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揍現在這個!


    終於,謝玉擱下了耳墜,合上畫卷,目光落在屋裏新養的小狗身上,逐漸變得幽深。


    狗:!!!


    (總覺得他要打我,汪嗚d(д)!)


    .


    收迴玉匣,謝玉將小狗抱在身上,順著毛擼了兩把,輕盈的手法,差點把狗嚇暈。


    外麵,謝執來報:“主子,顧大人又送信來了。”


    謝玉打開,顧海平寫道:遲景瑞在獄中大喊你與劉慧全勾結,以協查之名貪汙賑災款,銀錢全部藏在他的宅邸,時機一到,你就會派人搬走。


    事情很嚴重,但我今日腰疼,便不去見你了,珍重。


    腰……疼?


    謝玉理解不了:上位者會腰疼嗎?


    焚去信件,謝玉放下了狗,沉眸盯著麵前的火星。


    一側,謝執還在擔憂:“主子,現在怎麽辦?”


    信件焚完,謝玉才問:“望月樓是不是有溫泉池來著?”


    “額……是……”


    “就說我這些天身子不適,得了陛下的賞,出去休養了,闔府放假半月,任何人不得再呆在京城。”


    謝執擰眉,頓了一會兒才明白主子這是想大張旗鼓的避嫌,讓遲景瑞連誣陷都找不著人。


    “還有……”謝執壓低聲音:“狗皇帝既然已經把東廠的火銃恢複到從前了,那我們詐遲景瑞的那些火藥……”


    “自己留著。”謝玉背過手,誌在必得的盯著皇宮的方向,毫無掩飾的野心:“跟以前一樣,用在那處。”


    “是。”


    .


    謝玉搬去了望月樓,夜裏梳洗完,便隨意披著一件衣裳,提著一壇酒,打開了霍寒的房門。


    將那精致雕花的楠木榻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而後,毫無顧忌的躺了上去。


    放不下啊……


    霍寒就像從前那隻走丟的小白狗,既然放不下,就要多揍幾頓,再忽遠忽近,糖棍交雜的訓上幾十次才好。


    房間裏不知焚了什麽香,各處彌漫著一股藥味,連他的情緒都能很好安撫。


    謝玉縮在被子裏,乖乖靠在床腳,直到腦袋變得澄明,才出門,隨手叫了個小廝。


    他醉醺醺的站在門口,同小廝說要個腰軟身嬌,狐狸精化身的美人。


    小廝看了幾眼,明知他走錯了房間,也沒敢說什麽。


    九千歲是皇上都要讓三分的人,寄宿在這裏是他們的福氣,自是什麽要求都得答應。


    所以,霍寒迴屋的時候,就恰好看見謝玉單手撐頭,靠在他的軟榻上,屋子正中,站著一個戴著狐耳和狐尾的白衣小倌,男生女相,怎麽看都不會惹人生厭。


    謝玉手裏捏著一尊酒盞,微微仰眸,任酒液撩過領口,存在分明的鎖骨裏,桃花眼一笑,說不出的魅惑。


    小倌兒的耳朵紅了,不一會兒,就聽“當啷”一聲。


    謝玉將一錠金子丟在了地上,喃喃道:“脫。”


    小倌兒緊張的抖了一下,聽他說:“一錠金元寶,脫一件。”


    小倌的耳朵更紅了,兩隻手絞的死緊,額角卻是浸出了一層薄汗。


    好看,九千歲真的好好看!


    若是他不那麽愛取人首級,便是倒貼自己也願意,隻是……“嗯……”


    小倌兒咬牙,悶哼了一聲。


    同時夾在身上的狐狸尾巴不小心動了一下,像是戳到了什麽地方,讓他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會……動的?


    謝玉不大明白,這給錢丟衣服的招數還是方才聽隔壁玩,現學現賣的。


    尾巴為什麽會……


    “子卿。”忽然,身後大門敞開。


    霍寒的聲音透進來,激的小倌整個人一激靈,尾巴“啪嗒”一聲落了地,謝玉看見了尾端那一點……類似於玉勢的凸起……


    眼眸微閃,聽霍寒道:“九千歲也是誰都能伺候的?抱著你的東西滾!”


    雖然被罵了,但小倌依然如釋重負的跑遠。


    然後,謝玉就聽“砰”的一聲,霍寒狠狠踢上了門。


    他像是生了氣,靠近的速度快到離譜。


    被撲倒時,謝玉不自覺慌了一瞬,隨即便又恢複了一貫的從容。


    他醉醺醺的抬起眼睛,像是認不清人,連唿吸都融了酒氣,合上眼,一副任君伺候的姿態。


    輕笑道:“伯離,你,好,兇。”


    第017章 訓狗


    他叫伯離,季伯離。


    現任戶部尚書,以前在盛林書院,謝玉眾多追求者中,比較出挑的之一。


    玉兒在叫他?


    他不在的時候,季伯離抱過謝玉嗎?牽手嗎?談心嗎?接吻嗎?


    霍寒整個人一怔,心都涼了半截。


    怒氣在胸膛不停翻騰,攥著謝玉的手也在不斷收緊,他暗咬著牙,正想說些什麽,就見玉兒主動偏過了頭,眼角泛紅,頗有些為難:“不……不行……”


    他拒絕道:“隻給子瑜親。”


    霍寒眼神再變,聽他道:“子瑜說過,不讓我們靠的這麽近。”


    熾烈的唿吸輕掃過耳畔,謝玉迷迷糊糊,半合著眼,活像一隻壞心思的小狐狸。


    偏偏他又是那麽無辜,叫人連發火都不忍。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手腕鬆了一些,謝玉緩緩抬手,愈發肆無忌憚。


    他抱住霍寒的脖頸,靠在他頸側,撒嬌似的哼了兩聲,呢喃著:“可是伯離,怎麽辦?”


    沾淚的長睫輕擦過男子的喉結,謝玉難過道:“他不要我,他不迴來找我了。”


    “我等了他好久啊,他怎麽能不要我了呢?”


    霍寒的心情比跳崖還刺激,疼惜逐漸在眼底滋生,還沒想好怎麽哄人,就見麵前,謝玉又變了副摸樣:“伯離,不如我們在一起吧,我們……唔……”


    話音未落,唇就被狠狠封住。


    謝玉想掙紮,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腰骨兩側沉著霍寒的膝蓋,他完全被牽製著,動也不能動,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他聽見霍寒靠在他耳邊,不停地問:“我是誰?”


    謝玉目光渙散,纖長的白發傾了一枕,不緊不慢的眨了眨眼。


    “謝玉,我是誰?”


    隱忍的情緒蓄勢待發,像是謝玉迴答錯一句話,就能被他當場生吞。


    “霍……唔……”


    他這迴答,對也不是,錯也不是,很快就又被吻的渾身發軟,可憐兮兮的掛著淚。


    霍寒依然不依不饒:“我是誰?”


    腰間的係帶散了,謝玉終於勉強開口:“瘋狗!”


    霍寒爽朗的笑出聲,眼尾多了一抹豔色,伸手捏住謝玉雙頰,強迫這人人覬覦的“天下第一美人”正視自己,問道:“督主,宿在望月樓做什麽?找小倌兒嗎?”


    謝玉拍開他的手,任由衣衫散開,魅態浮現:“不。”


    他笑說:“訓,狗。”


    砰砰砰


    那一刻,霍寒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僵持半晌,他緩緩低下頭,聽到自己在問:“督主,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好像是。”謝玉看著他笑,瞧著依然迷迷糊糊的。


    起身的時候,卻是彎腰,蔥白的指尖輕劃過他的脖頸,像是在描摹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尾音酥撩,挑的意味深長:“下次來,應該帶條鐵鏈子。”


    說罷,便合起衣衫,滿不在乎的出了門。


    路過門口的時候,還順帶拿走了他新掛出來的大氅。


    .


    望月樓的湯池不同於別處,為了情趣,在涓涓流水的正對麵,裝了一麵偌大的銅鏡。


    謝玉立在鏡前,很容易就能看清自己入水的模樣。


    衣衫滑落,層層堆疊至腳踝,霧氣升騰,也難以掩蓋他左側肋下,一道三寸長的疤。


    痕跡不明顯,卻是前後都有,當時,他被一柄長劍直接穿過,徹底桶了個通透,都快死了。


    霍寒多次與他坦誠相見都沒問起,是……不想問嗎?


    嘩啦


    整個人沉入水底,白發漸濕,謝玉仰頭,慵懶的靠在注水的石獅子上,眼眸輕合。


    罷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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