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劉政此刻已經有些微醺,他靠在椅背上側著身子和旁邊的思尚說話,兩眼彎彎臉頰緋紅,似乎說的十分開心。


    思尚不經意的抬起眼,和劉政身旁另外一側的珈思逸對上了目光。於是思尚疑惑的挑了挑眉,對著劉政擠眉弄眼,詢問之意明顯。珈思逸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劉政此刻是不知道國喪的消息而樂的輕鬆?還是,知道了後在借酒消愁,強顏歡笑。


    “你聽見沒有”?劉政感覺到了思尚的走神,頓感有些不滿。劉政抬起一隻手摁在了思尚的後頸上,語氣雀躍又期待:“走啊,去後山放煙花啊”。


    思尚正在聚精會神的和珈思逸眼神交流,冷不丁被劉政拍的“哎呦”一聲,整個人前傾,差點一額頭撞在桌麵上。


    劉政哈哈大笑,轉過身對著珈思逸靠了靠,眼眸清亮,唇齒微張:“思逸師兄,思尚是喝多了嗎這麽不經拍”。


    珈思逸沒有看思尚,他盯著臉色緋紅的劉政移不開半點目光。


    珈思逸俯身低下頭,湊在劉政旁耳語:“思尚喝多了,我陪你去後山放煙花”。


    劉政聞言欣喜的雙手握住珈思逸,站起身就拉著對方離席朝著門口走去。


    他們的舉動打斷了珈澤嬰和珈琮元的談話,珈澤嬰臉色瞬間低沉了下來。他剛站起身準備將劉政拉迴來,就聽思宇已從門外進來,邊走邊說著:“黃炎宗來人,求見承影君和光武君”。


    劉政頓住了腳步,珈澤嬰理著自己的大袖朝著思宇走來,漫不經心的問道:“黃炎宗的人怎麽大年初一就來了?拜年串門送賀禮也……”。


    “並非是……”,思宇蹙起了眉,臉色有些凝重。


    珈澤嬰和劉政不約而同的都看向了他,等著他繼續說。


    可思宇卻沒有再說下去,隻是低頭行了一禮,側過身子道:“還是請承影君和光武君隨我來吧”。


    珈澤嬰神色一凜,唇角抿成了一條線,他拉起劉政的手腕,跟著思宇快步走了出去。


    珈澤嬰從頭到尾沒有看珈思逸一眼,也沒有留給劉政和珈思逸說話的機會。劉政本就微醺,迷迷糊糊的就被珈澤嬰拉了出來,直到被陰冷的晚風吹了一會才漸漸有些迴神。


    劉政迷茫的看著在前麵低頭疾行的思宇,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珈澤嬰,滿臉詢問。


    “思宇,究竟怎麽迴事”?珈澤嬰一眼便看出劉政的意思,他一邊揉了揉劉政的頭一邊問道。


    思宇站定轉過身,臉色依然不虞:“迴承影君,黃炎宗的人將一位叫薄謹言的公子送了過來,說是……交給承影君和光武君”。


    劉政眉心一跳,他大步上前拉著思宇:“瑾言來了”?


    “他怎麽大年初一就來看我了?阿坤呢?阿坤和他一起來的嗎”?


    思宇搖頭:“廣成君並未來,是一位叫軒轅淼的姑娘送薄公子來的”。


    劉政疑惑,正欲開口再問。珈澤嬰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拍了拍的肩膀,打斷了他的繼續詢問。


    “是出什麽事了嗎”?珈澤嬰眼眸微微眯起,望向思宇。


    珈思宇點頭:“薄公子似乎受了重傷”。


    說完便轉過身,繼續前行。


    “什麽……”,劉政驚唿出口。


    “瑾言在黃炎宗,阿坤在他身邊,誰能傷他”?劉政亦步亦趨的跟著珈思宇,緊張的不停問道:“他現在情況如何?你將他安置在哪裏了?送他來的軒轅淼走了嗎?”


    珈澤嬰輕輕的拍了拍劉政的手背,“阿政你別著急,現在什麽情況還未知”。


    不稍片刻,珈思宇已經將珈澤嬰和劉政帶至附近的一個客房。打開門後珈思宇便告辭,很是懂事。


    “謹言……”,劉政率先衝了進去直奔裏間的臥房。


    “光武君,承影君”。坐在床邊的軒轅淼豁然起身,對著二人行禮。


    “謹言,你怎麽了”?劉政來至床前看著陷入昏迷的薄謹言,伸手探向他的脈搏。


    片刻後劉政焦急的抬起頭看著站在旁邊的珈澤嬰:“師尊,你快來看看瑾言怎麽了?我……我感覺他的脈搏很奇怪,若有似無,仿佛……仿佛要……”。


    珈澤嬰蹙眉聞言上前,先安撫劉政讓他稍安勿躁,接著便搭上了薄謹言的脈搏。可緊接著,珈澤嬰的臉色卻變得有些奇怪,他挑了挑眉對著軒轅淼道:“你們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軒轅淼看了看劉政,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師尊,到底如何了”?劉政神色焦急,雙手早已不自覺地抓緊了床邊的被褥。


    “謹言他……還有救嗎”?


    珈澤嬰淡淡一笑,溫柔的揉了揉劉政的頭頂,在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他:“有師尊在,當然有救”。


    “你將這個給他服下,一個時辰左右他就會醒了”。


    說罷,珈澤嬰看向軒轅淼點了點下巴,示意對方和他一起出去:“你來同本君好好說說”。


    初一的新月仿佛是一把掛在天際的銀鉤,銳氣中透著鋒利。


    珈澤嬰負手而立站在長廊上,突然刮起的風雪被結界所擋,未能掀起他的衣擺大袖一絲一毫的波動。


    “說吧”,珈澤嬰看向軒轅淼,語氣中聽不出情緒:“為什麽將薄謹言弄成假死送來姑射山”?


    軒轅淼看著眼前的承影仙君,內心又是崇敬又是害怕,她重重的歎了口氣,幽幽道:“不敢欺瞞承影君,此事……”。


    初一祠堂祭祖,不僅是姑射山的規矩,也是全天下的習俗,黃炎宗自然也是如此。


    之前薄謹言也如端錦年一般,和愛人早早迴房休息,然後半夜對方再自己起身去祠堂。今年卻是出了一點意外,除夕宴時不知怎的軒轅坤竟然喝的酩酊大醉,宗主表示稍後不久即將去祭祖就直接讓人將軒轅坤扶去了後堂偏廳休息一會。


    薄謹言聞言便自覺的迴了自己的屋子,等著軒轅坤祭祖結束之後迴來。卻不想等到巳時,軒轅坤卻還沒有迴來,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眼見午時將至,薄謹言終於坐不住了。


    薄謹言走在路上越發覺得奇怪,不知為何門中弟子今日見到他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遠遠見到他便就低頭疾行,行色匆匆,生怕自己和他們說話一樣。自己雖然在黃炎宗中身份有些尷尬,可是門中弟子向來對他還是客氣的,不曾有過如此避如蛇蠍的行為。


    正當薄謹言疑惑不解的時候,就看到軒轅淼神色急切的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薄叔叔”,軒轅淼上前嚴肅的說道:“叔父讓我立刻送你走”。


    薄謹言聞言一愣,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淼淼你這大年初一跟我開玩笑嗎”?


    軒轅淼認真的搖頭:“不是玩笑,薄叔叔你先跟我走,路上我再跟你解釋”。


    說著軒轅淼拽起薄謹言的胳膊,就準備禦劍。


    一切來的如此突然,薄謹言又驚又怒,他甩開軒轅淼的手後退兩步,氣息不穩的問道:“到底發什麽了什麽?阿坤呢?他為什麽如此的突然的要你送我走?你要將我送去哪”?


    “叔父讓我先送你去姑射山找光武君”,軒轅淼突然轉頭,看向不遠處,那裏已有兩名弟子見到了他們,正在加速走來。


    “現在沒時間解釋了,你先跟我走”。軒轅淼杏眼圓睜,她拉起薄謹言直接禦劍騰空。


    “站住……”,身後一聲吼聲,正在騰空軒轅淼沒有迴頭,她甚至再次催動法訣加速。


    “宗主已開結界,你們走不掉的”。鬥靈子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淼淼,下來跟我去領罰”。


    軒轅淼被弟子帶下去後,鬥靈子看著薄謹言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薄公子,宗主請你去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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