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漫山遍野,石碑矗立連綿。


    仿若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墳地......


    蘇墨僵硬的看著那一切,心中似卷起了前所未有的風暴。


    每一塊石碑之上皆有一個名字,皆如蘇墨為長定所立的那塊石碑一樣。


    它們皆在告訴蘇墨,每一塊石碑便一個神族曾迷失在了長河之上。


    無人記得他們,他們也什麽都沒有留下。


    “即便我們為他們每一個迷失之人都立下了石碑,我們也記不住他們......”長衣望著蘇墨,搖頭離去。


    那長河之畔,長靈走入了長河......


    四人等在河畔,望著長河,還是如往常一樣,等著長靈的歸來。


    蘇墨就坐在山坡之上,望著那一座座石碑。


    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似乎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日出日落,星起星散。


    一切似乎都似原來的樣子,蘇墨也漸漸的迴到了河畔,陪著四人一起等著長靈的歸來。


    四人見到蘇墨前來,都微微的笑了起來。


    隻是笑容之中,卻依舊是那說不清的哀傷久久不散......


    他們就在沉默之中等待著,終於等到了長靈的歸來。


    那人,依舊如同第一次迴來之時一樣。


    神色之中帶著陌生,直到長衣為他點燃手中的燭燈......


    ......


    三重天之中似乎隻有六人和那數之不清的石碑。


    日子依舊在一天一天的過去,蘇墨也漸漸的習慣了這種平靜的日子。


    時間久了,蘇墨也不記得自己在三重天待了多久。


    他無數次提出想要下河,卻依舊被眾人拒絕。


    在他們的眼中,蘇墨還沒有做好準備,什麽時候算是準備好?他們也不知道。


    隻覺得,蘇墨剛成神,還小!他們應該照顧蘇墨,現在還不到時候。


    蘇墨時常望著長河發呆,眾人似乎覺得蘇墨在準備著什麽,可是蘇墨卻一直不願說。


    時間久了,蘇墨的氣息之中似乎有了不一樣的神秘。


    似乎就這樣過了數萬年......


    這次,長風走入了長河,


    未曾歸來!


    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就連蘇墨也沒有說話。


    長水也隻是笑了笑,而後平靜的走入了長河之中......


    “長風好像沒有將燈點完就迷失了,我去給他補上。”


    長生長衣長靈和長知四人望著長風的背影,輕輕的點了點頭。


    長水剛走出沒幾步,長衣忽然對著長水開口,“記住,不要去尋他!”


    長水步履一僵,迴頭笑著點了點頭。


    “好,我記住了。”


    他深深的看了四人一眼,而後又邁步走入了長河之中......


    長知低著頭,望著眼前的長河,緩緩的低下了頭去,秀肩顫抖著呢喃自語道:“他騙人,他一定會去尋找長風的。”


    “他明明就知道去尋人,會是什麽結果。”


    長知永遠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似乎永遠也無法將心中之事藏好。


    長衣走到了長知的身旁,扶著長知的肩膀久久不曾言語。


    蘇墨就這麽看著那離去的背影,輕輕的閉上了雙眼......


    長靈則是仰頭望天,口中呢喃著,“若我們都迷失了,還有誰來點燈啊......”


    他們四人就這麽等著,等了不知多久。


    三日...


    六日...


    半月......


    長水去補長風未曾點亮的浮生燈,在燈火都燃起後,也沒有再迴來。


    蘇墨四人皆知道,長水在點燃長風不曾點亮的燭燈之後,去尋找長風了......


    他並未聽長衣的勸告,還是去了。


    也如長衣曾經說的那樣,尋找迷失之人,自己也終將迷失......


    長河之畔的七人,隻剩下了四人。


    彼岸的歡聲笑語,似也淡了許多......


    那原本圍成一個圈的七位神族,如今也難以再圍成一個圈。


    人雖然少了,可是要點的燈卻不會少。


    除了蘇墨之外的三人,照常還是輪番前往點燈,至於蘇墨,他們依舊還是不同意他下河。


    長知總說,“長生應該好好的修煉,然後才能下河。”


    長衣總說,“還不到時候。”


    長靈也總是對著兩人的話語連連點頭。


    蘇墨長問:為何自己也會是神族?


    明明自己並非誕生在三重天,也與他們的來曆不一樣。


    長衣三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肯定蘇墨一定也是神族。


    因為蘇墨於他們有著一樣的神格,生來就是神族......


    蘇墨不解,卻覺得似乎出身也不是那麽的重要。他一直記著,自己來自異國他鄉。


    ......


    尺璧寸陰,白駒過隙。


    茫茫然的悠長與‘溟滅’鬥陣之中,河畔之中又少了一人。


    蘇墨望著屬於長靈的那塊石碑,似乎也記不清了長靈是什麽時候迷失的。


    似乎在很久之前,又似乎就在不久。


    如今的河畔之剩下了三人...


    長生,長衣,長知......


    四座石碑立在山坡之上,似望著那長河的彼岸......


    蘇墨坐在四塊石碑的之中,望著天,口中呢喃著:“好想去彼岸看看......”


    他想去看看‘時間’的本來麵目,去看看那不斷想要磨滅世間的‘溟滅’之源。


    長衣走了過來,坐到了蘇墨的身旁。


    “去看什麽呢?”


    蘇墨不知,隻是覺得,彼岸或許有解開這一切的辦法。


    長衣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蘇墨身旁的一株異花。這株異花,蘇墨已經種了很久了,卻不知到底有什麽用處。


    她好幾次問過蘇墨,蘇墨卻隻是說:他也不知道這株花為何會是這個樣子。


    他隻是想到了一件事情,想要創造出一個與神族一樣的存在。


    每次蘇墨如此說的時候,長衣便似乎知道了蘇墨想要做什麽,卻隻是勸告蘇墨:“你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蘇墨不理解,卻一意孤行。


    他隻是想要做一點什麽,為神族做一點什麽......


    隻是花開似乎還不夠,似乎還需要一個東西。


    一個源自彼岸,借那彼岸‘溟滅’之源而誕生的東西。


    時間繼續流逝,又不知過了多久。


    似乎時間在三重天,沒有太大的意義.......


    隻是河畔又少了一人,多了一塊石碑。


    蘇墨依舊麻木的看著石碑,那長知兩個字是如此的刺眼。


    他還在等待著,等待著長衣允許他下河。


    可長衣卻依舊隻是搖頭拒絕!


    直到...


    .......連長衣也不曾歸來。


    這天之河畔僅剩他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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