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破碎的玉佩,似乎改變了某種曆史的進程......


    一個原本會死於考場之上的人沒有死去,一道將要降臨的意識也未降臨。


    秋闈半個月後,朝廷放榜。


    蘇景言在龍虎榜前,在無數考生的擁擠之下,遠遠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榜上高居榜首之位。


    不知為何,蘇景言並沒有太多的興奮,反而心中起了一種茫然的情緒。


    這種茫然的感覺來自那塊玉佩破碎換來的重生,似乎有什麽東西已經超出軌跡了。


    冬季一過,便是北上的春闈......


    那個算命先生說,他會在北上皇城經曆一些“悲畫”。


    蘇景言搖了搖頭,不知為何,他竟不願再北上。


    似乎,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也不錯......


    蘇景言展顏一笑,揮了揮衣袖,掉頭離去。


    “那便......不去了。”


    ......


    蘇景言迴到了江南,古鎮之人聽聞蘇景言高中舉人紛紛前來祝賀,蘇景言笑著感謝,而後送走了眾人。


    可是,前來恭喜之人絡繹不絕,蘇景言無奈關閉了家門,出了小鎮。


    “這一生都與書為伴,也該出去走走了。”


    這年,大雪紛飛,蘇景言行至一處山腳之下,山上一間寺廟傳出了鍾聲。


    蘇景言恍惚之間踏上了寺廟,緩緩步入了那未曾關閉的廟門。


    一間寺廟,一個破鍾,一盞青燈,一尊古佛。


    簡簡單單的寺廟中再無其他,那個老僧緩緩的敲著木魚,禪語繞耳。


    蘇景言恍然若夢,隻覺得有些眼熟。


    “小友來了......”


    那老僧輕輕的放下木魚槌,緩緩的轉過了頭,一臉和善的緩緩開口。


    蘇景言一愣,看著那老僧好奇的問道:“大師認識小生?”


    老僧微微搖頭,緩緩的起身,走至廟門口。


    “認識與不認識,又有何幹?”


    “這世間苦海,小友卻終是放下了......”


    蘇景言自問從未見過這老僧,卻不知道這老僧的話語出自何故,於是輕聲的問道:“何為苦海?”


    “既然放下了......”老僧迴過了頭來,笑著對蘇景言說道:“小友又何必再過問......這世間紅塵,能放下,又何嚐不是一種佛緣?”


    蘇景言一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實在是聽不懂這老僧在打什麽啞謎。


    “小友何不在我這寺廟住下幾日?我們也好久沒有論禪了......”老僧笑著開口道,手中的佛珠緩緩盤著,似乎在與蘇景言說話,又似乎沒有在與蘇景言說話。


    蘇景言苦笑著搖了搖頭,隨意開口道:“你這老和尚,怕不是又要渡我出家......”


    話還未曾說完,蘇景言愣在了原地,雙目之中盡是迷茫。


    老僧笑看著蘇景言,搖了搖頭沒再言語。


    蘇景言終是拗不過老僧的熱情,在這小寺廟之中住了幾日。


    反正,他也隻是遊玩罷了,又何處不是遊玩?


    這幾日間,與老僧倒也展開了幾輪論禪,可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什麽來。


    臨走之時,老僧將其送至山腳之下,笑著開口道:“小友既然脫離了苦海,那貧僧便不再遠送了......”


    “大師請迴......”蘇景言抱拳相別,然後緩步離開。


    老僧看著其離開,微微搖了搖頭,看著茫茫天穹微微一歎。


    蘇景言一番遊玩之後,迴到了江南的家中。


    寒冬又至,大雪紛飛。


    這江南的青色之上,被雪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衣。


    家家戶戶的炊煙升起,從各自的屋頂之上,透過白雪,寥寥升起。


    這江南,即便是寒冬,那煙雨氣息依舊這般的濃鬱。


    寒梅透過白雪,飄出了一絲絲淡淡的清冷之氣。


    蘇景言立在院中,聞著那寒梅之香,微微的出神。


    著意尋香不肯香,香在無尋處......


    ......


    冬去春來,池中的白雪化為了睡蓮。


    青磚之間的縫隙之中冒出了點點細綠,算算時間,春闈之日也已經到了。


    他也終是沒有去參加春闈,既然決定了便無什麽顧慮。


    聽聞蘇景言明明高中舉人,卻不去參加春闈,旁人無不惋惜。


    也有媒婆前來說親,卻被蘇景言婉言相拒。


    “雙親下葬尚未服孝三年,實在是不敢逾越。”蘇景言是這般說的。


    媒婆無奈離開......這蘇景言生的清秀,許多好人家的姑娘對其有意,怎奈流水無情。


    這年,蘇景言夜夜觀天穹,漸漸的竟然越發的出塵了起來。


    這日,聽聞神域開啟,天下大亂。


    不知為何,聽聞神域二字,蘇景言的心中莫名泛起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又一年時間,晃晃而過。


    白雪紛飛,蘇景言恍惚間出了江南,想去看看那神域開啟之地。


    似乎那神域有某種他牽絆在其中......


    多番打聽之下,蘇景言在一處距離江南並不遠的一處白雪皚皚之地找到了一間破廟。


    那間破廟孤零零的立在茫茫白雪之中,當蘇景言遵循本心之下踏入了破廟。


    這破廟之中空空蕩蕩,唯有一個漆黑的裂縫立在破敗的神像一旁。


    破廟之中的一處角落之處,頂上的屋頂有一處破口,外麵的白雪紛飛落了進來,在廟中的一個角落堆積上了厚厚的一層。


    蘇景言恍惚之間看向那個漆黑的裂縫,緩緩的走上前去。


    可似乎肉體凡胎根本靠近不了那個裂縫,那進神域的裂縫每當他靠近之時便會產生一種抗拒之力,將身為凡人的他推開。


    蘇景言呆呆的看著那個裂縫,苦笑了一聲。


    “我來此地做什麽?”


    蘇景言搖了搖頭,“似乎隻是為了心中的一個沒有任何由來的感覺?”


    歎了口氣,蘇景言正要離開之時,忽然後方的那漆黑的裂縫之中傳來一陣波動。


    蘇景言迴頭望去,隻見一道白裙翩翩的仙女猛地衝出裂縫,而後吐出了一口血倒地昏迷了過去......


    蘇景言怔怔的看著那襲破敗的白裙女子,恍惚之間上前查看傷勢......


    隻是這女子似乎受了極重的傷勢,幾日未醒。蘇景言也不放心讓其躺在這破廟之中,萬般無奈之下將其救迴了江南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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