老供奉,後麵的一次性全開,應該不破壞規矩吧。”


    老供奉和福老九對了一下眼,福老九點點頭:“不壞規矩,隻要鬥藥雙方達成一致便可。”


    “鬥藥!決勝局,開!”有了福老九的同意,老供奉也不多言語,直接喊了開藥。


    榮家成跟吃了猛藥似的,脫掉外套,一手一個土疙瘩,使勁的砸在地麵,一連開了七個,隻留下最後一個在手上,等著秦海開盲藥。


    秦海輕鬆寫意不疾不徐的一個個開,每開一個,周圍的看客都會發出一道極為熱烈的齊喝驚歎。


    看著秦海每開一個都是極為稀有的藥草,榮家成也隨之一步步陷入深淵。


    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榮家成想要贏,隻能依靠最後一個盲藥了。


    拿著盲藥的手已經在劇烈的顫抖,榮家成的雙眼已經布滿血絲,麵目猙獰的看向秦海怒斥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作弊,你肯定有貓膩。”


    秦海聳了聳肩:“這麽多人看著的,我怎麽作弊?而且我還是個瞎子,你說一個瞎子怎麽作弊?”


    秦海緩緩的摘掉墨鏡,睜開那雙泛白的眼睛:“輸了就輸了,能不能別扯這些子虛烏有的幺蛾子?要不然檢查一下我是不是連眼瞎也會作弊?”


    噗~的一聲,確認秦海真的是個瞎子,榮家成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這個賭注就不該有,三妹榮家螢被一個瞎子推到,不管有意無意,那都是盲人自衛的動作,肯定是三妹不知道對方是盲人,出現誤會之後犯了小姐病。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和秦海鬥氣,被一個瞎子完勝自己,最後一個盲藥開不開還有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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