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燁考慮到男女有別,將人扶正,手快速離開楊劍舞腰身,手背在身後下意識握了一下,好細好軟……


    楊劍舞不明白墨燁為何阻攔,想到他的身份,先是福了福身子,“寧王殿下萬安。”


    墨燁虛扶一下,“免禮。”然後撿起地上的弓弩,“為何要毀掉?”


    楊劍舞看了眼連珠弩,垂下眼瞼,“這弩不好,留了礙眼。”


    墨燁打趣道:“是弩不好,還是人不好?本王瞧著這弩做工十分精湛,楊小姐若是不想要,贈予本王可好?”


    楊劍舞撇撇嘴,“寧王殿下休要取笑民女。”


    墨燁試圖繼續轉移話題,不讓楊劍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楊小姐之前醫治我,是為了讓師父幫你打通經絡,為何後來沒有再提及此事?剛才射弩之時若輔以內力,射程應當更遠。”


    楊劍舞其實也很想讓鐵老快點幫她把身體打通,奈何情況不允許,“民女也想,可是鐵老髒腑曾經受過傷,若是強行為我打通經脈,會傷及自身的。而且,打通經脈時的熱量也很高,不可著太多衣物,且掌需要貼我身上,鐵老也不想誤我名聲。”


    “原來如此。”墨燁也替楊劍舞惋惜,她各方麵都很好,感覺自己都配不上她。若內力也能提升,這天下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配得上她?


    墨燁將弩翻轉仔細查看一遍,越看越感精妙,“舞兒?我可以這樣稱唿你嗎?”


    楊劍舞一愣額,隨即拒絕,“殿下這樣稱唿不好吧,咱們之間沒那麽熟。”


    墨燁笑眯眯道:“我覺得挺好的,咱們倆之間也很熟了,至少我對你很熟。”說完還不忘將楊劍舞上下掃一遍。


    楊劍舞想到前幾日衣衫被震碎的窘迫,一直維持的端莊小姐模樣也破防,立即跳腳,指著墨燁大吼,“墨燁!你要是敢說出去,姐和你沒完!”


    墨燁溫潤的笑聲響起,這才是楊劍舞該有的樣子,“逗你呢,想讓你笑笑。晚膳時看你心不在焉想必有心事,願意和我說說嗎?”


    楊劍舞長歎一聲,墨燁都能看出她心緒不佳,墨煜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一點兒也沒看出來,到底是心大,還是沒放心上,“沒什麽,殿下多慮了。這麽晚了,殿下怎會在這?”


    墨燁直言:“不放心你,之前見你總是很開心的樣子,不習慣這個樣的你。”


    楊劍舞內心嗬嗬噠~我們倆真的不熟……不過有人關心的感覺還不錯,對墨燁態度也改觀一丟丟。


    “要喝酒嗎?”墨燁猶豫半天,想著古人有心事時愛飲酒,那是不是喝點酒可以好一點。


    “噗~”楊劍舞實在無語,“殿下,您覺得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一起飲酒真的好嗎?”


    墨燁知曉楊劍舞理解歪了,連忙解釋,“古人借酒澆愁,我隻是想讓你忘卻煩惱事,可沒輕薄你之意。”


    楊劍舞點頭,“這樣啊,那殿下可知舉杯銷愁愁更愁?”


    墨燁啞然,這是誰說的?他怎麽不知道……喝酒不行,那大聲喊出來發泄一下?不行,這麽問出來恐怕楊劍舞又得說他有病……要不,唱首曲子?


    “那唱一曲呢?或者,我給你唱首?”


    楊劍舞眼神蹭一下亮了,“殿下要唱什麽曲?”隨之想到這個時代的曲子,太辣耳朵,即使很想聽皇子唱個曲也不能讓耳朵遭罪,“算了,還是我唱吧,殿下當個聽客,唱的好呢打個賞。”


    墨燁很佩服楊劍舞的自我調節能力,剛才還很惆悵的人現在又恢複了光彩,欣然一笑,“好。”


    楊劍舞略微思慮一下,動聽的聲音緩緩從口中流出:


    “迴憶像個說書的人


    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跳過水坑,繞過小村


    等相遇的緣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說將來要娶我進門


    轉多少身,過幾次門,虛擲青春


    ……


    我的心裏從此住了一個人


    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為戲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個故事裏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你在樹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


    小小的手牽小小的人


    守著小小的永恆。”


    楊劍舞唱完心已放空,眼神中有著淡淡的迷茫,墨燁被這沒聽過的美妙旋律吸引,曲中的故事是她和墨煜嗎?


    心裏怎麽有點吃味呢……捏一座城?雲之?不得不說因為一首歌墨燁真相了,“墨煜,他知道雲之是你……”


    楊劍舞搖搖頭,“他不知道雲之城的事。事實上,一直以來都是我為他建城,我在守著他……我想要的僅僅是他隻有我一個人。有我一個人,真的很難嗎?”


    楊劍舞壓下心中的痛感,想把這別扭的情緒全部宣泄出去,繼續道:“今天才明白,一直以來這都隻是一個夢……我問他,以後可會有側妃侍妾?他說,會把我永遠放心裏……沒有明說,卻也給了我答案,這個夢該醒了。”


    墨燁聽後心中一陣微疼,哪個女子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個丈夫,她要的隻是得一人真心相待,忠於彼此。見識過她的醫術,現下知道雲之是她建的,墨燁對楊劍舞更加欣賞,這樣的才氣不應當被埋沒。


    楊劍舞心中鬱結已解,眼中恢複了清明,看出墨燁的想法,“民女失態了,汙了殿下的耳朵,謝謝殿下肯聆聽。請殿下忘記民女今日所說,民女隻想和家人安靜過此一生。這弩,殿下要是想要就拿去吧。民女告退。”


    楊劍舞轉身要離開,墨燁聲音在背後響起:“小舞兒,我像師父一樣稱唿你可行?師父與鬼醫前輩是好友,你與鬼醫亦師亦友,咱們勉勉強強也可以算是師兄妹。稱小舞兒不算過。”


    楊劍舞轉過側臉,淡然道:“隨便吧,反正隻是個稱唿。”說完離開了武場。


    墨燁一個人在武場呆了會也迴去休息了,夜空,有著一層微苦的水汽,淡淡月光拂過落過淚的雲,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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