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聽到賀徽禮打趣她,緊張的心情也變得鬆緩起來,也半開玩笑地說:“師兄,你給錢我就買,到時候我們賺到的錢一人一半,你看我這個提議你采納不?”


    “空手套白狼的事情,這可不興對師兄我做,這就有點不道德啦!”賀徽禮向前伸手,敲了敲安夏的頭,“錢你自己跟安迪拿。”


    安夏將手裏的貓放在一旁,跟賀徽禮介紹:“師兄,這隻貓叫做方卿,之前那次是他救了你。”


    方卿看著賀徽禮,賀徽禮也看著他,對視了幾秒鍾,雙方之間都沒有任何的動作。


    方卿邁開前爪,用頭輕輕蹭了蹭賀徽禮的手,微微地叫了一聲。


    賀徽禮的身上有主人的氣息,雖然已經很淡很淡,就跟不存在的東西一樣,但就是這一點點的氣息勾起方卿腦海裏與主人的共同記憶。


    安夏趕緊收起自己驚呆的表情,不可思議地說:“看起來他很喜歡師兄嘛!”


    賀徽禮和方卿卻是知道事情的真相,方卿想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也不是現在的安夏,而是在那個時代,那個大環境下,跟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半夏群主。


    那時的半夏,一身紅色張揚的束袖長衣,肆意張揚。


    出身本就高貴的半夏群主,當朝一手遮天攝政王的獨女,攝政王捧在手心都怕融化的人兒,比當時的稀世珍寶還要重要的存在。


    從一出生開始,就被給予萬千寵愛與一身。


    她不像尋常的貴族小姐一般,學習琴棋書畫,與後院的女人打成一片。


    能文善武的她,一身束身輕衣甲,一挑銀白色的紅纓槍,策馬揚鞭,一騎絕塵。


    當年不知道迷了多少春心萌動的富家子弟,貴族少年們的眼,又比那些嬌生慣養的氏族子弟們更加令朝野的大臣,江湖的俠客多生多少敬佩之情。


    她的聰慧機智,在同代的青年人中無可比擬,比起那些已經出名的文人誌士也不算相差太多。


    她就像一顆奪目璀璨的明珠,在那灰暗慌亂,暗流湧動的時代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能是他覺得我跟你挺親近,他真的是隻貓?”賀徽禮顯然是不相信安夏的話,他又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瞞著他有什麽用。


    安夏也感覺到賀徽禮話中的意思,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揭露方卿的身份,“師兄,你別太驚訝哈!這家夥說自己是白虎,就是那個四大神獸之一的白虎。”


    方卿眼神帶著不屑輕飄飄地用餘光掃了一眼安夏,似乎在說“你為什麽就一點都不相信呢”,收迴眼神整理自己有些淩亂的毛發。


    賀徽禮出乎安夏意料的鎮定,淺淺地彎著眼眸,眉眼間都是一片開明,溫柔又堅定的說:“我信你說出來的每一件事情,而去永遠不會對這些事情產生疑問。”


    他絕對不會質疑安夏,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夏總能騙他,騙他關於一些她不願意讓他知道的事情。


    他也曾經陷入搖擺不定的局麵,糾結為什麽還是要這個死板的條件,去做一些捉摸不透的事情,明明放下這個條件會有更優的結果等著他。


    每當他這麽想的時候,一雙永遠充滿信任的眼睛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告訴他自己,“明明答應永遠都不能騙我,你這是要反悔?”


    這一問讓他原本搖擺不定的心,又瞬間安穩沉下來,就好像有了精神支柱一般。


    這是安夏和他之間的約定,他答應過安夏絕對不會騙她,也絕對與她坦誠相待。


    安夏對賀徽禮說出這樣的話,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但心裏的喜悅也蹭蹭蹭地往上漲,提出自己的建議,“師兄,要不要我幫你治傷,這個小人參精還是挺管用的。”


    賀徽禮沒有說什麽推脫的話,安安靜靜地半坐在病床上,眼神裏都是對安夏的信任和欣賞,仿佛對新鮮事物並不存在太大的疑問。


    安夏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小人參精的身體,語氣和藹可親道:“參參,快起來幹活!”


    隨著還將小人參精往賀徽禮的方向推了推,用眼睛盯著它,催促它快點,不惜示意方卿威脅它。


    參須精真的很奇怪,明明眼前的人除了氣虛以外,身體都還挺好。


    它真的很想訴苦,媽媽,有人欺負我!


    可惜它無父無母,可憐兮兮地連個靠山都沒有。


    方卿完全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眼前這人的情況稍微懂一點點也知道是沒多大問題,偏偏方卿還幫著安夏他們威脅它。


    它這是入了狼窩了吧?


    它屏氣凝神,假裝用盡畢生所學醫治,實際上幾乎沒有用什麽力氣,唯一需要耗費力氣的地方,就隻有散逸在空氣中的靈力。


    而這樣的用處也隻是讓安夏這個外行人,感覺它真的很用心地治療。


    賀徽禮閉著眼睛,什麽也沒有感覺到,眼睛睜開的瞬間,閃過一絲遲疑地看著他麵前的小人參精,而又十分激動地看著安夏,“我感覺好多了。”


    安夏看到賀徽禮的麵色變得紅潤,也知道賀徽禮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自然心裏也跟著高興起來,“這太好了師兄,我……”


    她整個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感覺自己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


    “本來就不是什麽多大的傷,瞧你這樣感覺我都快命不久矣。”賀徽禮拿自己開玩笑,將兩人之間的話題接下去。


    盡量忽視心裏那根紮根許久的刺,不斷地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提那件事的時候,不要心急,隻要將她好好地留在身邊。


    那根刺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消失,直到他們所有人對此都是一笑而過,變成一段塵封的記憶無人再次提起。


    安夏看著賀徽禮的臉,在心裏糾結了許久,咬了咬唇才說出口來,“師兄,你是不是知道謝致和的身份?”


    賀徽禮聽到這話,心裏一驚,但還是麵不改色地說:“安夏,你恢複記憶了?”


    他假裝頭痛地去揉了揉自己擰成一團的眉毛,同時也掩飾住自己內心陡然產生的不安與焦慮,不斷地通過觀察安夏,希望能快一點得到自己心中疑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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