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暗的夜色之中,兩人以步行的方式走出了群山。


    杜平生收斂了修道之人的氣息,化為了一個普通的世俗老人。


    而蘇墨借用雨古的玉佩,隱藏著他身為蘇墨的氣息,隻是展露著蘇墨的容顏。


    隻是那身儒衣翩翩和滿頭的白發引人遐想。不過世人太多,他也不擔心會被雲宗之人找到。


    就這樣,一老一少兩人如同凡人一般的走了數月,不知走了多遠。


    似乎時間一下子變得慢了下來,蘇墨身上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平淡,這一路走來,隻是如同凡人一般的以步行舟。


    終於,兩人來到了一處極為偏僻的人間小鎮之外,小鎮之中人煙稀少,偶爾有炊煙升起,被風一卷即散。


    小鎮之外的一片竹林之畔,有著一地極為破敗的斷壁殘垣。


    想來此前此地是有人家的......隻不過不知多少年的風雨侵襲,早已成了一片廢墟。


    杜平生帶著蘇墨走到了這處斷壁殘垣的麵前,看著早已化為廢墟的故地,神色之中忍不住的流露出了一抹哀傷之色。


    “這便是杜老的故裏嗎?”蘇墨轉頭對著杜平生問道。


    杜平生點了點頭,看著廢墟歎了一口氣,“往事如煙......”


    他亦不知自己多久沒迴來了,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若非蘇墨化神需要一個清淨之地,怕是此生他都不會再踏足此地了 吧。


    蘇墨看了杜平生一眼,起身走到身後的竹林之中,砍伐下了一根根的竹子,開始搭建起居所來。


    杜平生看著蘇墨的舉動,笑了笑,也一起動手開始搭建竹樓。


    兩人的到來,引起了幾個過往之人的矚目,紛紛疑惑這兩人是何人。


    “敢問兩位貴客,這是做何?”一個中年模樣的柴夫走到了兩人的兩人的身後,帶著疑惑卻十分客氣的開口問道。


    杜平生蒼老的麵容轉過身軀,看著柴夫的樣子,和善的笑了笑道:“歸故養老啊.......”


    蘇墨看了杜平生一眼,神色有些複雜。


    柴夫一愣,聽到了杜平生的話語,微微有些出神。


    “莫非老丈祖籍也是在此地?”


    杜平生笑著點了點頭。


    柴夫麵帶困惑,他有些疑惑為何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白發老人,不過出於謹慎還是問了一嘴:“老丈貴姓?”


    “免貴姓杜!”杜平生捋了捋胡須,緩緩的迴應道。


    柴夫聞言一愣,立馬熱情了起來,“原來是本家!養老好啊,還是咱們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養老好呀。”


    柴夫也是杜姓人家,這個小鎮之中也不過幾個姓氏罷了。


    世代生活在這小鎮之中,也無外人來,小鎮之中的姓氏也一直延續著。


    聽到杜平生說自己姓杜,柴夫立刻就行了......生性淳樸之人,心頭沒有太多的彎繞。


    “那我們先自己忙活了。”杜平生對著柴夫和善的笑道。


    柴夫看著杜平生和蘇墨的舉動,立刻明白了兩人是想要重新搭建一個竹屋,“建屋也沒那麽快吧......”


    柴夫想了想,立刻朝著小鎮之中就奔襲了過去。


    還沒等兩人有所反應,柴夫立刻又帶著刀斧和幾個年輕人來到了蘇墨兩人的身後。


    “這......”杜平生看著幾個年輕人跑來,頓時微微有些出神。


    柴夫憨厚的笑了笑,對著杜平生和蘇墨擺了擺手:“都是本家,我們來幫你們。”


    “就是,老丈既然是迴來養老的,哪有讓老丈這麽大年紀自己動手的道理。”


    沒等蘇墨和杜平生開口,幾人立刻就開始了幫忙搭建竹樓。


    蘇墨看著忙活的幾個年輕人,心頭湧現暖意。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些人又何嚐不像杜平生......


    隻是聽聞本家歸故,便款款相助。


    蘇墨滿頭白發飄飄,仰天長歎了一口氣......如此美如畫卷的凡俗,我又如何舍得。


    杜平生轉頭看向蘇墨的神色,欣慰的笑了笑。


    搖了搖頭,蘇墨一言不發的也繼續動手了起來。


    天色黯淡了下來,一間簡單的竹屋很快的就在幾個人的手中搭建了起來。


    幾個年輕人看著新建而成的竹樓,滿意的笑了笑。


    “多謝幾位相幫。”蘇墨十分誠懇的對著幾人道謝。


    幾人紛紛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複,隻是連忙搖頭,“不用不用,都是本家!”


    “我們就先迴去了,有事來找我們就是!”柴夫笑著對兩人開口道。


    “今日剛迴,便不多挽留了。”杜平生開口道。


    “不用不用!”幾個年輕人像是並不善言辭,擺手就離開了。


    離去的步伐如來時一般匆匆。


    蘇墨看著麵前的新竹屋,神色複雜。竹屋之中還飄蕩著一股竹香之氣,沁人心脾。


    杜平生拍了拍蘇墨的肩膀,率先走進了竹屋之中。


    “往後的一段時間,便好好的待在這裏化神吧。”


    蘇墨點了點頭,也跟了進去......


    新竹之氣,繞梁而起。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卷過這偏僻的小鎮之中。


    ......


    時光,似乎在這個小鎮之中變得極為平靜和漫長。


    每日的匆忙也在此地慢了下來,帶著一絲悠閑之意清洗著蘇墨的心神。


    幾日下來,小鎮之中的人也都知道了杜平生和蘇墨兩個歸故之人......隻是卻無一人認得兩人。


    蘇墨不知道杜平生到底離開此地多久了,許是能與杜平生相識之人也早已深埋塵土之下了吧。


    世俗之人一生區區數十載,在修道之人眼中不過眨眼而已。


    這幾日間,蘇墨似乎也不急著化神,隻是每日靜坐在一旁,仰頭看著天穹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杜平生則每日都在煉著丹藥,藥山之上的丹藥都被杜平生帶了迴來。


    蘇墨也是第一次認識到了丹修的富有,數之不盡的仙藥靈草,各種奇珍異物。


    也難怪雲宗的內事長老說整個雲宗,也就藥山最富有了。


    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旦搬家才發現至寶之多。


    蘇墨不知道杜平生為何這麽絕的將雲宗藥山搬了一個空,顯然是沒想過再迴去。


    看上去杜平生對於雲宗沒有一絲的歸心,隻不過杜平生沒有說,蘇墨也沒有多問。


    又是幾日一晃而過,蘇墨開始了衝擊化神。


    這夜,蘇墨盤膝坐在竹屋的門前,運轉著修為衝擊化神再一次以失敗而告終......


    化神便在眼前,可就是邁不過去。就如同有著一道難以邁過去的桎梏,


    這道桎梏如同天闕,看的見卻過不去。


    儒道化神,背負太重。就如同一個人背負著一座巨山,卻想要逆天而上一般。


    不丟下那座山,便永遠也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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